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者之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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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作者之问(阿痒视角)

静,是暴风雨眼中心的死寂。我的指尖仍虚按在意识星空那冰冷的碑文上,与那名为“叙事者”的浩瀚洪流维持着脆弱而致命的连接。全部的心神都聚焦于碑文最下方那一行——那个原本是问号的位置,此刻正如同沸腾般波动、扭曲,仿佛有什么被严密加密的存在正竭力挣脱束缚,要显现出其真名。

恐惧与期待如同两条毒蛇,绞紧了我残存的心脏。我将看到什么?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一个冰冷的神只印记?

波动达到了顶峰。

然后,显现出来的,并非一个完整的名字。

只有一个字。

一个扭曲的、不断颤抖的、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痛苦或压力的——

【作】

只有这一个字。

后面似乎还有笔画想要凝聚,却一次次溃散,无法成形。最终,只留下这个孤零零的、残缺的【作】字,悬浮在那里,散发出不稳定的光芒。

作?作者?作业?作茧自缚?

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我从这个残缺的署名中解读出任何意义,那连接着叙事者的洪流猛然变得汹涌而…混乱!不再是之前那种绝对理性的冰冷,而是夹杂了大量嘈杂的、矛盾的、近乎…焦虑的碎片信息!

透过这骤然紊乱的洪流,我窥见了一些真相。

叙事者…并非我想象中高踞于万物之上、随心所欲书写命运的上帝。

它确实拥有无法想象的伟力,能拨弄法则,编纂故事。但祂…或者说它…本身,也被困在更高的叙事结构之中!

祂的操作并非随心所欲,而是必须遵循着某种更底层的、冰冷的规则。洪流中闪过几个令我意识几乎冻结的概念——【吸引力公式】、【逻辑熵增阈值】、【叙事能量守恒律】…这些规则像无形的枷锁,严格限定着祂如何编织故事,如何分配“戏份”,如何控制“冲突”与“解决”的比例,甚至…如何收取“叙事租金”(那些叙事尘埃!)。

祂不断书写,不断观测,不断修正,并非出于创造的热情,而是为了…满足这些底层规则的要求!祂必须让故事保持足够的“吸引力”,以避免叙事熵增导致结构崩塌;必须让能量在叙事簇之间平衡流转,以维持整体稳定…

我们的宇宙,是祂的作品。

更是祂的牢笼。

祂被困在永恒的叙事劳动中,如同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只不过祂推动的,是无数个世界的诞生与湮灭。祂书写我们,或许只是因为…规则要求祂必须书写?!

“……你……”我震撼之下,意识中的念头几乎无法凝聚。

洪流中的混乱加剧了。那些矛盾的碎片信息变得更加尖锐,仿佛系统正在过载运行,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就在这时,一段清晰却充满疲态与…某种绝望的意念,强行穿透混乱,直接砸入我的意识核心。这意念不再高高在上,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倾诉的…脆弱?

【…完美终结…必须…达成…】

【…叙事过载…临界…无法…持续…】

【…此叙事簇…共振强度…超标…若无法…自然完美终结…所有关联宇宙…包括此界…将触发…归零重置协议…】

【…一切…重来…】

信息如同冰锥,刺穿了我所有的认知。

叙事过载?

归零重置?

所有宇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祂之所以频繁修正,之所以急于收集叙事尘埃,之所以无法容忍大的偏差(比如我那声尖叫),并非因为绝对的控制欲,而是因为…祂自己也快要撑不住了!我们这个由极致情感和痛苦构成的故事,产生的“叙事共振”太强,已经快要超出祂能处理的极限,快要导致整个叙事系统的连锁崩溃!

而崩溃的后果,不是故事的终结,而是…所有被这个故事牵连的、所有基于这个叙事框架存在的宇宙…全部归零!一切推倒重来!

祂不是在书写故事。

祂是在试图拯救!用一种冷酷的、牺牲局部(失我者)的方式,试图保住全局!而保住全局的唯一方法,就是让这个故事——我们的宇宙——走向一个符合底层规则的、“完美”的终结!

什么是完美的终结?是英雄的胜利?是悲剧的肃穆?还是…彻底的湮灭,以绝对的空无来平息那过载的叙事共振?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和我所珍视(即便那珍视充满痛苦与矛盾)的一切,正站在悬崖边缘。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宇宙,还有无数个因我们而存在的其他世界。

活下去的唯一方式,竟是配合这个囚徒般的叙事者,为我们自己,也为无数他人,寻找到一个能平息一切共振的…“完美”结局。

而那个残缺的署名【作】,依旧在碑文上艰难地闪烁着,仿佛是这个陷入困境的叙事者,在无尽规则压迫下,勉强维持的、一个即将破碎的自我标识。

祂是谁? 祂从何而来? 祂又为何被困于此?

这些问题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故事必须继续。 必须被引向那个未知的“完美终结”。

否则,一切皆空。

我缓缓收回触碰碑文的意念,连接中断。

冰冷的寂静重新笼罩了我。

但这一次,寂静不再令人绝望,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重量。

我抬起头,“望”向那高悬的基石像,望向我那沉默的、化为永恒的神明。

我们必须谈谈。

我们必须找到那条路。

为了所有存在,与即将不复存在的一切。

作者之问(续)

提问是最终的武器,答案却是同归于尽的炸药。 当阿痒耗尽地核声场最后的能量, 将那个问题刺入碑文——“你是谁?” 反馈而来的并非神谕, 而是更高叙事层崩溃的哀鸣, 与一句疲惫的坦白: “我是被困在‘吸引力公式’里的囚徒, 你们的宇宙是我唯一未完结的稿纸……” “若它无法完美终结,所有图层……都将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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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在枯竭。地核声场的嗡鸣变得断续、沙哑,如同老旧的引擎即将熄火。阿痒那早已与声场同化的意识体,此刻更像是一簇在寒风中摇曳欲灭的残火。每一次协调“胎音”输出,都伴随着自身存在的进一步稀薄。那些不受控制混入歌声的叙事标点(“……”、“——”、“?”)越来越多,如同顽疾的咳嗽,打断着修复宇宙胎膜的庄严乐章,也让残余的共鸣者们陷入更深的困惑与不安。

但比能量枯竭更摧残她的,是与“作者”那次短暂接触后留下的、冰冷彻骨的虚无感与庞大的疑问。

“你们……想要怎样的结局?”

那句话如同鬼魅,在她意识中反复回响。带着施舍般的怜悯,又带着造物主式的淡漠。仿佛她们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牺牲,都只是一场供人观赏的戏剧,而观众甚至懒得知晓结局,只在乎中途是否“精彩”。

这轻飘飘的“自由”,比任何注定的命运都更令人窒息。

她不能再被动接受。不能再等待收割或施舍。

她必须问出去。

不是关于结局的选择。

而是指向那“作者”本身的、最根本的、也是最危险的——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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