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味觉刑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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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觉刑具

>味觉成了刑具,情感成了罐头。

>当饥荒降临,被操控的村民开始吞噬亲人。

>夜璃被绑上祭坛,被迫品尝“墨焰风味”情感罐头。

>罐头开启的瞬间,墨焰被永久石化的绝望在她舌尖炸裂——

>那是连神只都无法承受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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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荒芜的村庄上,仿佛一层裹尸布,隔绝了最后一点星月之光。夜璃被粗砺的绳索紧紧捆缚在冰冷的石质祭坛上,四肢僵硬,动弹不得。夜风带着腐朽的湿气,钻进她单薄的衣衫,寒意如针,刺入骨髓。祭坛下方,影影绰绰,聚集着几乎全村的人。他们沉默地站着,黑压压一片,像一片被诅咒的、失去生机的枯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浓烈的、近乎发腻的甜腥气,混杂着一种难以消化的、令人作呕的油脂气息,如同将腐烂的果肉与凝固的动物油脂一同在烈日下暴晒蒸腾出的气味,死死地糊在鼻腔深处。更深的底下,则翻涌着一种阴冷的、挥之不去的绝望,如同深埋地底千年的棺木散发出的霉味,无声无息,却足以侵蚀灵魂。

“呜…呜…” 细微的、被极力压抑的呜咽声,如同受惊的小兽在寒风中发抖,断断续续地飘上来。夜璃艰难地转动被汗水黏住发丝的头颈,目光投向祭坛边缘的角落。是阿金叔。那个曾经扛起整个家、脊梁像老橡树一样挺直的男人,此刻蜷缩成一团,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他的脸深埋在臂弯里,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响,仿佛内脏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揉搓撕裂。他的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软塌塌地垂在身边,袖管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开,露出下面一片可怕的、血肉模糊的空缺,边缘残留着参差不齐的齿痕。那齿痕细小、密集,带着一种属于孩童的、尚未完全长成的稚嫩轮廓,却偏偏留下了最野蛮、最彻底的毁灭印记。

夜璃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铁爪攫住,骤然缩紧。她认得那齿痕。那是小羽。阿金叔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独女,那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弯弯、总是偷偷把攒下的半块硬糖塞给夜璃的小羽。就在不久前,那个小小的、温热的身体,像一块被撕碎的布娃娃,被她的父亲,被这具曾经给予她生命和无限庇护的躯体,用牙齿和本能一点点地吞噬、嚼碎。那小小的、曾经承载着欢笑的齿印,如今成了父亲手臂上永远无法愈合的耻辱烙印,无声地控诉着这场被操控的、亵渎一切的饥饿。

“时辰……到了。” 村长干涩嘶哑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如同枯枝在寒风中摩擦,带着一种被彻底抽干了生命力的疲惫。他站在祭坛前方,佝偻着背,曾经矍铄的双眼如今深陷在灰败的眼窝里,浑浊得如同两口即将枯竭的废井。他枯槁的手颤抖着,捧起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罐头。它的外壳是某种沉黯冰冷的金属,在几乎无光的黑暗中,竟隐隐流淌着一种不祥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光泽,表面光滑得没有一丝接缝,浑然一体,如同从地狱深处直接挖取的一块金属矿石。罐身中央,一个狰狞扭曲的标记蚀刻其上,像是无数痛苦灵魂被强行糅合后留下的烙印——那是墨焰的独有印记,一个燃烧的、却扭曲凝固如荆棘般的火焰符号。在符号下方,几个更加细小、却透着无尽寒意的古体字清晰可见:“零号实验体·墨焰”。

夜璃的瞳孔骤然收缩,视线死死钉在那个罐头上,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几乎让她窒息。墨焰!那个名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意识深处。是他!那个和她一同闯入这片诡异之地、寻找器物通灵真相的同伴!那个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却比星光更亮的家伙!他消失已经太久了,如同被这片土地无声吞噬。她曾无数次在绝望的边缘幻想过他的结局,是逃离了?还是如同那些在荒野中消失的旅人一样,化作了枯骨?她从未想过,竟会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地方,再次“遇见”他!零号实验体……冰冷的名词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宣告着墨焰遭遇了何等的非人折磨。他被转化了?像那些被诅咒的器物一样?还是……变成了更可怕的东西?

