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鸾凤和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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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浩猛地发出一声如同荒古暴熊般的怒吼，双拳闪烁着厚重的土黄色光芒，狠狠捶击在地面之上。“嗡！”一股强大的重力领域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住他的对手。那对手猝不及防，只觉得周身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胶，身体重量暴增十数倍，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极其艰难迟缓，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之中，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
而几乎就在石浩的重力领域生效的同一刹那，早已准备就绪的炎阳曦动了！她凤目含威，手中那柄华丽无比的煌阳焚天扇携带着滔天烈焰猛然挥出！
“唳——！”
仿佛有一声清越的凤鸣响起，滔天的金色烈焰如同决堤的天河，又如同苏醒的太阳金乌，咆哮着、奔腾着，精准无比地灌入石浩的重力领域范围之内。那被沉重重力困住、行动大为迟缓的对手，根本无从闪避，只能惊恐地看着那毁灭性的金色火海将自己彻底吞噬、焚烧！炽热的高温与绝对的束缚，形成了无解的绝杀之局！
二人一个掌控大地，束缚困敌；一个驾驭煌阳，极致爆发。一控一攻，配合已然颇有章法，威力惊人。演练间隙，石浩偶尔会回头看向炎阳曦，咧开大嘴，露出两排白牙，发出憨厚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傻笑，仿佛在邀功。而炎阳曦则会没好气地飞给他一个带着些许嗔怪、却又明显隐含鼓励与赞赏的白眼，她飒爽英挺的身姿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肌肤泛着健康的红晕，显得格外明媚动人，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女儿情态，让石浩看得又是一呆。
另一边，战况则显得飘逸而凶险。清风的身形如同化入了虚空之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留下道道难以捕捉的残影。他的虚空剑痕神出鬼没，无声无息，往往从各种最不可思议、最违背常理的角度骤然刺出，诡异刁钻到了极点，防不胜防，让他的对手疲于奔命，冷汗直流。
而云霓裳则始终如同环绕着青山的流云，与他保持着最佳的距离。她的流云域施展得出神入化，并非一味地强力控制，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弈棋手，布下层层云雾迷阵，恰到好处地迟滞、干扰、误导清风的对手，极其精妙地打乱其防御节奏和灵力运转，为清风那无声无息、却又致命无比的虚空剑痕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绝佳的绝杀机会。一者疾如风，侵略如火，剑出夺命；一者缓如云，控场如水，润物无声。两者相得益彰，默契初成。
虽然他们的配合还不比萧破岳林小满、墨渊白芷那般浑然天成、亲密无间，但彼此间那种微妙的、不断增长的默契，以及偶尔目光相接时，那迅速避开却又忍不住悄然回望的眼神，其中蕴含的一丝羞涩、探寻与不易察觉的欢喜，已足以说明许多问题。清风那万年冰封般的冷峻面容，在目光掠过云霓裳时，似乎也会有那么一丝微不可察的柔和；而云霓裳那清冷如月宫仙子的气质，在感受到清风目光时，也会悄然融化，染上几分人间烟火的绯色。
“看来，经历生死考验，相伴长久修行，情愫暗生，水到渠成…差不多是时候了。”云璃唇角含笑，以神念对身边的蓝玲儿传音道，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慧黠与不易察觉的促狭。
蓝玲儿闻言，抿嘴轻笑，那双倒映着璀璨星辉的眸子里闪烁着同样心照不宣的光芒：“姐姐莫急，好事多磨。这等风月之事，终究讲究个你情我愿，水到渠成，强求反而不美。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俏皮起来，“这‘渠’嘛，总需有人去挖开第一锹土，引那源头活水才是。否则，凭石浩那块实心木头、清风那座冰山，以及曦妹妹、霓裳妹妹那两个脸皮薄的小丫头，还不知要互相试探、磨蹭到几时呢。看得我这旁观者，都替他们着急了。”
