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盐港初立,海疆磐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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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三号闸口要塌!” 负责此段的工头发出绝望的嘶吼!一旦此处被撕开裂口,连锁崩溃之下,整个延伸入海的堤坝将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被巨浪一节节摧毁!一月血汗,十万民夫搏命的成果,将在今夜化为泡影!
风雨如狂,惊涛裂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取铁汁来!”
一个冰冷而沉稳的声音,穿透了风浪的咆哮,清晰地传入堤坝上每一个绝望之人的耳中!
众人骇然回头!
只见岭南王陈锋,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风雨飘摇的堤坝断裂处!狂风骤雨瞬间打湿了他的玄色王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岩石般硬朗的线条。他看也没看身后惊惶的众人,目光死死锁定那段在巨浪冲击下不断扭曲、崩裂、发出哀鸣的堤坝结合部,以及那几根被拉断、在狂风中如同垂死巨蟒般甩动的粗大铁链!
“王爷!铁汁…铁汁在炉里!可这风雨太大,炉火难旺,铁汁根本运不过来!就算运来,也浇不进去啊!” 鲁大匠在狂风中嘶喊,声音带着哭腔。
“本王亲自去取!”
陈锋话音未落,人已动了!他猛地扯下身上湿透的沉重王袍,随手抛在泥泞中,露出一身紧束的玄色劲装!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他竟迎着能将人卷走的狂风,逆着能把人砸趴下的暴雨,如同一支离弦的黑色箭矢,朝着远处堤坝下、在风雨中飘摇欲灭的数十座临时熔铁炉冲去!
“开炉!” 陈锋的身影已冲入炉区,他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被风雨打懵的炉工耳边!
“诺!” 炉工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和王爷亲临的威势激起了最后一丝血性!冒着被狂风掀飞的危险,用身体死死压住炉盖,用尽力气拉动巨大的鼓风机!
“呼——!” 风助火势!原本在风雨中奄奄一息的炉火,在鼓风机和狂风的共同作用下,竟猛地窜起数尺高的炽白烈焰!炉内铁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化,翻滚起粘稠炽红的铁汁!
“起!” 陈锋低喝一声,竟在炉工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双手猛地抓住一个刚刚熔满、重达数百斤、炉壁被烧得通红的巨大坩埚双耳!刺耳的白气伴随着皮肉灼焦的恶臭瞬间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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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仿佛浑然未觉!腰背发力,双臂筋肉如同虬龙般瞬间暴起!那巨大的坩埚竟被他生生提起!粘稠炽红的铁汁在坩埚内剧烈晃荡,散发出毁灭性的高温!
“王爷!” 鲁大匠等人追到近前,看到这如同神魔般的一幕,几乎魂飞魄散!
陈锋没有丝毫停顿!他双臂稳稳擎着那足以熔金化铁的巨大坩埚,顶着能将人吹飞的飓风,踏着泥泞湿滑、随时可能坍塌的堤坝斜坡,一步!一步!坚定无比地朝着那段即将崩溃的断裂口走去!狂风撕扯着他的身体,暴雨模糊了他的视线,脚下是翻滚咆哮、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黑色怒海!
每一步踏下,湿滑的泥地上都留下一个深陷的、带着灼热气息的脚印!炽红的铁汁光芒,映照着他冷硬如万载玄冰的侧脸和那双燃烧着不屈意志的眼眸!
“让开!” 陈锋的声音在风浪中炸响!
堤坝断裂处的工头和役夫们连滚爬爬地躲开。
陈锋已冲到断裂处边缘!下方,是如同深渊巨口般翻滚咆哮的黑色海水,正疯狂地撕咬着堤坝的伤口!
他双臂猛地发力,将沉重的坩埚高高举起!粘稠炽红的铁汁,如同愤怒的熔岩,带着刺破雨幕的白气,朝着那段断裂的堤坝结合部,朝着那几根断裂甩动的粗大铁链,朝着下方疯狂撕咬的黑色怒浪,轰然浇下!
“嗤啦——!!!”
震耳欲聋的、铁水与冰冷海水和潮湿土石激烈交锋的爆鸣声,盖过了风浪的咆哮!
白气冲天而起,如同巨柱!
炽红的铁汁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填满了裂缝,包裹了断裂的铁链,渗入了松动的夯土!恐怖的高温将周围的海水瞬间蒸发,在堤坝断裂处形成了一片短暂的、炽热的真空地带!海水被这狂暴的力量短暂逼退!
“快!夯土!填石!!” 鲁大匠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声狂吼,声音因激动和震撼而变调!
早已准备好的役夫们,如同潮水般涌上!巨大的条石被推入炽热未消的缺口!混合了糯米浆和贝壳灰的特制泥浆被疯狂地倾泻而下!木夯再次被抬起,重重砸落!
在炽热铁汁铸造的临时“铁骨”支撑下,在无数人拼死的抢修下,那道致命的裂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弥合、加固!
陈锋随手将已经空了的坩埚扔在一边,灼热的手指拂过刚刚浇铸处,感受着那迅速冷却、变得无比坚硬的铁骨与岩石的结合体。滚烫的雨水冲刷着他手臂上被灼伤的红痕,他却恍若未觉。
他缓缓转过身,面向身后在风雨中呆若木鸡、继而爆发出震天欢呼的役夫和将士们。玄色的身影立于惊涛骇浪与冲天白气之间,如同定海的神针。
“继续筑坝!”他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风浪,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本王与尔等同在!这南海之疆,从今日起——”
他抬手指向那在风雨中逐渐成型的、巨龙脊梁般的巨大堤坝,每一个字都如同金铁交鸣,掷地有声:
“便是铁打的藩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