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鲜儿改命记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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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的时候,关外的风依旧带着料峭的寒意,但冻土已经开始松动,空气里隐隐有了万物复苏的气息。
一支从南边来的小商队路过元宝镇,在张家的杂货铺前歇脚,补充些干粮饮水。
鲜儿正在铺子里帮着整理货架,看到那几个风尘仆仆的商人,心知机会来了。她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他们的谈话,听他们抱怨关外路途艰难,也听他们提起南边如今对关东的山货,尤其是人参这类滋补之物,需求见长。
趁着张金贵在外面招呼,鲜儿转身进了后屋,将她仔细打理好的那几捆人参拿了出来。她没有直接上前兜售,而是抱着人参,走到正在灶间烧水的婆婆李氏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氏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外面那些商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对这个儿媳妇,近来观感有些复杂。鲜儿话不多,但手脚勤快,把粮儿照顾得妥帖,家里也收拾得井井有条。更重要的是,粮儿明显比以前更开心,更依赖她。如今她提出想试试卖人参,李氏虽觉得希望不大,但也不好直接驳了她这份为家里操持的心。
鲜儿得到默许,这才抱着人参走到铺面,但没有直接找商队的头领,而是找了个看起来面善、年纪稍轻的伙计,用带着几分怯生又努力镇定的语气问道:“这位大哥,打扰一下。俺们家有些自己拾掇的山参,品相算不得顶好,但都是真东西,您……您们队里看看,有需要的吗?”
那伙计见她一个年轻小媳妇,态度谦卑,东西也收拾得干净,便回头喊了声管事。
商队管事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走过来拿起一捆人参,仔细看了看,又掰下一小截根须放在嘴里嚼了嚼,点点头:“东西是正经关东参,年份是浅了些,须子也杂,不过打理得还算干净。你们打算怎么卖?”
鲜儿心里早有计较,报了一个比张金贵预期稍高,但又低于市面好参的价格。她语气诚恳:“俺们庄户人家,不懂行市,就图个实在。管事您看这个价成不?要是行,这几捆您都拿去。”
那管事又看了看其他几捆,品相确实都差不多,收拾得利落,省了他不少事。他略一沉吟,觉得这价格还算公道,便点了头:“成吧,看你是个实诚人,这些我都要了。”
一笔不算大,但对张家来说堪称意外的进账,就这样成了。
当鲜儿把那些带着体温的铜钱,还有一小块碎银子交到张金贵手上时,张金贵愣住了。他看看钱,又看看鲜儿,脸上那惯常的算计表情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讶和审视的目光。
“这些……真是你卖出去的?”他掂量着那块碎银子,有些不敢相信。那些他以为要烂在手里的次货,竟然真换回了钱。
“嗯,”鲜儿低眉顺眼地应着,“是商队的管事心善,看俺们东西收拾得干净,就都要了。”
公公张金贵没再说话,只是把钱收了起来。但从此以后,他对鲜儿的态度,明显多了几分看重。铺子里有些零碎小事,偶尔也会问问她的意见。家里餐桌上,偶尔也能见到一点荤腥,给粮儿和鲜儿添置新布的承诺,也很快兑现了。
鲜儿依旧是那副沉静的样子,不骄不躁。她心里清楚,这只是第一步。她需要更多的资本,需要更稳妥的来钱路子。
她开始更加留意镇上的消息,听往来行人谈论关内外的时局、物价的起伏。她凭借前世的记忆碎片,知道不久后,关外这片土地会迎来更多的闯荡者,对粮食、土地、各种物资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朱家,应该也快在元宝镇站稳脚跟了吧?朱大爷,是不是快要从金矿回来了?
想到朱家,她的心还是会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那是别人的命运轨迹了,她不能再涉足过深。
她的变化,粮儿感受最深。鲜儿对他不再仅仅是责任般的照顾,多了些真心的呵护。她会耐心地教他洗手洗脸,会在他玩得满身是泥时一边数落一边帮他拍打干净,会在夜里给他掖好被角,哼唱几句模糊的、来自山东老家的歌谣。
粮儿虽不懂事,但谁对他好,他心里门清。他愈发黏着鲜儿,“媳妇儿”“媳妇儿”叫得越发顺口依赖。有时张金贵故意逗他:“粮儿,把你媳妇儿卖了换糖吃好不好?”
粮儿会立刻紧紧抱住鲜儿的胳膊,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大声嚷嚷:“不卖!不卖媳妇儿!粮儿要媳妇儿!”
每每这时,鲜儿看着粮儿那全心依赖的模样,心里会生出一种奇异的平静。这个孩子,是她这辈子选择的锚,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守护他,守护这个能给她庇护的家,就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任务。
一天,鲜儿带着粮儿在镇子边上的河沟旁挖野菜。春风拂过,河面的冰早已化尽,水流潺潺,带着清新的水汽。
远远地,她看到一队人马拖着行李,风尘仆仆地朝着镇子这边走来。看那拖家带口的样子,也是刚来闯关东的。鲜儿的心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拉起粮儿的手,低声道:“粮儿,咱该回去了。”
粮儿正玩得高兴,有些不情愿。
就在这时,那队人马走近了些。鲜儿眼尖,看到队伍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文他娘!她看上去比记忆中年轻许多,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透着山东女子的那股韧劲儿。她身边跟着两个半大少年,一个是眉眼间已见英气的传武,另一个是年纪更小些、眼神灵动的传杰。
鲜儿的脚步顿住了,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传武……活生生的,年轻的,带着莽撞和生命力的传武。不是记忆中那个浑身是血、在她怀里渐渐冰冷的丈夫。
她的眼眶瞬间就湿了,视线模糊起来。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低下头,拉着粮儿转身,快步朝着与那队人马相反的方向走去。
“媳妇儿,慢点,俺跟不上……”粮儿被她拽得踉跄,委屈地叫着。
鲜儿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越走越快,几乎是小跑起来。她不能让他们看见,尤其是不能让传武看见。她现在是谁?是张家的童养媳,是傻子的媳妇儿。她以什么身份,什么面目,去面对他们?
前世种种,爱恨纠缠,如同汹涌的潮水,冲击着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
直到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确认再也看不到那队人马,鲜儿才猛地停下脚步,扶着冰冷的土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蹦出来。
粮儿被她苍白的脸色吓到了,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衣角:“媳妇儿,你咋啦?你哭啦?”
鲜儿抬手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然后,她蹲下身,看着粮儿那双纯净无垢的眼睛,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还有些发颤:“粮儿,媳妇儿没事。就是……就是风大,迷了眼睛。”
她拉起粮儿的手,紧紧握着,那孩童手掌的温热,一点点驱散了她心底泛起的寒意。
“走,咱们回家。”
她站起身,最后朝着镇子入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复杂,有怀念,有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的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