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抉择与远方的呼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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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云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重而快速的心跳,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了他。疲惫如潮水般再次涌上,这一次,似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
***
时光如黄浦江的流水,看似平静,却裹挟着无数暗涌,奔流不息。一晃,七个半月过去。
加拿大多伦多,寒冬凛冽。市中心那栋高级公寓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被冰雪覆盖的钢筋森林,冰冷而死寂。
欧阳琳裹着厚厚的羊毛毯,蜷缩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一角。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像扣着一个沉重而不协调的球,将她本就瘦骨嶙峋的身体衬得更加脆弱不堪。七个多月的孕期,并未给她带来任何丰腴,反而像是一台可怕的榨汁机,将她最后一点精气神都榨干了。
蜡黄的脸上毫无光泽,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得如同两个黑洞,下面挂着浓重的、化不开的青黑色眼袋。嘴唇干裂,起了一层白色的皮屑。头发油腻而枯槁,随意地散乱着。宽大的孕妇装穿在身上,依旧显得空荡荡,露出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最折磨她的,是身体内部传来的阵阵隐痛和时不时的、令人心惊的少量出血。她不敢去看医生,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她害怕被周志远的人发现,更害怕医生会说出什么她无法承受的诊断。她像一个惊弓之鸟,躲在这个冰冷的黄金囚笼里,靠着陈姨(陈妈)带回来的食物和药物苟延残喘。
“呃……” 一阵剧烈的宫缩毫无预兆地袭来,痛得她猛地弓起身子,手指死死抠进沙发里,额头上瞬间渗出大颗冷汗。这痛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和持久。她大口喘着气,一种灭顶的恐慌攫住了她。
“陈姨!陈姨!” 她嘶哑着嗓子喊道,声音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变形。
陈姨很快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的样子,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凝重。她快步走过来:“又疼了?出血了吗?”
欧阳琳痛苦地点点头,脸色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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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没有再犹豫,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不到半小时,一个提着医药箱、戴着眼镜的中年亚裔男子匆匆赶到——是陈姨通过隐秘渠道找来的、值得信任的私人产科医生。
医生迅速为欧阳琳做了初步检查。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检查完毕,他摘下听诊器,看着沙发上虚弱不堪、眼神惊恐的女人,语气极其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欧阳小姐,你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宫缩频繁且强度异常,胎盘位置很低,伴有反复出血……这都指向一个严重的风险:**前置胎盘**,甚至是**胎盘早剥**的前兆。”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而且,根据你之前的病史描述,你的子宫……本身就存在一些问题,本就不适合承受妊娠。现在孕晚期,这些风险被无限放大了!我强烈建议你,**立刻!马上!** 去医院待产!必须住进正规医院的产科病房,24小时监护!在家里生产是绝对不可能的,风险太大了!对你,对孩子,都是致命的!”
医生的话如同冰冷的判决,砸得欧阳琳眼前发黑,浑身冰凉。去医院?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周志远的人肯定在各大医院布下了天罗地网!可是不去……她颤抖着手抚上自己高高隆起的、此刻正因疼痛而紧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微弱的胎动。孩子……她的孩子……还有她自己……
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里疯狂撕扯。
三天后。剧烈的、无法忍受的腹痛如同海啸般彻底淹没了欧阳琳。那不再是间歇性的宫缩,而是持续不断的、要将她身体撕裂的剧痛。鲜血浸透了她的睡裤,染红了沙发。她蜷缩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鱼,发出不成调的、绝望的哀嚎。
“陈姨……救我……救我……孩子……” 她语无伦次,涕泪横流。
陈姨也被这骇人的景象吓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再次拨通了那个私人医生的电话。
医生几乎是飞奔而来,看到欧阳琳的情况,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胎盘早剥!大出血!快!叫救护车!立刻送医院!再晚就来不及了!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尖锐刺耳。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多伦多寒冷的夜空。
***
同一时间,地球的另一端,上海陆家嘴周氏庄园。正是华灯初上的晚餐时分。
餐厅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着温暖的光芒。长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几道清淡营养的菜肴。张晓云穿着舒适的羊绒家居服,正坐在主位,小口地喝着王妈炖了一下午的滋补汤。她的气色比半年前好了许多,眉宇间沉淀着一种历经风波后的宁静。
周志远坐在她旁边,刚结束一个简短的视频会议,合上笔记本电脑,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管家陈叔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一切都显得平和而有序。
突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不是周志远的,也不是陈叔的。声音来自张晓云放在桌角的私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来自境外的、完全陌生的号码。
张晓云微微蹙眉。她的私人号码极少有境外来电。她放下汤匙,疑惑地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她的声音温和有礼。
电话那头,背景音异常嘈杂混乱,夹杂着模糊不清的英文呼喊和刺耳的鸣笛声。电流的杂音很大,滋滋作响。几秒钟令人窒息的空白后,一个极其微弱、嘶哑、仿佛被砂纸磨砺过、又带着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绝望的女声,艰难地穿透了那片混乱的噪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晓……晓云姐……是……是我……欧阳琳……”
张晓云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了。
那个声音,带着濒死的虚弱和极致的恐惧,带着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哀求,清晰地灌入她的耳中:
“我……我对不起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