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秋日赏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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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清不卑不亢：“正因东西挖出来了，才更要查验清楚。若是有人蓄意构陷，也好还王府一个清白，揪出那幕后黑手。”她说着，走到那婆子面前，并未用手去碰那陶罐，而是仔细打量着罐身的泥土和朱砂符号。

“这陶罐埋了多久？”她问那花匠。

花匠战战兢兢回道：“回王妃，看这泥土新旧和罐子上的湿气，埋下去……应该不超过三五日。”

三五日？正是她开始筹备赏菊宴的时间！时间点卡得如此精准！

林晏清心中冷笑，又问道：“这‘御衣黄’所在的菊圃，平日是何人负责打理？近日可有生人靠近？”

负责那一片菊圃的花匠和婆子被叫了过来，皆是一脸惶恐，纷纷表示近日并无生人靠近，他们自己也绝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线索似乎又断了。

安阳长公主在一旁缓缓开口：“王府接连出现此等厌胜之物，实在令人心惊。王妃掌家辛苦，但看来府中人员混杂，还需大力整顿才是。”她这话，看似关切，实则又将压力引到了林晏清身上。

太妃的脸色更加难看。

就在这时，林晏清的目光被陶罐底部一角吸引了。那里似乎沾着一点不同于泥土的、细微的靛蓝色痕迹。她示意丫鬟取来干净的白布和清水，小心地将那点痕迹擦拭下来，放在白布上仔细观察。

那似乎是一点点染料的痕迹，颜色是市面上不太常见的靛蓝，带着一丝……极淡的皂角清香？

她脑中灵光一闪！这味道……她前两日核对府中采买清单时，似乎见过？是负责浆洗的下人采买的一种特殊皂角，据说是用来清洗极易褪色的珍贵织物的，因为价格较贵，只有各院主子身边的大丫鬟才会领用！

她立刻对管事嬷嬷道：“立刻去查，近日哪一院的丫鬟领用过这种靛蓝色皂角？尤其是负责浆洗的，或者接触过靛蓝色衣物、丝线的！”

她隐隐觉得，抓住了关键！

管事嬷嬷领命而去。在场的女眷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林晏清为何突然去查皂角。

太妃和安阳长公主也露出疑惑之色。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抱爽轩内气氛压抑。

约莫一炷香后，管事嬷嬷匆匆返回，脸色凝重，身后还跟着两个神色慌张的丫鬟。

“回太妃，王妃，”管事嬷嬷禀报，“老奴查问过了，府中近日领用此皂角的，只有三处。一是太妃院中负责清洗您那件靛蓝色缂丝斗篷的丫鬟；二是……是针线房负责清洗一批新进靛蓝色绣线的丫鬟；第三处……”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丫鬟，“便是静心苑！柳小姐身边的白嬷嬷，前几日以清洗旧物为由，领走过一小块！”

静心苑！柳纤云！

虽然柳纤云已被禁足，但她身边的白嬷嬷还能自由出入领用物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条线索上！

林晏清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是她！柳纤云即便被禁足，依然贼心不死，利用身边嬷嬷，暗中埋下这粗糙的厌胜之物，意图在赏菊宴上给她致命一击！那粗糙的朱砂符号，恐怕也是故意为之，显得更像是外人栽赃，但这一点靛蓝色皂角痕迹，却暴露了静心苑的关联！想必是那白嬷嬷在处理陶罐时，不小心沾染了正在清洗的、带有靛蓝色的物品！

“母妃，”林晏清转向太妃，声音清晰而有力，“证据指向静心苑。柳妹妹即便禁足，其身边人仍有不轨之举。此事，必须严查！”

太妃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柳纤云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兴风作浪！她猛地一拍桌子：“把静心苑那个白嬷嬷给哀家绑来！严加审问！还有柳氏，禁足期间仍不知悔改，传哀家的话，即日起，静心苑所有用度减半，除了送饭的婆子，任何人不得进出！给哀家盯死了她！”

这一次，太妃是动了真怒，对柳纤云再无半分怜惜。

安阳长公主看着眼前急转直下的局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对林晏清道：“王妃明察秋毫，令人佩服。”这一次，她的赞赏似乎真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