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暗渠惊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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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无咎脸上的虚伪笑容瞬间僵住，变得极其难看，如同刷了一层白垩。手中描金折扇的扇骨被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断裂开来！眼底深处，屈辱、怨毒、不甘如同毒蛇般疯狂翻涌。然而，理智死死压制住了暴走的冲动。阴骨和屠山，皆是天都府真正的核心巨擘，凶名赫赫，实力深不可测，绝非他带来的两个重伤元婴所能抗衡。此刻撕破脸，无异于自寻死路。他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杀意，嘴角抽搐着，终究是没有发作，只是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矿洞中央的猎物，闪烁着更加贪婪和怨毒的光芒。

整个巨大而阴森的废弃矿洞，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暗渠入口处污水流淌的微弱汩汩声，以及洞顶偶尔滴落的水珠砸在岩石上的脆响，如同死亡倒计时的节拍。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实质的锁链，牢牢聚焦在矿洞中央那个怀抱垂危女子、浑身浴血、气息如同风中残烛的“老矿奴”身上。他站在那里，伤痕累累，玉光黯淡，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遍体鳞伤却依然昂首不屈的孤狼。

凌绝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布满血污和尘土的沧桑脸庞上，那双冰冷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波澜地扫过拦在生路之前的阴骨、屠山，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这两个元婴老怪的灵魂都冻结、剖析。随即，视线掠过矿洞入口处虎视眈眈、满脸算计的炎无咎，同样不带任何情绪，如同在看三块挡路的顽石。没有恐惧，没有绝望，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片足以冻结岩浆的、深不见底的冰寒死寂！然而，在那冰寒的最深处，在那破碎的玉骨与沸腾的劫血之中，一丝疯狂燃烧、仿佛要将整个幽冥都点燃的星火，正在不顾一切地升腾而起！

他低下头，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琉璃，轻轻将怀中气息奄奄、意识沉沦的云璃，小心翼翼地靠放在旁边一块相对干燥、布满厚厚青苔的巨石之后。那巨石冰冷，青苔潮湿，但他安置她的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呵护。随即，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站直了身体。

噼啪！噼啪！

莹白温润的玉光骤然在布满裂痕的体表流转、闪烁，骨骼深处发出一连串细微却密集的爆鸣！那是《碎玉劫体》这门炼体奇功在压榨最后的潜能，强行愈合最致命的伤口，催生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每一次爆鸣，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千万把钝刀在刮磨骨骼。体内，那尊象征着混沌与毁灭的劫婴，在丹田气海中发出无声的咆哮！左眼深处，焚尽八荒、熔炼万物的混沌星火轰然跳跃，光芒炽盛，将眼瞳映照成一片燃烧的金红！右眼深处，终结万古、埋葬时空的寂灭劫灰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邃旋涡！经脉之中，狂暴冲突、如同两条孽龙厮杀的混沌劫力与残存的玉清仙元余烬，被他以磐玉心诀那坚不可摧的意志强行镇压、糅合！这不是简单的调和，而是将两种截然相反、势同水火的力量，在濒临崩溃的经脉中强行挤压、锻打！如同在即将炸裂的熔炉中锻造绝世凶兵！一股更加狂暴、更加危险、充满了毁灭性不稳定气息的力量洪流，正在他体内咆哮奔腾，随时准备破体而出，毁灭敌人，也毁灭自身！

他染血的嘴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疯狂、冰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向死而生的决绝！目光如同两柄在熔炉中烧得通红、淬过九幽寒泉的匕首，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锋芒，狠狠地刺向拦在暗渠入口的阴骨和屠山！那目光中蕴含的意志，比阴骨的死寂更冷，比屠山的暴虐更狂！

“想要？” 凌绝的声音嘶哑到了极点，如同两块生锈的钝铁在粗糙的岩石上狠狠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铁锈的气息，却又清晰无比地回荡在死寂的矿洞中，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他顿了顿，染血的唇齿间，吐出最后三个字，如同掷地有声的死亡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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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命来换！”

话音未落！

脚下空间，轰然湮灭！

这一次，不再是淡淡的焦痕！而是如同被无形巨锤砸碎的琉璃，瞬间塌陷、崩解、化为一片扭曲混乱、散发着终结气息的劫灰领域！《劫灰无间步》被他以燃烧生命本源的方式，催动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原地只留下一片剧烈动荡、仿佛空间伤口般的漆黑虚无！

他的身影，没有退避，没有迂回，没有半分犹豫！

而是化作一道燃烧着金红混沌星焰与残存玉清月华的绝绝流光！那光芒是如此耀眼，如此惨烈，带着一往无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玉石俱焚的恐怖气势！

主动地、义无反顾地、如同扑火的流星，冲向了那两道如山如岳、散发着元婴后期滔天凶威的身影——阴骨！屠山！

左拳之上，红莲业火轰然升腾！不再是虚影，而是凝若实质、层层叠叠、仿佛由地狱深处最精纯的业力凝聚而成的血色红莲！焚魂灼魄、清算因果的业力真意，被压缩到了极致，莲心处一点深邃的黑暗，仿佛能吸尽世间一切罪孽与生机！

右拳周围，时空碎片疯狂闪现、湮灭！永劫无间、循环往复的寂灭真意雏形再次凝聚！这一次，范围更小，力量却更加集中！拳锋所向，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的裂纹，无声诉说着终结的必然！

“劫烬·红莲业劫！”

“劫烬·永劫无间！”

双拳齐出！目标——直指拦路巨擘！

一拳焚魂！一拳葬时！

两道象征着混沌劫灭的终极拳意，撕裂凝固的空气，带着凌绝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绝望与疯狂，悍然轰向那不可逾越的元婴后期天堑！矿洞之中，光暗交错，业火与劫灰共舞，生与死，在此刻轰然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