第212章 对角巷的游玩时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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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只是微微抬高了眉毛,用一种极度平淡、却足以让所有人脊背发凉的语调缓缓开口:
“如此拙劣的奉承…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十分。”他顿了顿,目光在他们瞬间僵住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鉴于其创意之匮乏,令人深感遗憾。”
说完,他不再看他们石化的表情,转身率先走进了甜点店,黑袍在他身后划出一道果断的弧线。
格温尼维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看着个仿佛被石化咒击中的男孩,摇了摇头:“看来你们的阿谀技巧,比纳威的坩埚还要脆弱几分。”她笑着跟上斯内普,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飘在身后,“还不快进来?再晚点,说不定连糖屑都没你们的份了。”
几人慌忙跟着挤进甜点店,浓郁的甜香瞬间包裹而来。格温尼维尔指尖轻点着印有魔法动态图案的菜单,翡翠绿的眼睛里闪着明亮又狡黠的光,她压低声音,如同宣布一个天大的秘密:
“听着,想吃什么随便点,教授付钱,你们只需要——”
“——敞开肚子吃!”罗恩迅速接话,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喜悦,仿佛在执行一项神圣的使命。
格温尼维尔好笑地看着他那一副“终于等到这一天”的表情,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所以,千万别怜惜你们教授的钱包。”
她的话音刚落,几个脑袋立刻凑到了菜单前。
“我要这个三层巧克力熔岩瀑布!”罗恩第一个指着菜单上最夸张的图片喊道。
“我想试试那个会变色的心情马卡龙……”赫敏虽然语气谨慎,但眼神同样充满期待。
德拉科则矜持地抬着下巴:“啧,这种甜点……那就来一份最大的综合莓果巴菲吧,记得糖浆另放。”
哈利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还在犹豫不决。
格温尼维尔见状,笑着侧过身,声音温和却带着十足的底气,清晰地传入赫敏和哈利的耳中:“别犹豫,尽情点。放心,就算教授万一付不起——”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还有我呢。想吃什么都可以点,吃不完就带回家,或者和朋友们分着吃。”
她特意在“朋友们”这个词上加了重音,目光扫过罗恩、赫敏,甚至还包括了正假装研究糖浆品质的德拉科,暗示着这份甜蜜可以成为共享的快乐。
站在不远处的斯内普,听到“教授要是付不起”这句时,几不可察地轻哼了一声,却并未出言反驳,只是将那装着药材的包裹换了一只手提着,默认了这场由他赞助的甜蜜盛宴。
哈利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终于被这句话彻底驱散。他绿眼睛亮了起来,指尖坚定地指向菜单上最华丽的那款“魁地奇冠军杯”冰淇淋——堆满了金色飞贼造型巧克力片和滋滋蜜蜂糖浆的庞然大物。
“我要这个!”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毫无负担的雀跃。
“太棒了!”罗恩欢呼一声,几乎把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橱窗上,指着里面一个不断喷出微小奶油礼花的圣代,“那我就要这个‘狂欢节爆炸头’!它看起来太酷了!”
赫敏经过一番严谨的比对,最终选择了一份标注着“内含智慧薄荷碎片(可能提升记忆效率)”的蓝莓芝士蛋糕。
德拉科则带着一丝挑剔的神情,要了一份用料极其讲究、摆盘极尽精致的“独角兽之梦”蛋白霜蛋糕,并再三强调糖浆必须放在旁边,绝不能玷污蛋白霜的洁白。
格温尼维尔看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点单场面,满意地笑了笑,自己则干脆利落地点了整整一打不同颜色的变色马卡龙和一份开心果 Gelato。
当店员看着这群异常兴奋的年轻人和他们身后那位气场强大、面色沉静的黑袍教授,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甜点名称记下来并开始计算总价时,斯内普的表情依旧高深莫测,只是在那份账单被递过来时,他伸出的手稳定如常,从袍子内袋里取出钱袋的动作也没有丝毫迟疑。
金币落在柜台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格温尼维尔转过身,翡翠绿的眼睛笑盈盈地望向身旁黑袍翻涌的教授,唇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教授,您知道什么时候男人最有魅力吗?”
一旁的罗恩刚吞下一大口冰淇淋,闻言不假思索地大声抢答:“——当然是赢得魁地奇决赛的时候!”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这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旁边的赫敏无奈地抬手,轻轻拍了一下罗恩的手臂,低声嗔怪:“罗恩!别打岔!”
