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净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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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盏微亮，似乎对她的情欲本源之力有所回应，比面对杨戬的力量时要亲和许多。

穗安尝试将自身那包容、理解、引导万情的意念融入宝莲灯的光辉之中。

光芒变得朦胧而深邃，仿佛能映照出众生心念。净化之力再次洒落，这一次，效果明显了许多。

被光芒笼罩的区域，业障的翻滚变得平缓，甚至有一丝丝极其微弱的黑气被抽离、淡化。

但穗安很快也摇了摇头，收回手，右眼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我也做不到。宝莲灯所需的是无差别、无执念的至仁大爱，悲悯一切，包容一切，甚至愿意给业障深重者一次机会。”

她顿了顿，看向那漆黑的弱水：“而我心性已定。我掌情欲，亦有仁爱之心，但我的慈悲，是有选择的。

对于这等凝聚了无数恶念、只会带来毁灭的业障，我更多的想法是将其彻底剥离、甚至毁灭，而非耗费心力去净化、去给予机会。

我的心，不够软，亦不够慈。我的道，是平衡与疏导，而非无条件的宽恕与净化。”

她深知自己的局限。

她的爱，是对众生蓬勃生机的守护，是对美好情感的赞许，但她无法对纯粹的“恶”生出宝莲灯所需的那种毫无芥蒂的慈悲。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最强的杨戬力量属性不合，看似合适的穗安心性不符，而唯一的希望杨婵又法力不足。

玉鼎真人摇摇扇子，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再次定格在杨戬身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长叹一声：“唉，解铃还须系铃人。弱水之厄，根源虽在天庭失德，但净化之机，恐怕最终还是应在杨戬身上。”

众人看向杨戬，面露不解。

方才明明已证明他的力量与宝莲灯相冲。

玉鼎真人走到杨戬面前，语重心长：“杨戬，你因恨而生出通天法力，此力刚猛，可破桃山，可战金乌，却难以完成‘净化’这般细腻柔和、需极致慈悲之事。

然，力量之源并非一成不变。恨能使你强大，爱，同样可以，甚至更为纯粹和持久。”

他引导杨戬：“你试着想象，想象那弱水之下，并非冰冷污浊的业障，而是无数被卷入其中的无辜生灵，他们在挣扎，在哀嚎，他们的亲人就在岸边痛哭，却无能为力。

天地之间，唯有你，杨戬，拥有能拯救他们的力量。

这份守护之心，这份不忍之情，能否成为你新的力量源泉？”

杨戬紧闭双眼，依言尝试。

他努力去构想那悲惨的画面，眉头紧锁，额角青筋跳动。

然而，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依旧是母亲被压桃山下的绝望、父亲和大哥惨死的景象、十大金乌炙烤大地的酷烈……

这些画面所带来的仇恨与痛苦太过深刻，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他试图挤出的“守护”与“不忍”，在滔天恨意面前，显得如此微弱和力不从心。

他周身法力澎湃，却依旧带着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锐利与冰冷，无法变得柔和包容。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挫败与痛苦，摇了摇头：“我……我做不到，我一闭眼，看到的尽是……”

玉鼎真人见状，深知心结难解，非一日之功，只得再叹一口气。

无奈之下，众人暂且退回灌江口。

此时的杨府早已荒废破败，蛛网尘封，一片凄凉。

杨戬与杨婵默默无言，开始动手打扫。拂去尘埃，整理旧物，仿佛想借此动作，拂去心中的阴霾，也找回一丝昔日的温暖。哪吒、哮天犬等人也上前帮忙。

渐渐地，这座承载了无数悲欢的宅院，终于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整洁与生气。

杨戬邀请众人入内休息，虽家徒四壁，但总算有了一个临时的落脚点，不再是漂泊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