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西城营垒的末日清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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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西城营垒寨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内部轰然洞开！守门的数十名士兵，在张彪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齐刷刷地扔掉兵器，朝着玄甲军的方向单膝跪倒！为首的小校，赫然是张彪平日颇为信任的一个“老实人”！
内应！陈锋的内应，早已像毒刺一样，深深扎进了他们自以为铁板一块的西城营垒！甚至掌握着寨门的开启！
“玄甲军！陌刀营！”陈锋猛地拔出腰间佩刀，刀锋直指洞开的寨门和门后那片混乱惊恐的人海，声音如同滚雷般炸响！
“目标——叛逆首脑！给本王——碾过去！”
“吼——！！！”
回应他的，是两百陌刀营重甲精锐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战吼！巨大的陌刀同时扬起，沉重的步人甲叶发出整齐而恐怖的摩擦轰鸣！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被点燃了引信，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洞开的寨门，朝着营垒内那些呆若木鸡的叛军核心，发起了狂暴无比的冲锋！
“挡住！挡住他们！”张彪目眦欲裂，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战刀，试图指挥身边同样吓破胆的亲兵结阵。但陌刀营的速度太快！气势太盛！那沉重的脚步踏在营垒内的夯土地面上，如同战鼓擂动，震得人心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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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陌刀营都尉，正是昨夜在粮仓前大杀四方的悍将。他双手紧握那柄门板般的巨刃，面对仓促刺来的几杆长枪，不闪不避，口中发出一声炸雷般的暴喝！
“破——！”
巨大的陌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化作一道毁灭性的扇形乌光！
咔嚓！咔嚓！咔嚓！
精铁打造的枪杆如同朽木般应声而断！持枪的士兵被狂暴的力量带得手臂骨折、吐血倒飞！陌刀去势不减，狠狠斩入后面试图举盾格挡的亲兵队列！
噗嗤！噗嗤！
厚重的皮木盾牌连同后面的人体，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轻易撕裂！残肢断臂混合着破碎的盾牌碎片和内脏，在刺目的刀光中疯狂抛洒！仅仅一个照面，张彪仓促组织的防线便被彻底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猩红的血雾瞬间弥漫开来！
“魔鬼！他们是魔鬼！”亲眼目睹这惨烈一幕的士兵们彻底崩溃了，哭喊着四散奔逃，反而冲乱了其他试图抵抗的同伴。
陌刀营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西城营垒的心脏！他们目标明确，根本不理睬那些溃散的普通士兵，巨大的陌刀只朝着那些穿着军官甲胄、试图组织抵抗的头目身上招呼！刀光过处，人仰马翻，血肉成泥！凄厉的惨嚎和骨骼碎裂声成了战场的主旋律！
“张彪！纳命来！”陌刀营都尉一眼锁定了被亲兵簇拥着、正狼狈后撤的张彪，怒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直扑过去！挡在他面前的几个亲兵，被那恐怖的陌刀如同拍苍蝇般扫飞！
张彪魂飞魄散，看着那如同魔神般冲来的身影和那柄滴血的巨刃，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他猛地将身边一个亲兵推向都尉，自己则连滚带爬地扑向旁边一座堆放兵器的木架，试图寻找生路。
噗嗤！
他刚扑到木架旁，一柄从阴影中无声刺出的短矛，如同毒蛇般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大腿！
“啊——！”张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重重栽倒在地！他惊恐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普通士兵号衣的汉子，正冷冷地抽出短矛，正是他营中的“老部下”之一！又一个内应！
“张将军，王爷问您安好。”那“士兵”的声音冰冷刺骨。
下一刻，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张彪。陌刀营都尉已冲到近前，冰冷的陌刀高高举起！
“不——！”张彪发出绝望的哀嚎。
刀光落下！
噗！
血光冲天而起！一颗带着凝固着无尽恐惧和难以置信表情的头颅翻滚着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泥地上。张彪无头的尸身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