“不……” 夜璃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她开始疯狂地挣扎,被粗糙绳索磨破的皮肤渗出血珠,染红了冰冷的石台。她扭动身体,试图避开那逼近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金属罐头。“放开我!滚开!你们这群疯子!” 嘶吼在死寂的村庄上空回荡,却显得如此微弱无力,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旋即被更大的、更令人窒息的沉默吞没。

祭坛下方的人群,那些曾是邻里、甚至带有血脉亲缘的村民,依旧沉默着。一张张脸在浓重的阴影里模糊不清,只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亮起。那不是活人的目光,更像是被强行点燃的、毫无温度的磷火,空洞、麻木、凝固,带着一种被彻底驯化、被某种强大意志完全覆盖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夜璃的挣扎和嘶吼,如同投入这些“磷火”中的火星,瞬间就被那无边的、非人的死寂吸收、湮灭,留不下一丝痕迹。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着。等待着她成为下一个祭品,等待着那罐头里的“食物”被开启,等待着那无形的、操控着他们饥渴的意志下达新的指令。

村长对夜璃的挣扎置若罔闻,如同在处理一件没有生命的祭器。他那双枯瘦、布满老人斑的手,稳定得可怕。他拿起一把奇特的工具——非金非石,形状如同扭曲的兽角,顶端尖锐异常,闪烁着幽蓝的寒光。他将这“钥匙”的尖端,精准地抵在罐头顶端一个极其微小、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凹陷上。那里刻着另一个微缩的符号,一个反向旋转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漩涡。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脆响,如同最精密的机括被触发,又像是某种无形枷锁被骤然崩断的声音,在绝对的死寂中骤然荡开。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锐利,瞬间刺破了笼罩村庄的厚重粘稠的黑暗,也刺穿了夜璃脑中紧绷的那根弦。

罐头开了。

没有想象中的金属撕裂声,没有蒸汽喷涌。那严丝合缝的顶盖,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瞬间分解、消融,无声无息地向内塌陷、消失。一股浓稠得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深紫色物质暴露出来。它不像液体,更像是一种拥有生命的、缓慢搏动的胶质,表面覆盖着一层令人心悸的、细密如蛛网般的暗金色纹路,仿佛无数流淌的熔金在紫黑色的深渊里勾勒出痛苦的脉络。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粘稠的潮水,瞬间汹涌而出,淹没了整个祭坛,淹没了夜璃。

那不是嗅觉能捕捉的气味。它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最深处。那是纯粹的、被压缩到极限的“绝望”。是深渊张开巨口时喷吐出的冰冷吐息,是星辰寂灭前最后一丝光芒的哀鸣,是灵魂被投入永恒熔炉中反复煅烧、却永远无法解脱的终极诅咒!这股气息冰冷、沉重、带着一种能将万物拖向终结的绝对死意。它无视一切物理屏障,蛮横地灌入夜璃的鼻腔、口腔,甚至每一个张开的毛孔,如同亿万根冰冷的、带着倒刺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她所有的防御和理智,将她拖入一个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永恒坠落感的冰冷深渊!

“唔——!” 夜璃的身体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上弓起,又被绳索残酷地勒回冰冷的石台。她的喉咙被这股恐怖的意志死死扼住,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无法发出,只有濒死野兽般的嗬嗬抽气声。牙齿不受控制地疯狂磕碰,发出密集而绝望的嗒嗒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胃部剧烈痉挛,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胆汁灼烧着食道。灵魂在这纯粹的绝望气息中瑟瑟发抖,如同暴风雪中的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奉……上……” 村长那干枯、毫无波澜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毫无怜悯地、异常精准地掐住了夜璃的下颌。巨大的力量迫使她张开了嘴。另一只手则拿起一把同样材质、如同黑色兽骨打磨成的勺子,毫不犹豫地探入那搏动着的、散发着无尽绝望的深紫色胶质之中。

勺子舀起满满一勺。那粘稠的物质被拉起时,竟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粘稠沥青被强行剥离的撕扯声。勺子边缘,细密的暗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闪烁。勺子移向夜璃被迫张开的嘴唇。那浓烈的、冻结灵魂的绝望气息,此刻有了具体的形状和方向,如同一个冰冷的漩涡,牢牢锁定了她。

“不……墨焰……不要……” 夜璃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撕裂般的尖叫,泪水混合着屈辱和极致的恐惧奔涌而出,滑过冰冷的脸颊。她死死闭紧双眼,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疯狂地、徒劳地抵抗着那股钳制她的力量。但村长的动作稳定而冷酷,如同执行一道亘古不变的仪式。冰冷的勺沿,带着那团搏动着的、浓缩的紫色绝望,不容抗拒地、重重地压在了她的下唇上,然后猛地撬开了她的齿关!

