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学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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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沉香对着满山树木、溪流、顽石，练习着最基础的劈、砍、挑、刺。

他的双手磨出厚茧，又不断被自身不受控的法力震裂，鲜血淋漓。

但在这种近乎残酷的打磨下，他对力量的掌控力飞速提升，狂躁的法力渐渐温顺，如臂指使。

基础稍稳，他的指点越发刁钻。

他会在沉香于瀑布下静坐时，突然丢下一群马蜂；会在沉香练习腾云时，冷不丁吹一股歪风，让他栽进泥潭；更会在他练功间歇，拿出酒肉大嚼，极尽嘲讽之能事：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找杨戬报仇？给他挠痒痒都不配！你那小媳妇儿算是白死喽！”

每每听到“红玉”二字，沉香便心如刀绞，怒火攻心，法力失控，反而被他轻易制服，揍得鼻青脸肿。

“愤怒？仇恨？好东西！但被它们牵着鼻子走，就是蠢货！”

老孙头一脚踩在趴在地上的沉香背上，嗤笑道，“把你的恨藏在骨头里，融进血液里，而不是挂在脸上，喷在口水里！

控制它，利用它，而不是被它变成只知咆哮的野兽！”

在一次次的刺激与锤炼中，沉香的意志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铁矿，百炼成钢。

他学会了在极致的情感波动下，依旧保持灵台的清明与招式的精准。眼中的赤红渐渐沉淀为深不见底的寒潭。

三年将至，沉香已非吴下阿蒙，举手投足间气度沉凝，目光开阖间隐有神光。

一日，他忽然拎着一葫芦酒找来，醉醺醺道：“小子，根基打得差不多了，该去弄点‘零嘴’补补了。”

不等沉香反应，猎人一把抓住他，一个筋斗便已离开花果山。

周遭景物瞬息万变，再定睛时，已置身于一间云雾缭绕、丹气氤氲的宏大宫殿之前，殿门匾额上书——“兜率宫”！

“大……老头，这里是？”沉香心惊。

“老君那老倌儿的丹房，里面金丹管饱！”他嘿嘿一笑，身形一晃，竟化作一缕青烟，带着沉香悄无声息地潜入宫中。

宫内八卦炉火焰熊熊，却空无一人。只见无数紫金葫芦陈列架上，药香扑鼻。

他毫不客气，抓起葫芦就倒出金丹，如同吃炒豆般塞给沉香：“吃！能吃多少吃多少！这都是好东西，能省你千年苦修！”

沉香心一横，依言吞服。

金丹入腹，顿时化为澎湃如海的灵气，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原本已稳固的修为再次暴涨，周身霞光缭绕，仿佛要羽化登仙。

就在他们大快朵颐之际，老孙头目光扫过墙角，看见一把黑黢黢、毫不起眼的斧头。

“咦？这斧子有点意思。”他顺手抄起斧头，掂量了一下，随手丢给沉香，“拿着，劈柴的家伙事都有了，正好合用！”

就在这时，宫外传来脚步声。他脸色一变，大叫一声：“风紧扯呼！”

抓起还在消化药力的沉香，又是一个筋斗，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花果山，沉香只觉体内法力奔腾不息，浩瀚无边，举手投足皆有莫大威能。

他拿起那把黑斧，运力一挥，一道无形气刃劈出，远处一座小山头竟被无声无息地削平！

直到此刻，那“老头”才哈哈一笑，身形晃动，虬髯褪去，露出了毛脸雷公嘴的本相，身披佛衣，却依旧带着那股睥睨天下的桀骜。

“小子，俺老孙的本事，你学了点皮毛。丹药也吃了，斧头也拿了。”

孙悟空掸了掸袈裟，“是时候该去干你该干的事了。记住，打架不光靠力气，还得靠脑子！去吧去吧，别杵在这儿碍眼了！”

沉香望着眼前这位教导自己三年、亦师亦友的斗战胜佛，回想起三年间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他不再多言，只是对着孙悟空，郑重地、深深地叩了三个头。

然后，他握紧了手中那柄看似平凡，却内蕴无穷力量的劈柴斧，转身，目光坚定地望向了九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