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砺锋谷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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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拄剑喘息，虎口崩裂，鲜血染红剑柄。他望着裂缝中翻滚的煞气，又抬头望向东方天际，龙瞳深处映出金鳌岛的轮廓：“将军…此等凶煞，恐非绝响…骊山这血肉堤坝，能撑到你归来之时么？”

金鳌岛，问心阶第五百阶。

幼龙小小的身躯几乎佝偻，每一步踏下，石阶都留下一个淡金色血痕凝结的脚印。眉心道标赤红如烙铁，蛛网般的灰纹已蔓延至大半额头，深入颅骨。识海内，孢子网络同化进度达到【8.9%】，它不再满足于吞噬熵增混乱，开始主动分泌出灰白色的惰性精神粘液，试图包裹、麻痹幼龙的核心意识逻辑，将星璇的推演引入预设好的“天道最优解”陷阱。

“道…在…何…方…”那浩大的存在之问，在孢子粘液的污染下，扭曲成了冰冷的诘问：“存续即道？秩序即道？汝之混沌…无序…终将归寂…归于天道秩序…”

幼龙左瞳星璇的光芒已极度黯淡，推演速度因孢子的干扰和自身本源枯竭而大幅下降。右瞳薪火更是只剩一点针尖大小的灰烬余温。然而，就在那灰白粘液即将触及意识核心的刹那——

右瞳深处，那点灰烬猛地爆开一丝微不足道的橘金火星！

并非源于自身，而是通过盘古殿烙印传来的、远在骊山石室中，焰灵姬于深度昏迷中因蒙恬血煞斩虎引发的、一丝微弱到极致却无比坚韧的守护悸动！

这点悸动，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焰…灵…”幼龙意识中划过两个冰冷的字符。左瞳本已迟滞的星璇，借着这点火星带来的刹那清明，瞬间锁定了识海内孢子网络的一个关键能量节点——那是它连接道标、汲取熵能的“根”！

【目标：精神态孢子网络核心节点（熵能转化枢纽）】

【攻击方案：意识坍缩（模拟微型归墟奇点）】

【能量来源：剥离右瞳剩余薪火本源+3%混沌本源…】

【风险：永久性人道法则创伤…意识崩溃概率65%…】

没有犹豫！幼龙右瞳中最后那点灰烬余温彻底熄灭！同时体内所剩无几的混沌本源被强行抽离！所有力量在左瞳星璇的绝对掌控下，于识海深处那孢子网络的要害节点，制造了一次微不足道却精准致命的意识层面坍缩！

嗡！

识海剧烈震荡！那灰白色的精神粘液如同被无形之手狠狠攥紧、撕裂！孢子网络的核心节点瞬间扭曲、塌陷！蔓延的灰纹猛地一滞，同化进度暴跌至【2.1%】！道标传来的熵增混乱失去了高效的“转化器”，冲击力骤然减弱！

“噗！”幼龙再次喷血，身形晃了晃，右瞳彻底化为一片死寂的灰暗，再无半点火光。但脚步却异常坚定地踏上了第五百零一阶！叩问的剑意依旧浩大，却再难撼动那经过毁灭与新生淬炼后的冰冷核心。

山脚，金灵圣母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自毁薪火，坍缩识海…以人道法则重创为代价，断毒根，守本心…够狠，也够果决。”

多宝道人则盯着幼龙彻底灰暗的右瞳，叹息一声：“人道之路…此子算是自绝了一半。”

当幼龙拖着残破之躯，终于踏上问心阶尽头——那座被茫茫云海环绕的青石平台时，已是星斗漫天。他浑身浴满淡金色的道血，右瞳灰败，只有左瞳星璇依旧流转着微弱却顽固的光芒，眉心赤红道标与灰纹交织，如同一个狰狞的冠冕。

平台中央，一块形如断剑的黑色石碑矗立，上书两个铁画银钩的古篆——

砺锋。

石碑旁，静静悬浮着第二枚令牌——“砺锋令”。

幼龙喘息着，伸出覆盖着干涸金血的小手，握住了砺锋令。入手冰冷坚硬，一股信息流入意识：

【砺锋谷：万剑煞气淬体，金灵剑元洗魂。】

【规则：受谷中万剑穿心之苦，引煞气入体，磨砺道躯神魂。】

【时限：七日。】

【殒身风险：99%…】

未等他消化信息，砺锋令猛地爆发出刺目金光！一股无可抗拒的沛然巨力裹挟住幼龙，将他狠狠抛向平台后方那片深不见底、终年被灰黑色剑煞雾气笼罩的裂谷！

风声凄厉，煞气如刀！幼龙下坠的身躯瞬间被无数道实质般的冰冷剑气穿透！剧痛尚未传来，左瞳星璇已疯狂报警：

【检测到超高浓度锐金法则实体（剑气）…湮灭属性…】

【检测到混元级凶煞意念（万剑残魂）…侵蚀属性…】

【道标熵增速率受煞气刺激…提升至5.8%/时辰…】

【躯壳崩溃倒计时：九时辰…】

下方，灰雾翻滚的谷底深处，隐约可见无数断折的巨剑残骸堆积如山，残骸之中，似乎有某种庞大而扭曲的阴影，正随着幼龙的坠落缓缓蠕动，发出贪婪的金属摩擦声… 那里镇压的，绝不仅仅是剑的残骸！

与此同时，碧游宫深处，万剑冢内。

被重重剑煞锁链禁锢的天道孢子，外壳上疯狂演化的符文突然齐齐转向某个方位——砺锋谷！孢子内部一点微光急促闪烁，如同收到了某种跨越空间的…共鸣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