冰冷的金属感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活物的粘稠触感,瞬间充斥口腔。

然后,是味道。

无法用任何已知的味觉经验去描述、去比拟。

第一重,是极致的“苦”。那不是黄连的草木之苦,也不是胆汁的酸腐之苦。那是灵魂被投入无间地狱,在业火中反复焚烧千万年,所有希望被彻底熬干、榨尽后留下的残渣。是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冰冷的、毫无意义的虚空本身的味道。这苦味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她的舌苔、牙龈、颚骨,蛮横地钻进每一个味蕾,然后沿着神经末梢疯狂上溯,狠狠凿进大脑深处最脆弱的区域!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终于冲破喉咙的封锁,凄厉得如同濒死的夜枭,在死寂的村庄上空撕裂开来。夜璃的身体像被通了高压电流,剧烈地、失控地抽搐、弹跳,捆绑的绳索深深勒入皮肉,血珠飞溅在冰冷的祭坛石面上。眼球向上翻起,几乎只剩下惨白的眼白,泪水、涎水混合着血丝,不受控制地从嘴角喷涌而出。每一寸肌肉都在疯狂痉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这苦,是灵魂被凌迟的痛楚,是存在本身被彻底否定的终极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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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第二重味道如同海啸般紧随而至——“重”。那是超新星坍缩成黑洞的瞬间,亿万星辰的重量被强行压缩到一点;是支撑天地的巨柱轰然倒塌,整个苍穹都倾轧下来的窒息感。这重量感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碾压在意识之上!夜璃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被塞进了整个铅铸的地核,每一个念头都被压得粉碎,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如同在吞咽滚烫的岩浆。思维被冻结、凝固,视野被压缩成一条极细的、不断颤抖的黑色裂缝。她像一只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在绝对的重压下连颤抖都变得奢侈。意识被这纯粹的物质之“重”压得扁平、稀薄,濒临消散。

就在意识即将被苦与重彻底碾碎、湮灭的临界点,第三重味道轰然爆发——“冷”。那不是冰雪的寒冷,而是绝对零度之下,连时间本身都被冻结的永恒死寂。是恒星熄灭后,在广袤宇宙中漂浮的、巨大冰冷的星骸内核的温度。这寒意从接触点(舌头)瞬间爆炸!如同无数根冰冷的液态金属长矛,顺着她的喉咙、食道、血管,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向全身每一个角落疯狂穿刺、蔓延!血液在冻结,心脏的搏动变得缓慢而艰难,每一次泵血都像是在推动凝固的铅块。肺部每一次微弱的扩张都吸入刺骨的冰碴,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肉眼可见的、冰蓝色的霜雾。皮肤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睫毛、发梢瞬间挂满了细小的冰晶。这冷,是生命的反面,是存在的终结,是连死亡本身都会被冻结的绝对零域!

“嗬……嗬……” 夜璃的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残破的抽气声,身体剧烈痉挛的幅度开始减小,不是因为痛苦减轻,而是因为那无孔不入的、冻结一切的“冷”正在将她从内到外迅速封冻!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紫色,嘴唇乌紫,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冰晶摩擦的细微声响。意识在极致的苦、重、冷的轮番蹂躏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曳着,随时可能彻底熄灭。祭坛下方,那些麻木的、燃烧着磷火的眼瞳,依旧无声地注视着这场酷刑。村长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完成仪式的、空洞的虔诚。

就在夜璃的意识即将被这三重酷刑彻底拖入永恒的黑暗深渊时,那深紫色胶质核心处,被勺子挖开的创口深处,一点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纯粹的金色光芒,如同在无边墨海中挣扎的星火,极其微弱地、顽强地闪烁了一下。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如同幻觉。然而,就在它闪烁的瞬间,夜璃那已被痛苦和冰冷彻底冻结、即将粉碎的意识核心,仿佛被一道极其细微、却无比坚韧的金线猛地贯穿、连接!

轰——!!!

不再是单纯物理层面的味道轰炸。一个庞大、混乱、破碎到无法想象的意识洪流,如同积蓄了亿万年的星河决堤,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蛮横无比地冲垮了夜璃意识的所有堤坝,狂暴地灌入她的灵魂!