斯内普只是微微挑眉,深邃的黑眸看向格温尼维尔,静待她的下文,那表情仿佛在审视一个即将揭晓的、可能并不那么简单的魔药谜题。
格温尼维尔迎着斯内普的目光,笑容愈发灿烂,声音清晰而愉快地宣布答案:
“是结账的时候。”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斯内普刚刚放下钱袋的手——那只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正随意地搭在柜台上,方才就是它毫不犹豫地取出了那个精致的皮质钱袋。她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调侃,“慷慨解囊的男人,最帅。尤其是…当他的钱包是为了满足别人的愿望而打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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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落下,甜点店里似乎安静了一瞬。斯内普的表情依旧高深莫测,但那微微扬起的眉梢似乎并未落下,唇角甚至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仿佛被这个过于直白却又无法反驳的答案逗乐了,尽管那笑意浅淡得几乎不存在,转瞬即逝。她总是能说出最令人意外的答案。
“莱斯特兰奇,”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语调依旧平稳,你的审美标准…未免太过物质。”但这句话里听不出多少真正的责备,反而带着纵容。
格温尼维尔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明媚,翡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物质?不,教授,这叫…务实。”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作思考状,“而且,您刚才结账的样子,确实很帅啊。难道没人告诉过您吗?”
斯内普轻哼一声,不再接话,但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赫敏忍不住低头抿嘴笑了起来。
德拉科则在一旁用一种全新的、带着几分评估意味的目光重新审视着他的院长,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财富”和“魅力”之间可能存在某种斯莱特林式的关联。
一旁的哈利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低声惊叹了一句:“哇哦……这、这样也行?”绿眼睛里充满了大开眼界的惊奇,仿佛某种认知被悄然刷新。
德拉科听到哈利的惊叹,立刻回过神,习惯性地抬起了下巴,灰蓝色的眼睛里重新染上那抹熟悉的、略带傲慢的得意光彩。他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优越感:
“显而易见。”他拖长了调子,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如此说来,那我想要成为这样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岂不是……轻轻松松?”
他说这话时,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桌上那堆价值不菲的甜点,又瞥了一眼斯内普教授那边,最后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做工精良的袍子袖口,仿佛已经将自己代入了那个“慷慨结账”的帅气角色。
罗恩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小声咕哝:“是啊,用你老爸的金加隆,可不是轻轻松松……”
德拉科立刻精准地捕捉到了这句抱怨,灰眼睛危险地眯起。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从罗恩那杯还在喷吐微小奶油礼花的“狂欢节爆炸头”里挖走最顶端、嵌着一颗完整金柏坚果的最大一勺。
“?!德拉科!”罗恩看着自己圣代山顶瞬间消失的精华部分,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惊呼。
“怎么,韦斯莱?”德拉科慢条斯理地将战利品送入口中,优雅地咀嚼着,仿佛在品尝顶级珍馐,“替你分担一点‘平民的负担’。”
“你管这叫分担?!”罗恩立刻反击,毫不犹豫地一勺子戳进德拉科那份精致摆盘的“独角兽之梦”,捞走了一大块沾着银色糖珠的蛋白霜,“那我帮你解决点‘贵族的甜腻’!”
两人立刻在桌面上展开了一场无声的“甜品攻防战”,勺子你来我往,专挑对方碗里最珍贵的部分下手。哈利和赫敏看着这幼稚的场面,无奈地对视一眼,同时扶额,仿佛不忍直视。
格温尼维尔笑着看她面前那盘如同打翻了调色盘的马卡龙,它们正随着她的心情微微变换着色泽。她拿起一个渐渐变成柔和樱粉色的,递向身旁:“教授,您真的不尝尝吗?这个颜色看起来像是欢欣剂成功了。”
斯内普垂眸看了一眼那颗精致得过分的糖果,又抬眼看了看她满是笑意的绿眼睛,沉默了片刻。接了过来,轻轻咬下一口。
下一秒,桌上的气氛更热烈了。
“嘿,哈利,尝尝这个爆炸头!里面还有跳跳豆!”
“赫敏,你的蛋糕分我一点试试那个‘智慧薄荷’!”
“德拉科,别光吃白的,这个巧克力酱绝了!”
“格温,马卡龙给我一个!它怎么变成格兰芬多红了?!”
斯内普沉默地坐在喧嚣之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格温尼维尔推过来的那碟翠绿的开心果 Gelato,深邃的黑眸安静地注视着眼前这群吵吵嚷嚷分享甜点的学生,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也没了往常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
就在这时,格温尼维尔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面闪烁着珍珠光泽、边框雕刻着更精细藤蔓纹路的双面镜——显然是她又改良过的版本。“嘿,”她提高声音,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谁想和我们许久不见的潘西、达芙妮、布雷斯、还有西奥多打个‘电话’啊?让他们也看看我们的战利品?”
