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离她远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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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擅跟着李瞻一同赶去宫内时已经迟了,只来得及上朝跪了跪,姑且露了一面。元靖嗯了一声,“西北边境昨夜有羌人进犯,烧了半个西向军营,掳走了一百多头战马。

朕听着念出来的军报,一夜未能入眠,紧急召你过来,也是要你跟着一起商讨个办法,对付回去!别愣着了!你先站过来听听!”

元靖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没听出有什么不满,似乎真的只有胡人进犯的担忧和作为君王国威被侵的恼怒,无作他想。

其实陈擅也无法再作他想。

听到这种消息,他这个文转武的将首亦然难受。

汉时来扰的多是匈奴,羌人不足为惧,后面羌人与匈奴联姻,融婚联合,借着匈奴这靠山,时不时在边境试探,这几年国力强盛了,输赢显然,他们便不敢大动。

这一次,想必是知道梁王被砍头,以为他们有内乱,试探性撺了把火。

他脸色变得有些凄唏,元靖见此便抬起手指他,口气亲昵地斥道:

“你看你,一说就变成这种脸色!从前对着朕还是一幅皮厚的笑脸儿,怎么越来越不像样?!

现在有正事要做了,你还休息不够?朕命你从明日恢复上朝,再有一次迟来,朕便按军法,亲手打你几棍!”

几句话,便将责任全推给了陈擅,不顾他当初是被自己逼着放了权,退出了朝。

陈擅听此,竟扬唇一笑,虽然是自嘲出来,也勉强算缓和了气氛。

郎笑:“之前是我胡闹了,陛下今日肯迁就,我定忝颜回朝,与几位长老商议此事,击退羌人将功赎过!”

“好!朕就等你这句!”

散朝后又在议政殿待了一会,陈擅知道军中伤亡,闷堵又添几分,踩着沉重的步子出宫。

路尽头,东华门下,李瞻牵着马车等在那儿,见了陈擅,微微一鞠,又伸手示意他上车:“中书监说,醉后容易头疼,让在下来送陈将军一程。”

陈擅哼声,“我懒得。”

要擦肩而过,李瞻堵住他,“中书监有几句话要说。”再次请道,“将军上车。”

陈擅这才一掀门帘跃了进去,马车震了震,之后开动起来,朝着宫外慢驰。

陈擅抓起银碟内的肉脯咬了一口,又拿鸡首壶倒了水。

“你昨夜在木府过夜了。”对面男人淡淡质问。

车内烧着炉,却一下冷了不少。

陈擅喝了口甜水,嗤笑:“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我一个大男人留宿在何处,与你无关吧!”

说着还要去尝尝那碟酱醋梅子,手方拿到,谢春深将他手打了,梅子落地。

他挑一挑眉,去拿碟子,谢春深便抬手将盘子挥扫落地,果肉染脏了羊毛毯。

“浪费了……”陈擅最后去抓鸡首壶,谢春深懒得忍了,直接当着他的面将整个案掀翻,惊得打马的李瞻漏了一拍鞭子。

而后,赶忙如常。

陈擅:“中书监请我上来,却又毫无待客之道,你什么意思?”

谢春深声音寒若剑锋,眼眸里全结了冰碴:

“我倒要问你,你频频上木家,你想干什么?”

陈擅也懒得笑了,抱臂:“谢戎,没人拦着你,你想,你也可以去。”

谢春深站起身,一把揪住陈擅领子,“你是看不透你的结局?军权必收,若无这番战事,你再也回不了朝廷。”

说着,牙都磨出声了,是有多恨啊。

谢春深恨道:“离她远点。”

陈擅脸色沉了下去,他今日心情也不善,没空听他扯出这些,反手要拧掉他手腕,“是你该离她远点!”

谢春深忽然一抿唇,凉笑起来:“陈将军的软肋,不在这被刺的刀伤上。你在木舟府上放了什么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如果你想与我的人亲近,是不是该将其他女人,先铲了干净?”

陈擅被激怒,单手一拧,抬手过去殴了谢春深一拳。

“你本事通天,我也不怕你!谢戎,你就没有软肋?她便是你的软肋!”

谢春深侧过脸,半边脸都是麻痹的,曲膝顶住手肘,抬一根指在嘴角处抹过。

嘴角出了血。

他搓掉那一抹指尖上的鲜红,抬眸望陈擅,陈擅蹲下身,脸上亦然露出狠来:

“你为了你的前途,你现在敢除我吗?

杀了我,陛下将无良将可驱,你这盘棋也下不下去。

谢戎,她肯亲近我,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你动我,只会让她更加恨你。你以后还怎么朝她靠近一步?

你知道的,她只可能对你心软,却不会为你屈服。”

说完推了谢春深一把,谢春深顺势摔在车壁上,深深喘了口气,发丝垂在额头,领口全乱了。

头一回,谢春深没有占上风。

陈擅大喊:

“停车!”

李瞻猛然拉拽缰绳,车内又颤一下,陈擅踢开门帘下车,推开李瞻,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瞻不敢看车内,只站着问:“大人,我们要回哪里?”

谢春深望着车内一片狼藉,烦躁不已,闭眼靠在车壁上摊开了双腿。

他有种冲动,想立刻就去找她,见她一面,“千秋堂”三字差些就脱口而出,雀还是哽在喉头,昂头低哑说了一声:“回谢府。”

李瞻驱车至谢府,谢春深在车内就赶他走,却又在他离开时,掀开半张帘子,露出半边白玉般的脸来。

李瞻忙低头,“大人还有嘱咐?”

“嗯,你再去木府一趟,帮我递个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