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龙鳞北上,驿路惊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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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萧家许下的,可是足够他三辈子挥霍的富贵!还有那个承诺……只要做成此事,调任京营指日可待!
“传令!”吴世荣猛地转身,脸上横肉抽动,“熄灯!落帆!所有战船进入攻击位置!弓弩手上弦!拍杆准备!目标——‘福隆记’商船!船上人等,格杀勿论!记住,我们是遭遇了‘鄱阳湖水匪’!事后,本将军重重有赏!”
“得令!”舱内几名心腹军官眼中也燃起嗜血与贪婪的光芒,轰然应诺,迅速下去布置。
十二艘官船上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如同巨兽闭上了眼睛。弓弩手在船舷后屏息凝神,冰冷的箭镞对准了预定的航道。沉重的拍杆被缓缓绞起,包铁的撞角在黑暗中闪着幽光。伪装成水匪的官兵们,握紧了手中的刀兵,只等那支“商船”队闯入这片死亡水域。
雨,越下越大。风卷着水汽和芦苇的腥气,灌入船舱。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将军!来了!”了望哨压低的声音带着兴奋传来。
吴世荣猛地扑到舷窗边,透过雨幕望去。只见漆黑的湖面上,几点微弱的灯火正缓缓驶来,三艘中等规模的货船,船头悬挂的“福隆记”杏黄旗在风雨中飘摇,显得如此单薄。
“好!”吴世荣狞笑,猛地挥手,“动手!一个不留!”
“呜——!”凄厉的进攻号角划破雨夜!
十二艘官船如同苏醒的巨兽,船帆轰然落下,巨大的船身破开雨浪,从四面八方向那三艘“商船”包抄合围!弓弩手探身,箭镞在黑暗中闪烁着致命的寒芒!
“放箭!!”吴世荣的咆哮在风雨中传来。
“嘣!嘣!嘣!”弓弦震响!
密集的箭雨撕裂雨幕,如同飞蝗般罩向那三艘货船!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与船板被洞穿的噗嗤声并未传来。
“铛!铛!铛!铛……!”
一阵密集得如同暴雨敲打铁皮屋顶般的脆响,骤然响起!无数箭矢射在“商船”的船身、甲板上,竟溅起大片大片的火星!
“什么?!”吴世荣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瞳孔骤缩!他看得分明,那看似普通的船板,在箭矢撞击的瞬间,竟隐隐浮现出金属的光泽!是铁木?还是……覆甲?!
惊变,在下一瞬发生!
“轰!轰!轰!轰……!”
鄱阳湖幽深的湖水,如同沸腾般,在十二艘官船的四周猛烈炸开!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无数道黑影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魔神,破开水面,带着漫天水花和浓烈的杀机,悍然跃上官船的甲板!
这些黑影,全身包裹在湿透的黑色水靠之中,只露出冰冷无情的眼睛。他们手中所持的,并非水鬼惯用的分水刺,而是——七尺长的陌刀! 沉重的刀身在雨水中流淌着死亡的乌光!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如铁塔,正是陌刀营左卫统领赵破虏!他如同蛟龙出海,带着万钧之势,重重砸落在吴世荣所在的指挥楼船甲板中央!沉重的身躯将坚硬的柚木甲板都踏得寸寸龟裂!手中的陌刀并未挥出,而是如同攻城巨杵,刀柄末端带着旋转的力道,狠狠撞在惊骇欲绝的吴世荣胸口!
“咔嚓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肋骨碎裂声清晰可闻!
“噗——!”吴世荣双眼暴凸,口中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主桅杆上,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王爷问,”赵破虏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盖过了风雨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因惊骇而僵直的“水匪”耳中,“萧家的银子…烫手吗?”
“杀——!”与此同时,所有跃上甲板的陌刀营战士齐声怒吼!沉重的陌刀化作死亡的旋风,横扫千军!官船上那些猝不及防的“水匪”,在绝对的力量和杀戮机器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刀光过处,盾牌碎裂,刀枪折断,血肉横飞!甲板上瞬间变成了比断魂崖更恐怖的屠宰场!惨嚎声、兵刃断裂声、尸体落水声,交织成地狱的乐章!