桌边的喧闹瞬间静止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响应。
“我!”哈利、罗恩和赫敏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脸上洋溢着恶作剧般的兴奋。
德拉科反应最快,他立刻挺直腰板,用一种刻意拔高、足以让镜子那头听清的优雅腔调宣布:“务必!我必须亲自告诉潘西,这一桌——包括她最爱的覆盆子挞——可都是斯内普教授慷慨赞助的!”他的灰蓝眼睛里闪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光芒,已经能想象到潘西在镜子那头惊愕得摔了镜子的模样。
哈利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绿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那么恭喜你,马尔福。我敢打赌,开学后你将第一时间迎来潘西小姐‘亲切’的怒打。”
“何止是怒打?”罗恩嘴里还塞着蛋糕,含糊不清地加入预测,兴奋地伸出五根手指,“我赌五个加隆!德拉科绝对撑不过三个回合就会认输求饶!潘西的包包砸人可是很痛的!”
德拉科被两人一唱一和说得脸色微变,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但他仍强撑着马尔福的骄傲,抬了抬下巴:“哼,可笑。我会怕潘西?她那些手段……”
他的狠话还没放完,格温尼维尔就笑眯眯地插话,给了他会心一击:“需要我提醒你吗,德拉科?去年是谁被潘西追得躲进了斯莱特林女生寝室,最后还是我去救的你?”
德拉科的耳根瞬间泛红,强装的镇定裂开了一条缝。他张了张嘴,最终没好气地瞪了看热闹的几人一眼,小声嘟囔:“……那是我好男不跟女斗。”
他的辩解淹没在了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中。连斯内普都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唇角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弧度,仿佛对自己学院这群精力过剩的“小蛇”们的日常闹剧感到些许无奈,却又懒于插手。
格温尼维尔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点,注入了魔力。镜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起来,发出柔和的光芒,等待另一边的回应。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面逐渐亮起的镜子上,连斯内普吃冰淇淋的动作都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他抬起眼,目光落在格温尼维尔带笑的侧脸和那面嗡嗡作响的镜子上,唇角似乎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仿佛预见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可以预见的混乱。但他并未阻止,只是继续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 Gelato,仿佛置身事外,又仿佛默许了这场小小的、跨越空间的炫耀。
镜面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光芒闪烁了几下,随即清晰地映出了潘西那张写满惊讶的脸庞。她似乎正在某个布置精美的房间里,背景是深绿色的丝绸帷幔。
“首席?德拉科?”她疑惑地开口,视线本能地越过好友的肩膀,随即猛地定格在他们身后那桌琳琅满目的甜点,以及——更远处那个正安静品尝着冰淇淋的黑色身影上。“梅林的胡子!你们这是在…甜品店?斯内普教授?!教授怎么会同意…首席,你该不会是给教授下了咒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布雷斯的脑袋就挤进了画面,他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意的脸上此刻也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好奇。“哇哦,这场景可真是…超现实。我是不是该检查一下我的黄油啤酒是不是被掺了迷乱药?”
镜子这头的哈利立刻抓住了把柄,绿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笑着喊道:“扎比尼!我要举报你未成年饮酒!”
旁边的罗恩默契地接上,一边往嘴里塞马卡龙一边含糊不清地威胁:“没错!除非你求我们封口——或者分我们一点!”
布雷斯在镜子里立刻做出一个夸张的投降手势,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嘿!绅士们,小声点!我那只是打个比方,一个修辞手法!我喝的可绝对是百分百无酒精的南瓜汁!”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目光再次热切地投向那桌甜点,“说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教授,您是被什么甜蜜的黑魔法诅咒了吗?”
斯内普抬起眼,目光淡淡地扫过镜子里布雷斯搞怪的脸,用他那特有的、能让人瞬间冷静下来的低沉嗓音缓缓开口:“扎比尼,看来你对于‘修辞手法’和‘自我检举’有着独到的见解。或许你需要一篇关于‘言语的严谨性与行为后果’的论文来深化理解?”
镜子里布雷斯的笑容瞬间僵住,变成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呃…教授,我突然觉得我的理解非常深刻了!非常感谢您的指点!”