主将授首！王参将、李校尉等核心头目，也在玄甲军精准的狙杀和陌刀营狂暴的碾压下，如同秋后的蚂蚱，被一一揪出，当场格杀！营垒内失去了指挥核心，又目睹了将领们如同猪狗般被宰杀的惨状，残余的赵系死忠彻底崩溃，或跪地投降，或亡命奔逃。
战斗，在陌刀营冲入营垒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宣告结束。当陈锋策马缓缓踏入一片狼藉的西城营垒校场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硝烟和恐惧的气息。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穿着军官服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片校场。幸存的士兵们如同受惊的鹌鹑，密密麻麻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
陈锋勒住马，目光缓缓扫过跪伏的士兵，最终落在被陌刀营都尉提在手中、张彪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上。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校场，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达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本王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曾受过赵元奎的恩惠，有些人曾跟着刘莽、张彪做过些违心之事，甚至有些人，昨夜之前还想着如何取本王的项上人头。”
跪着的士兵们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不少人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绝望地等待着最终审判的降临。
“岭南苦蛮族久矣！朝廷视我等为弃子，边军粮饷被层层克扣，将士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拿着锈蚀的刀枪，用血肉之躯去填蛮族的刀山！此等境遇，非尔等之过！”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自本王就藩以来，可曾少过尔等一文军饷？可曾让尔等再食猪狗之食？本王整肃军纪，杀的是喝兵血、通外敌、坏我岭南根基的蠹虫！要的是让我岭南将士，能挺直腰板做人！能堂堂正正地保家卫国！能不再让自己的父母妻儿，活在蛮族屠刀的阴影之下！”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那些原本心怀怨怼或恐惧的士兵心上。联想到近日足额发放的饷银、餐餐见肉的伙食、以及这位王爷亲率玄甲军救援黑石堡、大破靛羽部的彪炳战绩……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在绝望的士兵心中悄然滋生。
陈锋的目光扫过那些微微抬起的、带着迷茫与一丝期盼的脸，声音转为一种沉重的威严：“赵元奎、刘莽、张彪之流，为一己私利，勾结外敌，祸乱岭南，欲陷万千军民于水火！其罪当诛！然，本王亦知，尔等大多数，不过是被裹挟、被蒙蔽、为求一线生机而不得不从的棋子！”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校场边缘那些跪着的叛军尸体：“首恶已除！余者——”他刻意顿了顿，看着下方无数双骤然亮起希望光芒的眼睛，“只要尔等从今往后，洗心革面，效忠本王，效忠岭南，严守军法，奋勇杀敌！过往种种，本王一概不予追究！”
“王爷……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啊！”短暂的死寂后，巨大的、带着劫后余生狂喜的哭喊声浪轰然爆发！无数士兵以头抢地，涕泪横流，那哭声中有恐惧的宣泄，更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激！
“但是！”陈锋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锥刺骨，瞬间压下了所有声音，“自今日起，凡再有通敌、叛国、乱军、扰民者，无论官职高低，无论牵连何人——张彪等人之下场，便是尔等前车之鉴！杀无赦！诛三族！”
森寒的杀气伴随着“诛三族”三个字，如同实质的冰水，再次浇在所有人刚刚燃起希望的心头，让他们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将敬畏深深烙入骨髓。
“雷豹！沈重山！”
“末将在！”
“即日起，由你二人全权整编西城营垒！汰弱留强，重编伍什！凡忠诚可靠、勇武敢战之士，擢升重用！所需军械粮饷，由王府直拨，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陈锋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被血与火洗礼过的营垒，看着那些跪伏在地、眼中交织着敬畏、感激与恐惧的士兵，调转马头。
“回府。”
马蹄声响起，青色身影在初露的晨曦中，带着玄甲铁流，缓缓消失在营门之外。留下一个被彻底清洗、也彻底烙上“岭南王”印记的西城营垒，在血色的朝阳中，迎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