战斗,或者说屠杀,结束得比开始更快。
雨还在下,冲刷着甲板上粘稠的血迹,汇成一道道猩红的溪流,流入鄱阳湖。
十二艘官船,除了主船被控制,其余尽皆沉默,船上“水匪”非死即降。
赵破虏站在船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水,对着陈锋座船的方向,单膝跪地,陌刀拄地:“王爷,水路已清!”
风雨中,那艘悬挂“福隆记”旗帜的货船舱室,竹帘轻挑。陈锋立于窗前,平静地注视着这片修罗水域。他手中,那份标注着“鄱阳湖”的密折已被点燃一角,在昏黄的烛光下,缓缓化为灰烬。跳跃的火苗映着他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渊中燃烧的星辰。
半月后。
洛阳城那巍峨如山的轮廓,终于在地平线上浮现。历经驿路伏杀、鄱阳惊变,跨越千山万水的岭南王车驾,风尘仆仆,驶近了这座帝国的权力心脏。
官道变得宽阔而平整,行人车马也明显多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北方特有的干燥尘土气息,以及隐隐的、属于大都市的喧嚣。
陈锋依旧坐在马车中,手中把玩着那枚温润的白玉佩。他撩开车窗帘幕,目光平静地投向远方那座沐浴在初冬薄阳下的雄城。
城门前,黑压压的人群早已等候多时。鲜艳的仪仗旗帜,金吾卫锃亮的盔甲,礼部官员绯红的官袍,还有一顶装饰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华贵八抬大轿……场面宏大而肃穆,尽显皇家威仪与对藩王的“礼遇”。这,便是礼部与宗人府安排的“迎亲仪仗”。
然而,在这片看似祥和喜庆的盛装之下,陈锋敏锐的目光,早已穿透表象。
他看到礼部官员脸上堆砌的、毫无温度的公式化笑容;看到金吾卫统领按在刀柄上、指节微微发白的手;看到仪仗队伍边缘,那些身着便服、眼神锐利如鹰隼、气息沉凝的陌生面孔;更看到城门甬道深处,影影绰绰间闪过的、更多甲胄的反光……
陷阱早已张开。这盛大的“迎亲”,不过是另一场鸿门宴的开场锣鼓。
陈锋放下帘幕,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他缓缓从袖中取出最后一份密报——来自辽东。上面只有一行字:“萧铁山病重,乞骸骨,虎符帅印已封存,静待新帅。”
指尖微动,一缕无形的气劲掠过纸面。
“嗤……”轻响声中,那份牵动北疆格局的密报,在他掌心无声地燃起幽蓝火焰,顷刻间化为灰烬,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马车外,张诚策马靠近车窗,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铁血的凝重:“王爷,城门口……不太对。”
陈锋闭目,仿佛在倾听风中传来的、来自帝都深处的无数低语与算计。片刻后,他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所有运筹帷幄的冰冷算计,所有跨越千里的铁血杀伐,尽数沉淀下去,化为一片古井无波、却又洞悉一切的平静。
他微微抬手,整理了一下玄色王袍的襟口,动作从容而优雅,如同赴一场寻常的盛宴。然后,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张诚和每一个玄甲卫的耳中,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绝对意志:
“备刀。”
“接新娘。”
马车在庞大的“迎亲”队伍前稳稳停下。车帘掀开,一身玄色蟠龙王袍、身姿挺拔如松的陈锋,踏着脚凳,缓缓走下马车。阳光落在他肩头,王袍上的金线蟠龙仿佛活了过来,冰冷的龙睛俯视着城门下黑压压的人群。
他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或虚伪、或警惕、或暗藏杀机的面孔,最终落在那顶华丽的凤轿上。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那并非笑容,而是一道冰封的裂痕。
裂痕之下,是即将喷薄而出的、足以焚毁整个帝都的——龙怒之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