紧接着,达芙妮优雅的脸庞和西奥多略显苍白的平静面容也出现在了镜子里,两人都微微睁大了眼睛,沉默地消化着这不可思议的画面。
“下午好,各位!”德拉科抢先用最得意、最浮夸的语气打招呼,他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没错,如你们所见,我们正在享受一份下午茶。而这份慷慨,完全来自于我们敬爱的斯内普教授。”他特意侧过身,让镜头更好地捕捉到那一桌子的杯盘狼藉和正中央那位教授。
“教授请客?!”潘西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差点破音,她手中的什么东西(很可能是她自己那面小镜子)传来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布雷斯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我必须说,教授,您这份…嗯…慷慨,彻底颠覆了我对您的认知。”
就连一向沉默的西奥多都低声补充了一句:“这确实…非同寻常。”
赫敏忍不住对着镜子挥了挥手,脸上还沾着一点蓝莓酱:“嘿!这里的芝士蛋糕真的很棒!”
哈利也凑过来,手里还举着他那个“魁地奇冠军杯”的残骸,笑着证明:“是真的!”
罗恩则直接举起一个空盘子,上面还残留着巧克力酱的痕迹,用行动表示支持。
格温尼维尔笑着将镜子转向斯内普,镜头恰好捕捉到他正将最后一勺开心果 Gelato 送入口中。他抬起漆黑的眼眸,平静地迎上镜子里那四张震惊又好奇的脸,仿佛只是在上魔药课点名。
他缓缓咽下口中的冰淇淋,然后用他那特有的、丝滑而低沉的嗓音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透过双面镜传了过去:
“看来,诸位对我的私人财政状况和消费选择……抱有极大的兴趣?”
镜子里瞬间一片死寂。潘西和达芙妮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布雷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连西奥多都微微屏住了呼吸。那种熟悉的、被蛇王目光锁定的压迫感,即使隔着双面镜也分毫未减。
斯内普微微挑眉,继续用那种能让人脊背发凉的语调慢条斯理地说:“或许,我需要就‘教授薪资的合理分配’这一课题,为你们额外布置一篇论文?我相信,这会极大地满足你们的…求知欲。”
“不!不用了教授!”
“我们只是…呃…感到惊讶!”
“完全没有质疑的意思!”
“您的选择非常合理!”
德拉科看着镜子里潘西那副又惊又疑、恨不得从镜子里钻出来问个明白的模样,马尔福家祖传的“不怕死”的炫耀基因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更加浮夸、带着十足欠揍气息的语调对着镜子补充道:
“哦,我亲爱的潘西,你是没亲眼看到,教授付账时那从容不迫的气度……”他拖长了调子,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作死的光芒,“以及某些人,”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格温尼维尔,“那足以买下半个蜂蜜公爵的甜品订单被爽快批准的时刻……真是令人难忘,不是吗?”
镜子里,潘西的表情从惊讶逐渐转变为一种危险的平静,她甚至微微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让熟悉她的人背后发凉。
“是吗,德拉科?”她的声音变得异常轻柔,却带着清晰的咬牙切齿的意味,“听起来……你今天下午过得确实非常、非常‘愉快’。”她顿了顿,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袖口,然后抬起眼,目光如炬地盯住德拉科,“正好,我有些关于最新美容魔药的问题,想‘当面’请教纳西莎阿姨。我想……今晚我会非常‘顺便’地来马尔福庄园拜访你一下。”
“拜访”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
德拉科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仿佛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冰手攥住了喉咙。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挽回的话,但最终只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呃……”
镜子里,布雷斯已经笑得东倒西歪,达芙妮无奈地摇头,西奥多则投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哈利和罗恩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赫敏则小声对格温尼维尔说:“我猜他今晚不会太好过。”
格温尼维尔看着德拉科瞬间吃瘪的样子,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对着镜子那头的潘西说:“好了潘西,别吓他了,再吓他下次可不敢给你带福斯科的新品了。”
潘西在镜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暂时放过了德拉科,但看向他的眼神依旧明确地传达着“晚上再跟你算账”的讯息。
德拉科蔫蔫地坐回座位,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甚至有点可怜巴巴地戳着面前剩下的蛋白霜,小声嘀咕:“……我又没说错什么……”
斯内普将最后一口 Gelato 吃完,优雅地放下勺子,目光扫过瞬间变乖的德拉科,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看来,马尔福先生终于意识到了……炫耀行为可能引发的……不可控后果。”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教训还是单纯的陈述,但却让德拉科的耳根更红了几分。午后阳光依旧明媚,但德拉科·马尔福的世界,已经提前预定了今晚的一场“腥风血雨”。
布雷斯笑够了之后,将目光转向格温尼维尔,一只手夸张地按在自己胸口,脸上摆出一副心碎欲绝的表情,嗓音里浸满了戏剧化的哀怨:
“哦,我亲爱的首席——这真是太令人伤心了!”他拖长了调子,仿佛在吟诵一首悲剧诗歌,“你不仅狠心没给我寄那封据说精彩绝伦的吼叫信,出去游玩竟然也不带上我!反而带了哈利他们……”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灰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语气变得更加委屈,“怎么,是我不值得吗?还是说……我已经不够有趣,失去让你快乐的资格了?”
