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共筑海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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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批不明船只！高速接近！”了望塔上，了望兵嘶哑的吼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是…是倭寇！黑帆！骷髅旗！数量…数不清！”
几乎在警讯传来的同时，西北方的海平线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船帆如同骤然腾起的乌云，带着一股毁灭的气息，遮天蔽日地压了过来！速度极快，显然早已埋伏多时，目标直指这正在进行演习的联合舰队！
“混账！”敖广须发戟张，一拳狠狠砸在坚硬的船舷上，“这群阴魂不散的鬣狗！竟敢窥伺至此！”
陈锋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冰封的刀锋，脸上却无一丝波澜。“王上，看来演习提前结束了。”他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铁，“传令：南海诸舰，抢占上风！岭南雷鲨，弩箭上弦！目标——敌先锋船队，覆盖射击！让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见识一下何谓铁壁！”
“呜——呜——呜——”
雄浑而充满杀伐之气的号角声瞬间响彻海天！那是进攻的怒吼！
训练有素的南海水手爆发出震天的吼声，巨大的硬帆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绳索传动中迅速调整角度。庞大的“镇海”号在看似笨拙实则精准的转向中，以其无匹的吨位和强劲的风帆动力，强行横切，如同巨鲸摆尾，悍然卡向倭寇舰队冲击的锋矢尖端！周围的“飞鱼”快舟则如同灵巧的海燕，凭借对这片海域风向水流的熟悉，飞速抢占上风口位置，船艏锋利的撞角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与此同时，岭南的“雷鲨”战船队列猛地向两侧散开，如同鲨群亮出了獠牙。船舷厚重的护板被推开，一架架狰狞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重型床弩显露出来。手臂粗细、寒铁铸造的巨型弩箭被力士们用绞盘吱呀呀地拉开，沉重的箭簇对准了那片汹涌而来的黑潮！
倭寇的先锋船队显然没料到对方反应如此迅猛，更没料到那艘如同海上堡垒的巨舰竟能如此灵活地卡位。他们凭借船小灵活的优势，怪叫着，试图从舰队缝隙中穿插分割。冲在最前面的几十艘尖头快船，船头插着狰狞的鬼头旗，船上的倭寇挥舞着长刀和钩索，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距离已近到能看清他们脸上扭曲的贪婪和凶残。
“放！”
一声冷酷如冰的命令，从陈锋口中吐出，清晰地传递到每一艘“雷鲨”战船。
嗡——！
空气被瞬间撕裂！不是一支两支，而是数十支重型弩箭同时离弦的恐怖嗡鸣！那声音低沉、暴烈，带着死亡的回响，压过了风声、浪声、倭寇的嚎叫声！
一片钢铁的死亡风暴，骤然成形！粗大的弩箭撕裂空气，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厉啸，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狠狠地贯入倭寇先锋船队之中！
“咔嚓！轰隆！”
脆弱的木质船体，在这蕴含了恐怖动能的重型弩箭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冲在最前面的三艘尖头快船首当其冲。一艘被弩箭拦腰贯穿，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船体撕成两截，木屑、血肉、破碎的船帆混合着惨叫声冲天而起！另一艘被命中船艏，整个船头如同被巨锤砸中的西瓜般轰然爆碎，瞬间沉没！第三艘则被射穿甲板，弩箭去势不减，将甲板上密集的倭寇如同串糖葫芦般洞穿，带起一蓬蓬血雾，最终将船体钉穿！
仅仅一轮齐射！倭寇气势汹汹的先锋锋矢，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抹去了一大块！海面上瞬间多出了七八堆燃烧或沉没的残骸，以及无数挣扎哀嚎的落水者。
