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逝川问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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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麒麟虚影与血月底部狠狠相撞！青金色的净化之光与污浊的血光紫芒猛烈对冲、湮灭！整个时空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刺目的光芒让成蟜和孔子短暂失明。只听到一声仿佛琉璃破碎的清脆巨响，以及血月巨眸发出的、带着一丝惊惶的痛吼！
光芒散尽。
天空中的巨大血月依旧高悬，但其底部，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青金色光焰的窟窿！窟窿深处，隐约可见混乱的时空乱流！尼山的灭顶威压，被这麒麟舍身一击，硬生生顶住了！道标之光虽然黯淡，却顽强地保存了下来！
然而，麒麟虚影已彻底消散。尼山深处那道标核心的光芒，也黯淡了九成，如同风中残烛。
“不！”成蟜心中剧痛，这麒麟本源，是此地人道觉醒的希望火种！
“仁兽…舍身卫道…”孔子缓缓睁开眼，望着天空那巨大的窟窿和残留的青金光焰，泪水无声滑落。他对着麒麟消散的方向，深深叩拜。一股更加凝练、更加悲悯、更加坚定的“仁德”之气，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如同涓涓细流汇入那黯淡的道标核心。道标之光虽弱，核心处却多了一枚由孔子顿悟意念凝聚的、散发着温润白光的“仁”字古篆！道标，以另一种形式，在圣人顿悟的悲悯中，获得了新生与升华！
血月巨眸受创，底部窟窿中时空乱流肆虐，暂时无法再次发动毁灭性攻击。但那双紫黑色的瞳孔，怨毒地锁定着下方，尤其是成蟜和他手中光芒黯淡的《麟书》。窟窿边缘的青金光焰正在被污血与紫黑光芒疯狂侵蚀、熄灭。
此地不可久留！
成蟜强忍躯壳崩裂的剧痛和失去麒麟本源的悲恸，一把拉起仍在叩拜的孔子：“夫子！走！”
孔子起身，最后望了一眼血月与夫子洞，眼神复杂，却无留恋。他知道，自己的“道”，不在此山，而在天下。
成蟜催动仅存的寂灭本源与《麟书》残存的秩序之力，裹住孔子，朝着与血月窟窿相反的方向——尼山后山深处，那麒麟道标最后指引的方位，疾掠而去！那里，是麒麟本源消散前，强行开辟的一处隐秘空间节点——麟台秘境的入口！
血月巨眸岂容他们逃脱！窟窿中紫黑光芒翻涌，一只完全由污血与紫黑色天道怨念凝聚而成的巨大魔爪，撕裂尚未完全熄灭的青金光焰，带着抓碎时空的威能，朝着两人遁走的方向狠狠抓下！爪风所过，山石化为齑粉，林木瞬间枯萎！
魔爪速度太快！眼看就要将两人连同那片山林一起捏碎！
就在这生死时速之际——
嗡！
尼山深处，那枚由孔子“仁”字古篆稳固的黯淡道标，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回光返照！道标之光不再扩散，而是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的乳白色光束，并非攻击魔爪，而是精准地射向成蟜手中紧握的《麟书》残卷！
《麟书》残卷吸收了这道蕴含了孔子顿悟“仁”道与麒麟守护意志的本源光束，青金色光芒瞬间暴涨！卷中那些古老的“礼”字再次飞舞而出，但这一次，每一个“礼”字核心，都多了一点温润的乳白色仁德之光！
“礼以载仁！开！”成蟜福至心灵，将《麟书》猛地按向虚空！
嗤啦！
前方的空间，如同被无形的巨笔划过，瞬间裂开一道仅容两人通过的、散发着温润乳白与青金色光辉的门户！门户之后，隐约可见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古朴石台虚影——麟台秘境！
成蟜带着孔子，毫不犹豫地投入门户！
就在两人身影消失、门户即将闭合的刹那——
轰！
那只污血紫黑的巨大魔爪狠狠抓在门户消失的位置！恐怖的力量将那片空间捏得粉碎，留下一个久久无法弥合的黑洞！却终究慢了一步！
“吼——！”血月巨眸发出不甘的震天咆哮！紫黑色的瞳孔因暴怒而剧烈收缩！尼山在它的怒火下瑟瑟发抖，山体崩裂，夫子洞坍塌大半！
麟台秘境入口彻底消失，隔绝了内外时空。
污浊的血月依旧高悬于破碎的天幕，尼山一片狼藉，唯余坍塌的夫子洞和空中那尚未弥合的空间黑洞诉说着方才的惨烈。血月巨眸死死盯着麟台秘境消失的方位，紫黑色的瞳孔中，怨毒几乎化为实质。
突然！
那被麒麟舍身一击炸出的血月底部窟窿深处，混乱的时空乱流猛地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深邃的紫黑色力量强行排开！一只覆盖着细密紫黑色鳞片、指尖燃烧着污秽魔焰的巨爪，缓缓地、却带着无可抗拒的威势，从窟窿中…探了出来！
这巨爪的形态，与方才天道怨念凝聚的魔爪截然不同！它更加凝实，更加古老，散发着纯粹的归墟死寂与一种…凌驾于寻常天道之上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魔性！巨爪无视残留的青金光焰灼烧（光焰在接触鳞片时迅速黯淡熄灭），如同君王巡视领地，缓缓伸向下方满目疮痍的尼山，最终，那燃烧着魔焰的爪尖，精准地悬停在了…少年孔子遗落于夫子洞前废墟中的、一只破旧草鞋之上！
爪尖魔焰微微跳动，一股无形的吸力发出。草鞋缓缓浮空，落入那巨大的魔爪掌心。爪心魔焰升腾，瞬间将草鞋焚为虚无，唯余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属于少年圣人的气息与“仁”道意念，被魔焰贪婪地吞噬、吸收…
血月巨眸中紫黑色的光芒，在吞噬了这丝气息后，似乎…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妖异了。
一个非男非女、带着无尽贪婪与满足的意念，如同寒冰刮过尼山的废墟：
“圣人…道种…人道火苗…还有…那寂灭的归墟之子…桀桀桀…都将是…吾归来的…祭品…”
麟台秘境之内，悬浮石台上。
成蟜的寂灭之躯布满裂痕，气息萎靡。《麟书》光芒黯淡，与他体内的秩序之火一同沉寂。共工、祝融的真灵在混沌珠残骸中沉眠。孔子盘坐于石台中央，望着这片隔绝于世的祥瑞空间，又仿佛透过空间，看到了外面血月笼罩的破碎山河，久久无言。
石台边缘，一座由青金色祥云自然凝聚而成的古老碑文缓缓浮现。碑文以古篆书写，沧桑而厚重：
“麟台问道，薪火永传。逝川不息，仁德不灭。待得星火燎原日，再开…万世…太平天。”
秘境内一片寂静，唯有孔子低沉的、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呢喃在祥云间回荡：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