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瑶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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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连忙接过，再次盖下瑶池宝印。

玉帝这才将目光转向仍跪在地上的龙吉公主，语气平淡：“七魄元君，下去吧。龙吉，留下。”

“小神告退。”穗安恭敬行礼，不再多看殿内一眼，转身退出了瑶池，净灵司的章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明路，自己也有班底了。

瑶池内气氛凝滞。

玉帝的目光落在依旧跪地的龙吉身上，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

他并未让她起身，声音平缓却蕴含威压：“好好的天庭正神不做，三百六十五路星君之中，未必没有你的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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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偏偏要去做那什么‘瑶台清心使’，屈居于一个新立的小司，听命于一个来历不明的元君。

龙吉，你是在自甘堕落，还是在存心与朕作对？”

龙吉公主猛地抬起头，眼中压抑许久的委屈与叛逆终于决堤。

她迎着父皇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反驳：“正神？不过是父皇您手中更好用的傀儡罢了！如同母后，如同这满殿仙神，哪一个不是看您脸色行事，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

那样的尊位，女儿不稀罕！

在净灵司，至少女儿能凭自己的能力做些什么，而非仅仅作为一个象征，一个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公主’。”

“你！”玉帝显然被女儿这番尖锐的顶撞激怒，周身威压一盛，但又迅速压下，只是脸色更加冰寒，

“冥顽不灵！既然你如此向往那净灵司，朕便成全你。滚去那里好生待着，非诏令，不得踏入瑶池半步。”

这话刺入王母心中，她顿时含泪看向玉帝：“陛下！”

龙吉倒是有种解脱般的快意，她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对着玉帝冷冷道：

“父皇放心，女儿也非诏不入凌霄宝殿！”

说完，她转向泪眼婆娑的王母，语气软化了些许：“母后，女儿走了，您保重。”

说罢，决然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瑶池。

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王母再也忍不住，眼中泪水滑落，她带着嗔怒与哀怨看向玉帝：

“陛下！那是我们的女儿啊！你让她非诏不得入瑶池，这不是拿刀子在剜我的心吗？我日后想见她一面都难了……”

玉帝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与愠怒：“你还说！若非你纵容，她岂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朕早已为她安排妥当！她在凡间与那洪锦成就一段姻缘，既全了天命，亦能让她亲身经历情爱之苦楚，而后双双战死，正好斩断这份俗缘！

届时她魂魄归位，朕便可顺理成章让她执掌红鸾星，司掌天下姻缘，地位尊崇，无忧无虑，岂不完美？

偏偏被那个七魄元君横插一手，搅乱了全局，救她作甚！”

王母闻言，却是喃喃低语，道出了更深的担忧：“陛下安排得自是周到。

可陛下想过没有，若龙吉与那洪锦在凡间真的产生了真情呢？

天庭禁欲，他们二人若一同成神，朝夕相处，却又碍于天条那岂不是更苦？迟早要生出事端，触犯天条！

到时陛下您是严惩还是不惩？臣妾……臣妾只是不想再失去女儿了，哪怕她怨恨臣妾，臣妾也想她活着，在她觉得自在的地方活着……”

玉帝身形一顿，沉默了，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或者说，在他的算计中，龙吉与洪锦都应是完美的“道具”，完成使命后便该褪去所有情感。

王母的话，戳中了他唯一忽略的变数——人心，尤其是自己女儿的心。

他背对着王母，久久无言，瑶池中，只剩下王母低低的啜泣声。

最终，玉帝什么也没说，身影缓缓消散在御座之上，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