他的表演浮夸却又带着他特有的魅力,让人明知道是玩笑也忍不住想配合。
没等格温尼维尔回答,镜框里的达芙妮就优雅地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唇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微笑,毫不留情地拆台:
“省省吧,布雷斯。”她的声音温和却一针见血,“原因显而易见——你实在太聒噪了。带你去甜品店?恐怕教授会忍不住用静音咒,或者更直接点,把你变成一块背景装饰慕斯。”
她的话引得镜子内外又是一阵低笑。连斯内普的嘴角都似乎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赞同这个评价。
布雷斯立刻转向达芙妮,做出一个更加受伤的表情:“格林格拉斯!你这是在诋毁我活泼开朗的美好品格!”但他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格温尼维尔终于笑着开口,打断了这对活宝的斗嘴:“好了,布雷斯,下次去佐科笑话店一定叫你,那里更适合你‘活泼开朗’的发挥。”她巧妙地许下了一个空头支票,既安抚了“戏精”上身的布雷斯,又成功避开了“为什么这次没带他”这个致命问题。
斯内普看着格温尼维尔和布雷斯之间熟稔的互动,心底那丝不快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收紧。他不喜欢扎比尼看她的眼神,那种过于随意和亲昵的态度。
布雷斯果然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一亮:“一言为定!我要最新款的大粪弹!”
格温尼维尔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斯内普能感觉到,她似乎很享受这种轻松的氛围,包括和扎比尼这种无意义的斗嘴。
她到底觉得他哪里有趣?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他下意识地朝格温尼维尔的方向靠近了半步,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占有意味的动作。
潘西在镜子里对着布雷斯那副兴奋的模样笑着翻了个优雅的白眼,随即转向格温尼维尔和德拉科,提出了一个更实际的建议,声音里带着期待:“好了,别理那个长不大的了。说正经的,后天晚上来我家庄园聚聚吗?就我们几个,可以自己动手做些好吃的,绝对比在外面吃有意思。”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桌上那些华丽的甜点,暗示着一种更私密、更自在的聚会氛围。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镜子内外的一致响应。
“好主意!”德拉科迅速响应,似乎急于从“今晚被拜访”的阴影中挣脱出来,立刻为自己找到了新的快乐计划,“我可以带我家酒窖里那瓶精灵酿的火焰莓果酒!保证让你们大开眼……”
他的慷慨陈词还没说完,一个低沉而丝滑的声音便不容置疑地插了进来,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他的热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斯内普缓缓开口,目光从手中的空冰淇淋杯上抬起,精准地落在德拉科脸上,黑色的眉毛微微挑起,“霍格沃茨校规第七条,以及《未成年巫师约束法》补充条例第三款,都明确规定了……未成年小巫师严禁饮用任何含酒精的饮品。”
他的语调平稳得像是在陈述一个魔药配方,却带着无形的威压,让德拉科瞬间僵住,后面那个“界”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德拉科的脸色瞬间变得和他手中的蛋白霜一样白,他张了张嘴,试图辩解:“教授,那是……那只是低度的果酒,而且是在私人庄园……”
“哦?”斯内普的尾音危险地上扬,目光变得更加锐利,“那么,你是认为校规和魔法部的法令……在马尔福庄园的围墙内会自动失效?”他轻轻放下勺子,金属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或者,你需要我亲自写信向卢修斯确认一下……他对这条法令的理解?”
