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父女情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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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朝她托来,刘玉霖诧异地朝后看,见木漪抓了她的腕子,往身后轻轻一撂,自己走至那两个男人面前,“你刚刚说了什么?”

周围的宾客闻声围来。

他们有些蔫了:“胡乱聊来,没说什么啊。”

木漪一扯唇,将目光放在他们脸上,身旁的婢女已经上去给了一人一个巴掌,因是练过武的,脸上顷刻间就是一个血印。

那二人一下就被打懵了。

她又问一次:“说了什么鬼话。”

管家这时候赶过来,还以为是来劝她的,结果只是冷静瞥了一眼:

“县君,这是削音阁秦家的两位公子,削音阁专为宫廷里做焦尾琴,是否要我去请秦先生过来?”

“不必。”木漪轻轻挑眉,“将他们直接丢出去,让秦老先生去门口领!哦,对了,要再送秦先生一根戒尺,一根鞭子,一瓶疮药。传我的话给先生,就说‘隔两日,我再去他家,问候这两位公子伤情’”。

她一脸郑重其事,弄得这二人开始有些慌张,还未来得及再怼出来一个字,就已经被四个管家带来的仆人捂嘴拖了出去。

木漪转过身,含笑将周围人扫了一眼。

曲膝行礼:

“让诸位见笑。”

众人反应过来,又同时在心下思虑过她现今的身份,都抬手夸她“县君好气节”、“女先生好风流”。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她深知眼前的一切都是县君这个哗众取宠的身份带来的,能维持多久她并不知道,也就并未有想象中的那般欣悦。

反而,在击节而赞的人声里,脚下好似落不到实处一般。

眼前风景模糊,这些宾客都旋转了起来,耳里两种不同的声音,吵的她头疼。

刘玉霖发现她不太对,过来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叫醒。

场面突静。

一刹那她从这种晕眩感中走出,周身景象又变得清晰正常了。

目光转向刘玉霖,含着茫然。

刘玉霖含笑:“你看是谁来了?”

廊下有一文质彬彬的中年儒生,木漪心下奇怪,又见那儒生着白色双纱禅衣,腰系绿牒,是个四品的地方官。长得皮肤细白,脸上蓄了一把极有光泽又茂密的长髯,这些年她做生意,见的人太多,一下甚至想不起来他是谁。

直到谢春深负手跟在他两步之后入廊。

她才倏尔想起,她在洛阳大放光彩,不得不去“故乡”长阳郡,接她的“阿父”来洛阳一聚。

今日不见谢春深其影,想是替她去接应了,虽心还冷着未动情,面上已经酝酿起一股又惊又喜,将袖子甩开,快步过去唤了一声:

“阿父!”

香风撩动,环佩琳琅。

她身上香味太浓,这老先生在家中素雅惯了,受不住地打了一下喷嚏,他尴尬看向谢春深,后者却好似没有反应,只是淡淡一笑,挑了挑眉。

长阳郡郡守木眠觉出二人关系匪浅。

好在这一下倒也辣出些眼泪,他揉了揉鼻,顺势面露感动地将她搀扶起来,也差些老泪纵横,瞧着她说:“我女修宜,你我因南北之隔竟一别多年......阿父特来祝你芳辰吉乐。”

木漪身子猛然一矮,又忍着哽咽匍匐行了拜礼,“阿父,是小女不肖啊.....”

父女两个只差抱头痛哭。

此情此景,将一些女客都看得有些泪目。

传闻她幼年身体不足,并不常出门,父亲当郡守后亦不露面,因为一风吹日晒便要生病,谁想长大后进了宫,竟滋生出这般野心,判若两人。

这些年木郡守致仕,陪同发妻南迁,她总在洛阳,连南方都不回,外界因此也有些谣言、

——说她不孝,亦或,也许就不是老郡守亲生的。

这一下,看父女情深意笃,他们也没话说了。

二人演的正投入。

管家匆匆忙忙过来,脸上焦急,一见木漪还忙着不敢打搅,只得在一旁急的搓手。谢春深自然将他叫至一边,“你家主又惹上什么麻烦事了?”

管家心道这谢戎料事如神,他能模糊猜出谢春深与木漪的关系,大概是像家人那般,同进同退的,便也不隐瞒:“有个疯女人在外面闹事,口中大喊大叫的,引来了许多人,我就让人将她扛着捆住了,先关进了柴房。”

“嗯,乱棍打死。”

“欸,不是不是.....”管家说,“这回我们可不敢,因为此疯妇自称,她是平梁县君的亲母。我看着,家主眉眼与那女人实.......”管家咽了咽口水,低眉小声喃喃,“实在是三四分相似,怕是什么亲戚,就没敢太动她。”

谢春深看了近处一眼,再看今日氛围,“大事为重,别惊动她。”后与其一道去了柴房。

及至看见被捆着的那人,他吞下一口冷气。

他冷冷轰走所有奴仆,在想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我明明派人杀过你,可你竟然没有死,”蹲下来取出口布,又在她扑上来乱咬之前,单手掐住她脖子,摁回柴堆,“是谁救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