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密盟铸剑,万骑叩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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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光汉狗!”巫娜尖啸。

“砸碎龟壳!”巨岩咆哮。

“同进同退!”莫罗的声音清晰而冰冷。

五只粗糙、布满伤痕或刺青的手掌,再次带着滚烫的、不同部落的鲜血,在幽蓝与橘红交织的篝火之上,在狰狞图腾的注视之下,狠狠叠握!这一次,不再是空洞的誓言,而是刀锋出鞘前最后的磨砺,是洪水即将决堤的征兆!混合的血滴落入火中,嗤嗤作响,腾起的青烟带着浓烈的腥甜,弥漫在整个黑石洞,仿佛远古的战鼓已被擂响。

浓得化不开的瘴气,如同无数粘稠湿冷的鬼手,缠绕着每一寸空间。赵七感觉自己正在一片墨绿色的泥沼地狱里沉沦。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吸入的尽是腐烂枝叶和剧毒孢子混合的致命气息。右耳和脸颊的伤口早已麻木,但失血带来的冰冷和眩晕感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身后的密林深处,蛮族猎人追踪时发出的、如同夜枭低鸣般的特殊呼哨声时远时近,如同索命的锁链。

他记不清自己连滚带爬了多久,只凭着求生的本能和刻进骨子里的方向感,向着锁喉关的方向挪动。荆棘撕烂了他的衣服,在皮肉上留下纵横交错的血痕。毒虫的叮咬让半边身体都肿胀发麻。意识模糊之际,他摸到怀中那片鞣制粗糙的兽皮。不能死…消息…五大部…结盟…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咬破自己早已伤痕累累的舌尖。剧痛混合着满嘴的铁锈味,瞬间刺激得他精神一振。他颤抖着,用沾满泥污和鲜血的手指,就着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从极高树冠缝隙漏下的惨淡天光,在兽皮上艰难地勾画。没有笔,只有血和泥。他画不出精细的图案,只能用最原始、最惊悚的线条勾勒:一个巨大的獠牙,代表獠牙;一团爆炸般的火焰,代表山魈;扭曲缠绕的藤蔓,代表血藤;飘忽不定的雾气,代表雾隐;最后,是一个狰狞的狼头,代表青狼。五个图腾,扭曲而狰狞地挤在小小的兽皮上,每一个都浸透了他的血和绝望。

当锁喉关那熟悉而遥远的轮廓终于在瘴雾稀薄处隐约浮现时,赵七眼前一黑,最后一点力气彻底耗尽。他像一截朽木般从一处陡坡滚下,重重摔在关墙外围布满尖刺的拒马旁,彻底失去了知觉。手中那片染血的兽皮,被他死死攥在胸前,如同生命中最后的烙印。

关墙上的戍卒很快发现了这个倒在拒马旁的血人。当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他翻转过来,看清那张被血污和泥浆覆盖、但依稀可辨的“夜不收”特有的坚毅轮廓时,顿时惊呼起来。“是赵七!‘夜不收’第三队的赵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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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飞快传入关楼。张悍和王贲快步冲下城墙。张悍半跪在地,探了探赵七微弱的鼻息,目光随即落在他死死攥紧的右手上。王贲小心地掰开赵七僵硬的手指,取出了那片被血浸透、边缘磨损的兽皮。

昏暗的火把光下,五个用鲜血和泥浆混合勾勒出的原始图腾,狰狞地扑入眼帘。无需任何解释,一股来自蛮荒深处、凝聚了五大部落百年仇恨与野心的凶煞之气,透过这简陋的图案扑面而来!

王贲的手微微颤抖:“五大部…真的联手了!”

张悍的脸色在火光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缓缓起身,望向关外那片吞噬了赵七、也隐藏着滔天杀机的无尽黑暗山林,声音如同寒冰:“传令!拒马再增两重!壕沟外暗埋铁蒺藜!关墙之上,火油储备翻倍!弩车全部上弦!告诉所有将士——”他深吸一口气,声如雷霆,炸响在锁喉关冰冷的夜空,“蛮族五大部,联军叩边!死战,就在眼前!”

岭南王府,烛影摇红。

巨大的北疆沙盘几乎占据了半个议事厅,山川河流、关隘城池,皆以精泥塑成,纤毫毕现。陈锋只着一身玄色便袍,负手立于沙盘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代表锁喉关的那座微缩城寨模型。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跃,投下深邃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脚步声轻响,情报司主事沈放悄无声息地步入,双手呈上一份密封的铜管:“王爷,锁喉关六百里加急,张悍校尉亲笔,并附‘夜不收’斥候赵七以命传回的血图。”

陈锋接过铜管,拧开,抽出里面的绢书和那片小小的、带着干涸暗褐色的兽皮。他目光快速扫过张悍那力透纸背、充满紧迫感的急报,最后落在那五个扭曲狰狞的血色图腾上。五大部落的标记,以一种最原始也最震撼的方式,宣告着他们的联合。

“五大部…”陈锋低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切尽在掌握的锐利,“蛰伏百年,终究按捺不住了。”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沙盘上锁喉关的位置,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催命的鼓点。“驱赶耕牛,打造推车…想学古人火牛冲阵?”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洞穿一切的嘲弄和对血腥的漠然,“想法不错,可惜,过时了。”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肃立一旁的沈放和几位核心将领,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传令张悍,锁喉关守军,死守待援。关前预设之地,给本王备足火油!待其火牛冲阵,先放其近关墙百步,再以火箭引燃其背负柴草!本王要他们自己的火牛,变成烧烤自己的篝火!”

“另,”陈锋的指尖从锁喉关向西滑动,落在一片代表十万大山腹地的、标记着“黑石洞”的微小凸起上,“命‘影卫’出动,不惜代价,查明五大部联军确切集结地、兵力配置、主攻方向。尤其是他们囤积火牛的位置。”

“再令!”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玄甲军左卫,陌刀营一部,重骑营前锋,即刻集结,轻装简从,星夜驰援锁喉关!本王要赶在月落之前,给这些山里的野人,送上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瞬间注入岭南庞大的战争机器。王府之外,夜色深沉,岭南的腹地却开始苏醒。低沉的号角在军营中回荡,战马的嘶鸣划破寂静,铁甲铿锵,兵刃出鞘的摩擦声汇聚成一片压抑的潮音。无数火把被点燃,如同地上的星河,向着北方锁喉关的方向,急速流淌。

而在遥远的十万大山深处,五大部落的营地里,同样篝火冲天。剽悍的蛮族战士在巫师的带领下,围绕着熊熊烈火,涂抹着象征杀戮的油彩,跳着狂野的战舞。粗犷的战歌声、野兽般的咆哮声、兵刃的敲击声,混合着夜枭的啼叫和猛兽的嘶吼,汇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在山峦间激荡、酝酿。

锁喉关,这座扼守岭南咽喉的雄关,如同惊涛骇浪中即将承受第一波冲击的礁石。关墙之上,火把通明,映照着戍卒们紧张而坚毅的脸庞。拒马如林,壕沟如渊,滚木擂石堆积如山,火油在陶罐中反射着危险的光芒。张悍按刀立于城楼,独目如电,穿透关外沉沉的黑暗,仿佛已能看到那由火与血组成的恐怖浪潮,正从密林深处,汹涌扑来。

山雨欲来,黑云压城。一场决定岭南命运的钢铁与血肉、智慧与蛮勇的惨烈碰撞,已进入最后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