侍立在一旁细心观战的苏柔，心思玲珑剔透，恰好将二位女主人的低语和神情捕捉得真切，瞬间便明白了她们的意图。她立刻笑着上前一步，小声请示道：“二位师妹，今日大家接连突破，实力大增，实乃我曙天盟又一桩天大的喜事。如此双喜临门之吉日，岂能不设宴庆贺？既能犒劳大家闭关苦修之辛劳，亦可趁此良机，让诸位师兄弟好好放松畅饮一番。不若再办一次庆功宴？一切筹备事宜，交由我来安排可好？”他说着，特意俏皮地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完全领会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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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璃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这师兄果然聪明，一点就透，笑着颔首“苏师兄所言甚合我意，如此大喜，正该隆重庆祝一番。便有劳你多多费心了。”
“是！我定安排得妥妥当当！”苏柔笑吟吟地领命，立刻步履轻快地转身前去张罗。他心思细腻，考虑周详，不仅迅速从储物法宝中取出各种精心保存的灵食佳肴、仙酿鲜果，更特意将座位安排得极有学问。
很快，在洞窟中央较为平坦开阔之处，一张张玉案被摆放出来，上面顷刻间堆满了香气四溢、灵光闪闪的美食美酒。苏柔特意将石浩与炎阳曦自然而然地安排在了一张稍大的玉案之后，两人的坐垫几乎相连。清风与云霓裳的座位也是安排在一处，既不会显得过于刻意而让人尴尬，又方便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地交流。
夜幕降临——虽然洞窟之内并无日月更替，但众人皆感知敏锐，自有时间观念。庆功宴正式开启！
酒过三巡，灵酒那醇厚甘冽的香气与众人欢快热烈的谈笑声弥漫开来，驱散了洞窟中常年不变的冰寒与灼热，气氛逐渐升温，变得无比热烈融洽。温暖的照明法术光球悬浮在空中，洒下柔和的光芒，映照着一张张喜悦洋溢的脸庞。
凌绝作为领头人，首先举杯起身。他伟岸的身姿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挺拔，目光沉稳如渊，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位伙伴，声音洪亮而充满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兄弟姐妹！此次冰火洞天闭关，我等齐心合力，收获巨大，整体实力飞跃！此乃我等心血汗水之功，亦是我曙天盟气运昌隆、大兴于世之兆！前路或许依旧艰险，魔氛或许依旧浓重，但我坚信，凭我辈今日之力，同心同德，定能披荆斩棘，横扫乾坤，荡尽世间一切魔孽！来，为了更强大的我等，为了曙天盟的明日，满饮此杯！”
“为了明日！干！”众人轰然响应，豪气直冲云霄，不论男女，皆齐齐举杯，痛饮杯中佳酿。灵酒入喉，化作滚滚暖流，更添满腔豪情。
气氛被瞬间推向高潮。这时，蓝玲儿便笑吟吟地接口，声音清脆悦耳，如春风拂过琴弦，又如珍珠落于玉盘，恰到好处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凌绝哥说得极是！此番进步，堪称神速，在座每一位皆乃人中之龙凤，世所罕见之俊杰！尤其是几位师弟师妹，不仅进步惊人，彼此间配合之精妙默契，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叹为观止呢！”
她开始逐一夸赞，目光最后落在那“两对人”身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真诚惊叹与恰到好处的夸张：
“尤其是石浩师兄与炎阳公主！石浩师兄的重力掌控越发精妙入微了，举重若轻，领域收放由心，困敌于无形，当真有了几分执掌大地法则的雏形！炎阳公主的煌阳神火更是了得，炽热辉煌，堂堂正正，焚邪破魔，无往不利，尽显皇家威仪与太阳之威！今日演练时，你二人那一手配合，石浩师兄领域甫一罩落，炎阳公主的神火天瀑即刻便至，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威力更是相辅相成，刚柔并济！当真是如天作之合，默契无间，令人惊叹不已！这般完美的攻守一体，实在是战场上的绝佳搭档，足以令任何敌人闻风丧胆！”
她的话音刚落，不等众人细细回味，目光又流转到另一边，继续笑道，语气中调侃意味更浓了几分：
“还有清风师弟与霓裳妹妹！清风师弟的虚空剑痕越发鬼神莫测，缥缈无定了，真真是剑出无影，念动剑至，防不胜防，堪称绝世杀术，未来必能名震大陆！霓裳妹妹的流云域亦是变幻莫测，深得云道三昧，于无声处听惊雷，于缥缈间困强敌，扰敌心神于无形，妙到毫巅！你二人一者极动，一者极静，一者主攻，一者主控，一疾一徐，一张一弛，相辅相成，默契十足！假以时日，必成我曙天盟中又一对令人艳羡赞叹的神仙眷侣、战场佳偶！”
