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兵不血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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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啊!你们是京都的恩人啊!”

秦锐士的钢铁阵列,在这股由无数卑微期盼与狂喜泪水汇聚成的洪流面前,依旧保持着沉默的推进。然而,许多士兵覆面头盔下的眼神,却不再是战场上的冰冷无情。他们看着那些递过来的破碗和干瘪的饼子,看着那一张张被苦难刻满皱纹却在此刻焕发出惊人光彩的脸庞,握着长戈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即便是白起,那笼罩周身的血腥杀气,似乎也在这一片炽热的民心浪潮中,被冲淡了一丝。

诸葛亮羽扇轻摇,立于叶宇身侧的青铜战车之上,看着这万民拥戴的震撼景象,深邃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他微微侧首,对身旁白发如雪的叶宇低声道:“主公,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庆帝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而今,民心尽归主公矣。此乃煌煌天命,亦是万民之愿。”

叶宇端坐于战车之上,白发在晨风中微微拂动。帝瞳的金芒内敛,平静地扫过下方汹涌的人潮,将每一张面孔上的泪水、狂喜、期盼与刻骨的仇恨尽收眼底。他看到了百姓被庆帝和权贵榨干骨髓后的枯槁,也看到了新生的希望在他们眼中点燃的光芒。他没有挥手,没有言语,只是那挺拔如孤峰的身影,在晨曦中愈发显得威严而厚重,仿佛成为了这混乱洪流中唯一的定海神针。

宫阙易主,天命昭昭。

战车碾过朱雀大街被无数脚步磨砺得光滑如镜的青石板,穿过象征着皇权威严的承天门,最终停在了太和殿前那片广阔得令人心悸的汉白玉广场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广场之上,昨夜激战的痕迹尚未完全清理干净。暗褐色的血污顽固地渗透在玉石缝隙中,如同无法抹去的伤疤。散落的兵刃碎片、破碎的甲叶,在晨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数千名秦锐士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对整个皇宫的接管,他们如同黑色的磐石,沉默而精准地矗立在每一处宫门、每一个回廊、每一座殿宇的关键位置,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将这座象征着南庆至高权力的宫殿群,彻底纳入掌控。

太和殿前,气氛肃杀到了极致。

台阶之下,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那是昨夜幸存下来的南庆皇室成员、后宫嫔妃、以及尚未逃走的权贵重臣。他们穿着华贵的服饰,此刻却匍匐在地,身体因恐惧而无法抑制地颤抖。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发髻散乱,昂贵的珠钗歪斜,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出道道沟壑;几位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亲王,此刻面如土色,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去;那些曾经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权臣,更是抖如筛糠,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唯恐引来杀身之祸。

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偶尔胆战心惊地向上偷瞥一眼,看到的便是高踞于战车之上、白发如雪、面容平静得近乎冷酷的叶宇。那道身影散发出的无形威压,比昨夜白起的杀气更让他们感到灵魂深处的恐惧。这是新皇的威仪,是胜利者的漠然。

赵高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悄然出现在叶宇战车旁,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恭敬笑意,尖细的嗓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叶宇耳中:“陛下,宫中叛逆已肃清,负隅顽抗者共三百七十一人,尽诛。内库、典籍、印信、密档,皆已封存,罗网正在清点。一应人等,”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匍匐的人群,“皆在此处,听候陛下发落。”

叶宇微微颔首,目光终于落向下方。他的视线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身影,如同看着一群无关紧要的蝼蚁,最终,定格在人群最前方、被两名秦锐士死死按跪在地上的太子身上。

此时的太子,早已不复昔日储君的半分威严。蟒袍被扯得破烂不堪,脸上青紫交错,满是污泥和干涸的血迹,束发的金冠也不知所踪,头发散乱地披在脸上。他眼神涣散,口中嗬嗬作响,涎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流出,如同一条被彻底打断脊梁的癞皮狗。当叶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太子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随即爆发出凄厉到变形的哭嚎与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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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弟!九弟饶命啊!我是你大哥!亲大哥啊!都是父皇…都是父皇逼我的!毒…对!你中的毒也是父皇指使的!不关我的事!饶了我!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给你磕头!给你当牛做马!”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磕头,却被秦锐士的铁手死死按住,只能像蛆虫般徒劳地扭动,涕泪横流,丑态百出。