**痛苦!** 那并非肉体的伤痛,而是意识被强行撕裂、扭曲、重组、再撕裂的循环酷刑。仿佛有无数把无形的、布满锯齿的意念刻刀,在她的灵魂上同时雕刻着亿万种不同的、相互冲突的绝望图景。每一刀都清晰无比,每一次撕裂都带来超越承受极限的剧痛。

**禁锢!** 沉重的、冰冷的、绝对的物质感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不仅仅是物理空间的束缚,而是思维本身被强行凝固!每一个念头刚刚萌芽,就被沉重的、冰冷的物质法则死死锁住、压扁、碾碎。意识像被浇筑在亿万吨的铅水之中,动弹不得,连绝望的呐喊都被冻结在形成的瞬间。一种永恒的、无法挣脱的、令人窒息的囚禁感。

**最深的……是石化。** 这感觉超越了前两者,成为这场意识洪流中最核心、最恐怖的基调。一种冰冷、坚硬、绝对惰性的力量,正从她的意识核心最深处,由内而外地疯狂蔓延!它无视一切抵抗,冷酷地驱逐着“活”的属性。思维在僵化,如同流动的水银瞬间变成沉重的石块;情绪在凝固,如同奔涌的岩浆刹那间冷却为死寂的黑曜岩;连构成她存在本质的“自我”意识,都在这股力量下迅速失去弹性,变得脆弱、冰冷、布满裂纹,随时可能彻底崩解,化为意识宇宙中一块永恒的、没有知觉的顽石!

“墨……焰……” 这两个字不再是名字,而是这场意识灾难风暴眼的坐标!夜璃破碎的意识在洪流的撕扯中,终于捕捉到了那庞大痛苦的核心来源——墨焰!他的意识碎片,他最后的感知,他被强行转化、被永恒禁锢、被推向彻底石化的整个可怖过程,此刻正如同亿万块燃烧着绝望火焰的陨石,狠狠砸入她的灵魂海洋!

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感知碎片,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在她混乱的意识中炸开、飞旋、相互撞击:

* **冰冷的石壁:** 触感无限放大,粗糙、坚硬、带着永恒不变的寒意,紧贴着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无休止地传递着“禁锢”的信号。

* **黑暗:** 浓稠得如同实体,隔绝一切光,隔绝一切希望。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在绝望中被扭曲、放大到令人发狂的地步。

* **无声的嘶吼:** 喉咙被无形的力量锁死,每一次试图呐喊都只能带来更深的窒息感。那积压在胸腔里的、足以撕裂星辰的愤怒和恐惧,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只能在他内部疯狂冲撞、反弹,加剧着痛苦。

* **物质化的低语:** 无数冰冷、沉重、带着绝对物质法则的低沉轰鸣,并非通过听觉,而是直接烙印在他的意识核心:“放弃……静止……永恒……石……存在即牢笼……” 这些低语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持续不断地刺入他的思维,瓦解着抵抗的意志,催化着石化的进程。

* **感知的剥离:** 身体的存在感在飞速流逝。先是四肢末端的麻木和冰冷,如同被切断连接;接着是躯干,内脏的搏动感在减弱、消失;最后是头颅,思维像被投入冰水的热铁,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冷却、凝固。他“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不可逆转地变成一块无知无觉的石头。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死去,看着“活”的属性被一丝丝抽离、替换成冰冷坚硬的“死物”。

* **最后的光景:** 在彻底石化、意识坠入永恒的黑暗虚无之前,最后一点残存的感知碎片——他似乎在一条冰冷、死寂、布满尘埃的走廊尽头?抑或是一个巨大、空阔、如同神只墓穴的殿堂一角?模糊的视野里,只有无尽的、冰冷的、灰白色的石壁向上延伸,隐没在永恒的黑暗里。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非人形态的冰冷轮廓,如同用整座山脉雕琢而成的亘古神像,投下绝对静止、绝对冰冷的阴影,将他渺小的、即将石化的身躯完全笼罩。那是……操控这一切的源头?还是仅仅是这绝望牢狱本身的一个冰冷象征?疑问尚未形成,便被石化的冰冷彻底冻结。

“啊——!!!”