“不!不用了教授!”德拉科立刻认输,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刚才的兴奋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我带无酒精的南瓜汽水!最新口味!也非常不错!”他飞快地改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沮丧。
桌边响起几声极力压抑的闷笑。潘西在镜子那头无奈地扶额,仿佛在说“这个笨蛋”。
斯内普满意地看着德拉科认怂的样子,微微颔首,仿佛只是纠正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魔药步骤错误。“明智的选择,马尔福先生。”他淡淡地评价道,重新靠回椅背,周身那圈“规则制定者”的气场缓缓收敛。
一场潜在的“违法”聚会危机,就这样被蛇王轻描淡写地扼杀在了摇篮里。
德拉科蔫蔫地戳着蛋糕,开始认真思考除了酒,还有什么能彰显马尔福家格的、且合法的东西可以带去聚会。
格温尼维尔在桌下悄悄用脚尖碰了碰身旁蔫头耷脑的德拉科。待他疑惑地看过来时,她借着拿起餐巾擦拭嘴角的动作作为掩护,翡翠绿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语道:
“别丧气…普里克西最近用月光莓和泡泡桔偷偷改良了配方,酿了一种新式果酒。”她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斯内普的动向——他正看似专注于赫敏提出的一个关于蜂蜜公爵糖果保存咒的问题。“度数嘛…恰到好处,连家养小精灵喝了都不会打嗝冒火花。”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瞬间重新亮了起来,如同被重新点燃的烛火。他极力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迅速恢复了那副马尔福式的矜持表情,但眼底的兴奋却掩藏不住。
“听起来很棒!”赫敏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对于这种既能社交又能亲自动手实践的活动充满兴趣,“我可以尝试做一些麻瓜界的甜点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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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也兴奋地点头。罗恩小声对哈利说:“至少不用担心谁付账的问题了。”
格温尼维尔看着眼前这群——除了赫敏可能稍好一些——几乎都是“厨房杀手”的朋友们,翡翠绿的眼眸中漾开了戏谑的笑意。她轻轻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吸引大家的注意,然后故作担忧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
“那么,各位未来的‘大厨’们,”她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德拉科、哈利和罗恩,“你们应该不介意我到时候带个小厨子去吧?我是说……我实在有点担心,以各位惊人的厨艺水平……”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们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才慢悠悠地抛出了后半句:“……很可能在聚会结束前,就把我们自己集体送进圣芒戈医院的魔法伤害科。”
她的预言精准地戳中了痛点。
罗恩立刻想起了自己某次试图加热牛奶却差点烧了厨房的经历,耳朵尖有点发红。
哈利摸了摸鼻子,想起了德思礼家那个被他无意中炸掉的煎锅。
德拉科则强撑着面子:“首席!你这是在质疑一个马尔福的学习能力?”但他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他大概连厨房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赫敏忍不住笑出声:“我觉得格温的担心非常合理!我可不想我的周末在病床上度过。”
就连镜子里还没切断连接的潘西也立刻表示支持:“同意!格温,务必带上你的小厨子!我对我家的厨房还是很珍惜的!”
布雷斯在另一边起哄:“我可以负责试吃和点评!绝对公平公正!”
西奥多默默地点了点头,用行动表示了对“带厨子”提案的全力支持。
格温尼维尔笑着看向大家,仿佛在说“看吧,这是民意所向”。
“那就这么定了,”她愉快地一锤定音,“为了保证我们后天的聚会能在一个安全、健康、并且美味的环境下进行,我会带上我的专属支援。”
这个小小的提议,无疑为即将到来的聚会增添了一份更令人安心的期待。至少,他们不用担心因为一块没烤熟的蛋糕或者一道口味奇特的菜肴而提前结束美好的夜晚了。
格温尼维尔笑着看向斯内普,虽然知道教授绝无可能参与这种学生间的私人聚会,但还是习惯性地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斯内普对上她的目光,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但脸上并无不悦之色,仿佛默许了这场即将发生的、在他管辖范围之外的小型聚会。
“那就这么说定了!”格温尼维尔愉快地对潘西确认,“后天晚上,不见不散。”
双面镜的通话在关于聚会细节的又一番热闹讨论中终于结束。
与哈利、罗恩、赫敏——以及那个一路上都在纠结到底带什么水果才能“碾压”精灵果酒的德拉科分别后,格温尼维尔和斯内普便幻影移形回到了静谧的黑蔷薇庄园。
沉重的雕花大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方才在人前还精神奕奕的格温尼维尔,几乎是立刻就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踢掉脚上有些束缚的鞋子,像一只耗尽精力的小猫,毫无形象地瘫倒在了客厅那张柔软宽大的天鹅绒沙发里,发出一声长长的、裹着浓浓倦意的叹息:
“教授…好累啊…”她的声音闷在柔软的靠垫里,带着点模糊的鼻音,听起来有些软糯,又有些撒娇的意味,“感觉像是同时对付了一打炸尾螺,又熬了一锅需要精准控制十二个阶段的复杂魔药…”
她翡翠绿的眼睛半阖着,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枝形吊灯,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享受着庄园里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宁静。奔波一天的疲惫此刻才真正涌现,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影鳞从她的袖口悄悄游出,贴在她微热的手腕上,传递着冰凉的安抚。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几乎要融化在沙发里的模样,脚步微顿。他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出言嘲讽,只是沉默地站在不远处,黑袍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片刻后,他走向一旁的橱柜,动作熟练地取出一个水晶杯,然后从袍内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里面装着一种剔透的、泛着淡淡金绿色光泽的液体。他拔开瓶塞,将几滴液体倒入杯中,随即用魔杖轻轻一点,杯中的清水瞬间变得温热,散发出一种令人舒缓的、混合着薄荷与某种不知名安神草药的清香。
他端着杯子走到沙发旁,将杯子递到格温尼维尔眼前。
“喝了它。”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褪去了在外的所有冷硬,听起来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不是魔药,只是些提神舒缓的草药精华,能缓解疲劳。”