叶宇看着太子的表演,眼中没有愤怒,没有鄙夷,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他缓缓抬手,指向状若疯癫的太子,声音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宣判:

“此人,不配死于刀兵。”

“押入诏狱最底层。将他这些年残害过的囚徒,全部集中到他隔壁。”

“告诉他们,只要人不死,随他们…怎么处置。”

“诺!”赵高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躬身领命。两名秦锐士如同拖死狗般将疯狂哭嚎挣扎的太子从地上拽起,毫不留情地拖向皇宫深处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暗之地。太子的哭嚎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迅速远去,最终消失在森严的宫阙阴影之中。留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以及跪伏人群更加深重的恐惧与绝望。

九鼎镇运,裂痕隐现。

战车缓缓驶上太和殿前那象征着帝王之路的九重御阶。叶宇踏下战车,脚步沉稳,踏上那光洁如镜、曾沾染过庆帝心头精血的玉石台阶。他一步步,走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太和殿内,空旷而压抑。曾经庆帝端坐的九龙鎏金宝座,在穿透高窗的惨淡天光下,散发着冰冷而孤寂的光芒。

叶宇走到龙椅前,并未立刻坐下。他的目光,被御阶旁一座巨大的青铜器物牢牢吸引。

那是南庆的镇国神器——九鼎之一(豫州鼎)。

鼎身古朴厚重,铭刻着山川地理、飞禽走兽的古老纹饰,承载着镇压国运的使命。昨夜激战,庆帝引动国运召唤十二金人化身,几乎耗尽了南庆最后的气运。此刻,这尊象征着豫州大地的巨鼎,在叶宇的帝瞳之下,清晰地呈现出了肉眼难辨的变化。

鼎身之上,一道细微却狰狞的裂痕,自鼎耳下方悄然蔓延,如同一条黑色的蜈蚣,爬在象征社稷的神器之上。更令人心悸的是,那裂痕深处,并非金属的断口,而是隐隐渗出一种粘稠的、仿佛凝固血浆般的黑紫色物质!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衰败、甚至带着一丝亵渎神圣的不祥气息,正从这道裂痕中极其微弱地散发出来!

帝瞳的金芒在叶宇眼中微微流转,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不仅仅是器物本身的损伤。这裂痕,这黑血,是南庆腐朽皇权崩溃后的余毒!是旧时代不甘消亡的诅咒!更是…冥冥中,来自更高维度的那座“神庙”,对这个新生皇权无声的恶意与窥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眼睛,正透过这鼎身的裂痕,冰冷地注视着刚刚踏足权力之巅的他。

叶宇缓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并未触碰那冰冷的青铜鼎身,而是在距离裂痕寸许之处虚空拂过。指尖所过之处,萦绕在裂痕周围的、常人无法感知的腐朽黑气,如同遇到克星般发出微不可查的“滋滋”声,迅速消融、退散。

然而,裂痕依旧。那渗出的黑血,依旧。

“主公?”诸葛亮敏锐地察觉到了叶宇气息的细微变化,上前一步,羽扇微顿,低声道:“此鼎…”

“无妨。”叶宇收回手,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异样从未发生。他不再看那尊裂鼎,目光转向殿外喧嚣渐起的京都,投向更遥远、更未知的疆域与未来。

“腐朽的,终将湮灭。”

“该来的,也终会到来。”

“朕的帝国,不惧任何挑战。”

他转身,拂袖,从容落座于那象征着天下权柄的龙椅之上。白发如雪,垂落肩头,映衬着年轻而坚毅的面容。帝瞳深处,金芒如渊似海,倒映着这座刚刚臣服于他的千年帝都,也倒映着潜藏在九鼎裂痕之后、那更加深邃而危险的诸天阴影。

京都的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金红色的光芒穿透云层,洒满太和殿前的广场,也照亮了龙椅上那道孤高而决绝的身影。新的一天已然开始,一个崭新的时代——炎黄纪元——就此拉开序幕。然而,龙椅之侧,九鼎之上的那道细微裂痕,如同命运的警钟,无声地诉说着:帝国的征程,才刚刚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未知的远方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