这一次的惨嚎,不再是单纯的生理痛苦,而是灵魂被彻底撕裂、被强行塞入另一个灵魂正在经历永恒酷刑的终极呐喊!夜璃的身体在祭坛上疯狂地弹动、扭曲,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遭受雷击的鱼。捆绑的绳索深深陷入皮肉,勒出的伤口鲜血淋漓,在冰冷的石面上涂抹开触目惊心的图案。她的眼球完全被血丝覆盖,瞳孔扩散,倒映不出任何现实景象,只有一片翻腾的、由痛苦和绝望构成的混沌风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已经不成人形,是野兽垂死的哀鸣,是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尖啸,是灵魂被投入熔炉时发出的、最本源的能量嘶吼。

她正在经历的,就是墨焰被石化的最后瞬间!那被强行压缩在小小罐头里的,不是食物,是墨焰整个“活”着的人格被彻底碾碎、被永恒禁锢、被推入冰冷石化的无间地狱时,所爆发出的终极情感核爆!这滋味,是存在的湮灭,是自由的剥夺,是永恒的酷刑!

祭坛下方,那些麻木的村民似乎也被这超越了肉体极限的灵魂哀嚎所撼动。他们空洞的眼中,那燃烧的磷火剧烈地摇曳了一下,如同被狂风吹拂。几个离祭坛最近的人,身体难以抑制地微微晃动起来,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意义不明的咕哝声。阿金叔猛地抬起头,他那被泪水、血污和绝望糊满的脸上,那双死寂的眼睛死死盯着祭坛上痛苦翻滚的夜璃,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极致的痛苦哀嚎短暂地唤醒,掠过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惊心动魄的挣扎,如同深埋灰烬下的火星,一闪即逝。

村长枯槁的手依旧稳稳地端着那把黑色的骨勺。他那张如同风干树皮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那并非怜悯,而是一种混合着狂热、敬畏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品尝到极致痛苦后的扭曲满足的神情。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夜璃扭曲的面容,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艺术品的诞生过程——一件由纯粹痛苦雕琢而成的杰作。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满足的叹息,如同毒蛇满足地咂嘴:“……神的……滋味……”

夜璃的意识在墨焰石化的终极绝望中沉沦、破碎。灵魂如同被投入恒星熔炉的核心,承受着无尽的高温煅烧与冰冷的物质法则的双重碾压。墨焰最后时刻感知到的冰冷石壁、永恒黑暗、无声嘶吼、物质低语、感知剥离……所有这一切,都成了她正在经历的酷刑。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自己的发梢,正一点点失去生命的柔软和温度,变得冰冷、僵硬,向着不可逆转的石质转化。意识被拖向一个冰冷的、没有尽头的漩涡中心。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步上墨焰后尘的刹那——

一点微弱的金光,如同在绝对黑暗中顽强划破夜幕的流星,再次从那深紫色胶质被勺子挖开的创口深处挣扎着闪烁起来!这一次,它比之前清晰了万分之一瞬!那光芒纯粹、温暖,带着一种与周围绝望死寂格格不入的、近乎悲壮的抗争意志。它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异常坚韧,如同墨焰不屈灵魂最后凝聚的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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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光芒闪烁的瞬间,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如同跨越了时空的壁垒,带着墨焰最后残存的所有意志和情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夜璃即将石化冻结的意识核心:

**“夜……璃……别……尝……跑!!!”**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在灵魂深处引爆的炸弹!

“夜璃”——那是她的名字!是墨焰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对她最后的确认和呼唤!是“自我”在绝对绝望的洪流中,被点亮的唯一坐标!

“别尝”——这是警告!是墨焰用他正在被永恒禁锢的痛苦经历,向她发出的、泣血的警示!

“跑!!!”——这是命令!是嘱托!是墨焰在自身存在的最后瞬间,用尽所有残存意志和未泯情感,对她发出的、最强烈的求生指令!是他自身无法逃脱的永恒囚笼中,对同伴最后的、也是最深沉的守护!

这三个字,连同那微弱却灼热的金光,像一道撕裂永夜的霹雳,狠狠劈在夜璃即将彻底沉沦的意识之上!那纯粹由墨焰的绝望和痛苦构成的、几乎要将她同化的“石化”洪流,在这一刻,因为这最后的、属于墨焰本身的、充满人性光辉的意志碎片,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却至关重要的“杂质”和“缝隙”!

“呃啊——!”

夜璃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不再是涣散和覆盖血丝的混沌,虽然依旧布满血丝,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骤然掀起了狂暴的漩涡!那漩涡的中心,是痛苦,是绝望,但更深处,是刚刚被那三个字和一点金光点燃的、狂怒的、绝不甘心就此沉沦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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