“八嘎！那是什么弩？！”倭寇船队后方，一艘体型稍大、悬挂着血月黑旗的旗舰上，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头目惊骇欲绝，手中的长刀都差点掉下。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远程武器，射程远超他们的短弓火箭，威力更是天壤之别！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雷鲨”战船上的力士们动作快如闪电，在同伴装填下一支巨弩的同时，熟练地摇动绞盘，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机括复位声，第二支夺命的弩箭已被推上滑槽！整个过程快得惊人。
“目标！左翼穿插之敌！三发连射！”指挥官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嗡！嗡！嗡！
更加密集的钢铁风暴再次倾泻！这一次，打击目标覆盖了那些试图从侧翼包抄的倭寇快船。精准，高效，冷酷无情！海面上，倭寇船只爆裂、沉没、燃起的火光连成一片，凄厉的惨嚎成了这片海域的主旋律。原本凶悍的穿插阵型，在几轮恐怖的覆盖打击下，彻底崩溃。幸存的倭寇船只惊恐万状，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海面上乱窜，互相碰撞，彻底丧失了进攻的勇气。
“镇海”号庞大的舰体此刻已稳稳卡在倭寇主力冲击的必经之路上。舰艏那包裹着厚重铁木的撞角，如同洪荒巨兽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幽光。甲板上，临时加装的数架稍小一号、但射速更快的改良型床弩也已准备就绪，对准了那些陷入混乱的敌船。
敖广站在舰艏，目睹着岭南那恐怖的“雷鲨”战船如同冷酷的屠夫，仅凭几轮齐射就将倭寇最凶悍的先锋撕扯得支离破碎。海风带着浓烈的硝烟味、血腥味和焦糊味扑面而来，吹动他花白的胡须。他亲眼看着一艘试图从“镇海”号侧前方溜过的倭寇快船，被“镇海”号上一架床弩射出的火箭精准命中桅杆根部。火焰瞬间腾起，顺着风帆急速蔓延，将那艘船连同上面的倭寇一起，化作海面上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球。
他紧握船舷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但胸膛却在剧烈地起伏，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积压了数十年、一朝得以宣泄的狂怒与随之而来的、近乎战栗的亢奋！
“好！好！好！”敖广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身旁依旧沉静如渊的陈锋，那眼神中再无半分审视与试探，只剩下彻底的认同与一种棋逢对手的激昂。“铁壁！这就是你陈锋许诺的海上铁壁！痛快！当浮一大白！”
他猛地推开想要递上水壶的亲卫，指向远处海面上那面在混乱倭寇船队中依旧挺立的血月黑旗旗舰，那是倭寇指挥的中枢所在。“陈锋！敢不敢与老夫一同，碾碎那面旗？！”
陈锋的目光扫过海面。倭寇先锋已残，主力陷入混乱，但旗舰尚存，周围仍有不少战船在负隅顽抗，试图重整。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如同冰原上掠过的刀光。
“有何不敢？”陈锋的声音斩钉截铁，“传令！‘镇海’号，目标敌旗舰，全速前进！‘雷鲨’集群，持续压制，切断其左右援护！南海‘飞鱼’，随我巨舰，绞杀残敌！”
“呜————！”
更加雄浑、充满一往无前气势的号角声，自“镇海”号最高桅杆上冲天而起！庞大的钢铁巨兽在强劲海风的鼓动下，开始加速！它碾开破碎的船板、挣扎的落水者和燃烧的火焰，如同一座移动的、不可阻挡的山岳，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直扑那面在风中狂舞的血月黑旗！
海风呼啸，卷着硝烟与血腥味扑打在敖广的脸上，他望着“镇海”号那无可匹敌的钢铁撞角在视野中急速放大，即将狠狠撞上倭寇旗舰脆弱的侧舷，一股积蓄了数十年的浊气终于冲喉而出，化作一声震动海天的咆哮：
“传令南海诸港！自今日起，所有港口、水师、船匠，尽数对岭南开放！”他猛地转向陈锋，布满血丝的眼中燃烧着海潮般的决心，“你我两家，联姻为盟！共筑海防，同进同退！这万里海疆，从今往后，便是铁打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