格温尼维尔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着眼前冒着袅袅热气的杯子,又抬眼看了看斯内普那张没什么表情却也不再紧绷的脸。她没有立刻去接,反而得寸进尺地小声嘟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没力气了…教授,您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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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掠过她确实写满疲惫的脸庞和微微泛红的脸颊,那到了嘴边的拒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沉默地在她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算不上多么舒适的位置,然后略显僵硬地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格温尼维尔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温度适中的草药茶。清凉甘甜的液体带着舒缓的魔力滑入喉咙,仿佛瞬间涤荡了部分疲惫,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喝了大半杯后,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够了。斯内普将杯子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水晶杯底与大理石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在静谧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格温尼维尔并没有立刻睡去,她依旧瘫在柔软的沙发里,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任由草药的舒缓效力在四肢百骸间流淌,驱散着积累的疲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然而,过了片刻,她又像是积蓄了一点力气般,默默地、有些挣扎地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坐直了身体。银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她眼神放空地望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似乎还在回味这一天纷繁的经历,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发呆。
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几分钟,她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微微摇晃,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最终,倦意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最终轻轻地、毫无预警地歪向一侧,靠在了正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斯内普的肩头。
呼吸变得深沉而安稳,显然是再次陷入了沉睡。这一次,她似乎找到了一个更舒适、更安心的倚靠。
斯内普的身体在她靠上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咒语击中。
她…
他低垂眼眸,看着那颗依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拿着魔杖的那只手微微一动,指尖蜷缩,似乎下意识地想将她推开,或者用一个无声的悬浮咒将她挪到沙发更舒适的位置,结束这过于亲昵的接触。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维持着那个略显局促的坐姿,任由女孩靠着他的肩膀沉沉睡去。壁炉的火光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跳跃,映照出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他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座沉默的雕像,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意外降临的、沉重而又脆弱的信赖。
客厅里彼此规律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家养小精灵普里克西端着盛有清水和干净毛巾的托盘,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当他看清沙发上的情景时,那双网球般大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小主人竟然毫无防备地靠着斯内普教授的肩膀,睡得正沉。
教授居然没有推开小姐,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不耐烦的神色,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守护者的雕像。
他极其轻微地动了动手指,用无声的家庭魔法,将室内的温度调节得更加温暖适宜。接着,他踮着脚尖,像一片羽毛般飘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小心翼翼地将厚重的丝绒窗帘缓缓拉拢,遮住了窗外最后的暮色,也为沙发上相依的两人隔出了一片更加私密、安宁的昏暗空间。
普里克西轻手轻脚地退出客厅,小心翼翼地将门扉合拢,确保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下一秒,用他那双大脚板尽可能安静却又迅疾地朝着画像长廊奔去。
他几乎是扑到了第一幅画像——阿格莱亚曾祖母的面前,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却还死死记得要压低音量:
“阿格莱亚夫人!加尔文先生!各位尊敬的大家长们!”他哽咽地小声呼唤着,成功吸引了所有画像的注意,“普里克西看到了……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画像中的绅士淑女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冷静点,普里克西。”阿格莱亚曾祖母优雅地用羽扇指了指他,“慢慢说,你看到什么了?”
普里克西深吸一口气,用极其夸张的、充满戏剧性的耳语声说道:“小主人…她、她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本来没什么…”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胃口,“但是!她不是一个人!她是…她是靠在斯内普教授的肩膀睡着的!”
“什么?!”
“梅林啊!”
“真的吗?!”
画像长廊里瞬间响起一片压低的惊呼,连那些平时最沉稳的祖先肖像都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子。
“千真万确!”普里克西用力点着头,“斯内普教授就坐在那里,一动都没动!像座黑漆漆的、但是很可靠的山!普里克西还看见教授给小主人盖了毯子!普里克西进去调整温度、拉上窗帘,教授都没有生气,也没有把小姐推开!”