她这话语中，“两对人”、“天作之合”、“神仙眷侣”、“战场佳偶”等词语用得极其自然流畅，仿佛只是随口的赞美与感慨，但那刻意加重的语气、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那隐含的调侃笑意，却像是一颗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众人心间荡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石浩闻言，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完全反应过来，待琢磨过味儿来，那张黝黑刚毅的脸庞肉眼可见地“唰”一下涨得通红，如同烧红的烙铁。他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发出“嘿嘿……嘿嘿……”的憨厚傻笑声，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偷偷地、一下一下地瞥向身旁那位明艳照人的公主，想看又不敢大大方方看的样子，显得既笨拙又真诚。
炎阳曦性格虽向来爽朗大气，颇有男儿英风，此刻也被蓝玲儿这番直白又隐含深意的话语说得俏脸绯红，如同熟透了的灵苹果，感觉脸颊热得发烫，心跳莫名加速。她下意识地侧头看向石浩，正好对上他那憨厚直率、又带着毫不掩饰的灼热与倾慕的目光，顿时心如擂鼓，慌忙低下头去，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如蚊蚋，带着罕见的羞涩与慌乱：“玲儿姐姐……你……你快别取笑我们了……过、过奖了……我，我和石浩师兄只是…只是正常的战术配合……当不得如此夸赞……”
另一边，清风依旧坐得笔直，腰杆挺得如同他手中的剑，面无表情，薄唇紧抿，仿佛不为任何外物所动，一副冰山模样。但他那从不离身的古朴长剑平放在膝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冰凉的剑鞘纹路。仔细看去，他如玉般白皙剔透的耳垂，已然不知不觉地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可疑的绯红。
云霓裳更是霞飞双颊，那清冷如月宫仙子般的气质此刻被彻底打破，平添了无数小女儿的娇羞之态，美得不可方物。她悄悄抬起眼帘，飞快地瞟了一眼身旁那冷峻如山的剑修，感受到他那份强装的镇定下细微的波动，又迅速垂下臻首，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地轻颤着，贝齿轻轻咬住水润的下唇，一颗心如同被惊慌的小鹿乱撞，怦怦怦地跳得又急又响，几乎要跳出她那饱满的胸膛。
场中众人哪一个不是灵觉敏锐、心思通透之辈？见此情景，再细细回味蓝玲儿那番“别有用心”的夸赞，顿时恍然大悟，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善意而热烈的哄笑声和起哄声。
萧破岳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道：“石浩师兄，清风师弟！听见没？神仙眷侣，战场佳偶啊！玲儿妹子子金口玉言，这可是天大的美誉！如此良辰美景，佳誉加身，还不快赶紧给二位仙子敬酒，以示感谢？！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呐！”
“对！敬酒！敬酒！必须满上！”孙烈、赵铁柱、莫炎等人也跟着拍桌子跺脚地起哄，声浪几乎要掀翻洞顶。
石浩和清风被众人这么一闹，更是窘迫异常，坐立不安。石浩脸红得发紫，手忙脚乱地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斟得满满的灵酒，因为紧张，酒液都洒出来些许，他结结巴巴、声音粗嘎地对身旁的炎阳曦道：“公…公主……我…我敬你…多谢…多谢你平时…那个…配合…”词不达意，憨态可掬。
清风则沉默了片刻，周遭的起哄声仿佛都离他远去。他终是默默地、动作略显僵硬地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转向身旁的云霓裳。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的复杂光芒，以及那微微举起的酒杯，其中蕴含的意味已然分明。
炎阳曦和云霓裳也是羞涩难当，脸颊红得如同晚霞，但在众人善意而热烈的笑声和目光鼓励下，还是红着脸，强自镇定地端起了自己面前那杯宛如红宝石般的灵酒。
四只精美的玉杯，在空中轻轻碰到一起，发出清脆悦耳“叮”的一声鸣响。这声音很轻，却仿佛重重地敲在了四人的心尖上，荡起层层叠叠的、陌生而悸动的涟漪。酒未饮，人已微醺。四人目光短暂交汇，又迅速避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蜜而尴尬的微妙气氛。
凌绝高踞主位，将眼前这温馨、美好又带着几分青春躁动的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亦是倍感宽慰与欣喜，不由放声大笑，豪迈的笑声在洞窟中回荡：“哈哈哈哈哈！好！甚好！当浮一大白！”他再次举杯，众人欢声相应，宴会气氛更加热烈。
云璃与蓝玲儿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鸾凤雏形已具，情愫暗生，和鸣之曲悠扬婉转，或许只待那最后一丝东风吹拂，便可直上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