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南海祭天，龙吟惊九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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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海！”手指移向那暗红厚重、炮塔森然的巨舰，“以尔雄浑，镇压万里波涛！凡岭南旌旗所至之海，皆为内湖！风浪由尔平，宵小由尔灭！”

最后，他的手指，遥遥指向脚下这艘银白修长、灵动如燕的战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云霄、撕裂苍穹的锐利与决绝：

“犁天！以尔之速，以尔之锐！为岭南犁开万里海疆！为孤——”陈锋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在南海之滨轰然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犁平那北方的腐朽皇庭！犁出一条直通九霄的通天大道！”

“犁平皇庭！直通九霄！！”

“王爷万岁！岭南万岁！！”

狂热的声浪瞬间达到了顶点，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港湾！韩涛等将领激动得浑身颤抖，眼中再无半分疑虑，只剩下誓死追随的狂热！这已不是赐名，这是王旗所指！是剑锋所向！是向整个大周王朝发出的、赤裸裸的、无可置疑的战争宣言！

三日后，苍梧港外，祭天台。

新筑的九丈高台，由深港堤坝的坚固条石垒砌而成，矗立在深入海中的一块巨大礁盘之上。高台呈三层圆坛，取“天圆地方”之意，通体以青黑巨石铺就，厚重而肃穆。此刻，高台之上，巨大的青铜香炉中，手臂粗的盘龙信香正熊熊燃烧，青紫色的烟雾笔直冲霄，在湛蓝的海天之间拉出一道凝而不散的烟柱，仿佛沟通天地的桥梁。

海风猎猎，吹拂着高台四周林立的玄色王旗和象征水师的深蓝龙旗。旗帜翻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同战鼓的余韵。高台之下，是列队森严、甲胄鲜明的岭南水师精锐，以及被允许观礼的苍梧百姓代表。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崇敬地仰望着高台顶端那唯一的身影。

陈锋身着玄底金纹的十二章纹衮服，头戴九旒冕冠，肃立于香炉之前。这是藩王祭天所能穿戴的最高规格礼服，此刻穿在他身上，却隐隐透出一种超越藩篱的帝皇气度。他手持三柱粗大的檀香，面容沉静，对着浩瀚的南海与无垠的苍穹，深深三揖。

一揖，敬天地浩荡，赐岭南沃土海疆。

二揖，敬将士用命，铸就海上钢铁长城。

三揖，敬黎庶同心，奠定王业不拔根基。

礼毕，他将檀香插入炉中。青烟缭绕，将他挺拔的身影笼罩，平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司礼官高亢悠长的唱喏声响起：“礼成——！献——祭——！”

早已准备好的三牲（牛头、羊首、猪头，象征海陆丰饶）、五谷（岭南新稻、黍、稷、麦、菽，象征仓廪丰实）、新铸的“破浪”舰微缩铁模（象征武力昌盛）被力士们郑重抬上，依次陈列于香炉前的巨大祭案之上。

海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轻柔，海浪的喧嚣也渐渐平息，天地间只剩下香烟袅袅，与那高台之上无声弥漫的、越来越凝重的威压。

陈锋缓缓抽出腰间佩剑——“惊蛰”。这柄伴随他一路南下的利刃，此刻在南海的阳光下，闪烁着秋水般凛冽的寒光。他双手捧剑，剑尖斜指苍穹，声音不高，却如同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清晰地传遍海天之间：

“皇天后土，四海八荒共鉴！”

“大周失德，君昏臣佞，视岭南为蛮荒弃土，视孤为冢中枯骨！”

“然，天不弃岭南！赐我沃土，赐我海疆，赐我忠勇军民！”

“今，孤陈锋，承天应命，于此南海之极，立誓！”

“三年！唯三年之期！”

“孤将以岭南百万军民为基，以铁甲艨艟为锋，以民心所向为刃！”

“涤荡中原污秽，廓清宇内妖氛！”

“若违此誓——”陈锋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天惊雷炸响，手中“惊蛰”剑猛然挥下，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雪亮剑光撕裂空气，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狠狠劈向祭台前方那一道奔腾咆哮、足有丈许高的汹涌浪峰！

“轰——！！！”

剑气与巨浪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见那奔腾咆哮的巨浪，如同被无形的神魔巨斧从中劈开！一道清晰笔直的裂痕瞬间贯穿了整个浪峰！汹涌的海水向两侧轰然排开，形成一道短暂而诡异的真空通道！阳光透过这通道，映照出海底的礁石！足足一息之后，被强行分开的海水才带着更大的轰鸣，重新合拢，激起漫天白沫！

一剑！

分海！

祭天台下，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比巨舰入港时更为狂热、更为虔诚的呐喊！无数人激动得浑身颤抖，涕泪横流，朝着高台疯狂叩拜：

“天命所归！天命所归啊！！”

“岭南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涛等将领激动得目眦欲裂，死死握住腰间的刀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王爷这一剑，斩的不是浪，是中原皇庭的气运！是岭南问鼎天下的号角！

陈锋收剑回鞘，动作行云流水。他立于高台之巅，玄色衮服在风中鼓荡，目光扫过脚下沸腾的军民，扫过港湾中那三艘如同海上堡垒的巨舰“破浪”、“镇海”、“犁天”，最后投向那北方浩渺无垠的海天尽头，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睥睨的弧度。

“这南海，”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如同神只俯瞰凡尘，“太小了。”

他抬手，指向那三艘巨舰，也指向那象征着无上征途的北方：

“容不下本王的船，更载不动——”

“孤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