加尔文曾祖父的画像捋着胡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又欣慰的笑容:“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总是皱着脸、像谁都欠他一大笔金加隆的小子?居然肯给我们小格温当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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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没推开!”另一位戴着夸张假发的曾叔公画像激动地插话,画框都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居然没用一个无声漂浮咒直接把小格温扔回卧室?!这简直比皮皮鬼突然爱上打扫卫生还要稀奇!”
“而且小姐睡得很熟很安心!”普里克西迫不及待地补充,“呼吸可平稳了!教授的表情…普里克西说不好,但一点也不凶!”
阿格莱亚曾祖母用羽扇半掩着嘴,眼中闪烁着睿智而愉悦的光芒:“哦…这倒真是个意想不到的发展。看来我们之前某些关于‘魔药大师情感缺失’的讨论,需要重新评估了。”
“我就说那件墨绿色长袍很衬他!”另一位姑婆的画像得意地插话,“能驾驭那种颜色的人,内心绝不会只有黑色。”
阿格莱亚曾祖母优雅地摇着羽扇,但眼中闪烁的光芒暴露了她同样激动的心情:“冷静,各位。或许我们一直以来都低估了西弗勒斯。毕竟,”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能让我们挑剔的小格温如此信赖地靠着他睡着,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说得对!”一位总是捧着书本的姑婆画像推了推眼镜,试图用学术角度分析,“从行为学来看,这是一种强烈的保护性姿态。或许斯内普教授冷硬的外表下,确实存在着……”
“快!普里克西,细节!我们要每一个细节!”更多的画像加入催促。
家养小精灵被画像们团团围住,他激动地、比手画脚地开始复述每一个他观察到的微小瞬间,从斯内普递出水杯时稳定的手指,到他低头看向格温尼维尔时那难以解读却绝无冰冷的眼神…
加尔文曾祖父的画像闻言,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尽管作为画像这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甚至带着点老顽童般狡黠的得意笑容。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宣布一个必胜的赌局,对着周围所有竖着耳朵的画像们说道:
“哈哈哈!好!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加尔文·莱斯特兰奇今天就押上五十个金加隆!”他伸出五根手指,豪气干云地对着周围所有画像晃了晃,“我就赌我们的小格温,迟早有本事把那位阴沉严肃、浑身魔药味的斯内普教授,风风光光地给‘娶’回我们黑蔷薇庄园来!”
他的话音落下,画像长廊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反响。
“加尔文!注意你的用词!”阿格莱亚曾祖母用羽扇虚点了他一下,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真正的责备,反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不过……这个赌注,我倒是很感兴趣。”
“我跟十个加隆!”一位姑婆立刻响应,“赌小格温一年之内就能搞定!”
“那我赌两年!二十加隆!斯内普那孩子一看就是个硬骨头,得慢慢磨!”另一位叔公喊道。
“我赌半年!就冲今天这‘人肉枕头’的进展!”更激进的报价出现了。
“半年?!你这老家伙也太激进了!一点也不魔法!”一位戴着高耸假发的曾祖母画像立刻挥舞着扇子表示反对,她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那可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以为是你当年追我时送一束玫瑰就能搞定的事吗?”
她顿了顿,用更加权威的语气分析道,仿佛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感情是需要酝酿的,就像一锅完美的魔药需要文火慢炖!我赌小格温肯定最终能把斯内普教授带回来,但那至少得是两三年之后的事了!这才是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优雅的进程!”
“噢!得了吧艾丝梅拉达!”最先提出半年赌约的叔公画像不服气地反驳,“你当年让我足足等了五年!难道要让小格温也重蹈我的覆辙吗?现在的年轻人讲究效率!”
“效率?那是鲁莽!是草率!”艾丝梅拉达曾祖母用扇子指着对方,“斯内普教授那是一般的年轻人吗?他那颗心包裹得比挪威脊背龙的皮还厚!小格温再厉害,也得一层层慢慢剥开才行!两年都算是最乐观的估计了!”
“我支持艾丝梅拉达!”另一位画像加入战局,“而且这怎么能叫‘重蹈覆辙’?那叫‘好事多磨’!是浪漫!”
“浪漫?我看是折磨……”
画像长廊里顿时分成了“激进派”和“渐进派”,双方引经据典(主要是各自的恋爱经验),争得面红耳赤,赌注也在一片喧闹声中不断加码。
普里克西看着这群为小主人终身幸福“操碎了心”甚至开始互相揭短的祖先们,只觉得眼花缭乱,内心默默祈祷格温尼维尔小姐千万不要知道她的祖先们正在用她的恋情开赌盘——至少,不要知道得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