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穷困潦倒的日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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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庄园·黎明**
周志远站在落地窗前,晨曦染红天际。铁山快步走近:"秦先生传来消息,苏曼在纽约街头昏倒,已被警方抓获。"
张晓云轻轻握住丈夫的手:"这次......真的能结束吗?"
他反手与她十指相扣,目光投向远处苏醒的城市:"二十年恩怨,该清算了。" 铁山带来的消息并未让周家庄园真正松弛下来,空气里依旧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紧绷。周蓓和周雨手臂上的擦伤在愈合,但惊惧刻进了眼底深处。张晓云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们,仿佛一错眼,那场雨幕中的枪击就会重演。周志远立在书房的巨幅落地窗前,窗外,晨曦正艰难地撕开厚重的云层,将城市的天际线染成一片冰冷的金红。他指间的烟燃着,青烟笔直上升,映衬着他下颌绷紧的线条。
“清算?”他低声重复着铁山的话,目光落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那里是虹桥机场的方向,也是所有因果即将交汇的终点。“二十年,该画上句号了。”
***
三天后,上海虹桥国际机场,国际到达通道出口处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肃杀。特殊通道被提前清场,空气中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张望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警服,肩章上的警徽在顶灯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他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异常冷峻,唯有眼底深处翻滚着难以平息的波澜。他身边站着两位同样面色严肃的同事,三人呈品字形站位,目光锐利地锁定着通道尽头那扇缓缓开启的隔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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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首先出现的是一名高大的美国法警,紧接着,一个瘦削的身影被半推半就地押了出来。
是苏曼。
她穿着一身皱巴巴、不合身的灰色囚服,外面象征性地套了件同样灰扑扑的防风外套。曾经精心打理的卷发此刻干枯如草,胡乱地贴在额角脸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被掏空的行尸走肉。沉重的黑色头套被粗暴地摘下,扔在一旁,刺眼的白炽灯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浑浊的眼睛,暴露在众人视线中的,是一张灰败、憔悴到脱了形的脸,法令纹深如刀刻,嘴唇干裂起皮,昔日名媛的风采荡然无存,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濒临崩溃的麻木。她的双手被冰冷沉重的钢制手铐紧紧铐在身前,随着走动,手铐链条发出单调而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一下,又一下,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
通道外,早已等候在此的苏正清猛地晃了一下,全靠身旁的苏婉仪死死搀扶才没倒下。短短几日,他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竟已全白,如同顶着一层寒霜。他佝偻着腰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押解出来的身影,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呜咽。
“曼……曼……” 苏正清终于挤出了破碎的音节,老泪纵横,顺着脸上深刻的沟壑肆意流淌。他颤巍巍地向前伸出枯瘦如柴的手,仿佛想触碰一下那个离他不过十米、却已隔着生死与罪孽鸿沟的女儿。
苏婉仪亦是泪流满面,紧紧扶着摇摇欲坠的哥哥,看向苏曼的眼神充满了痛楚与绝望。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的哽咽。
押解队伍在张望等人的引导下,径直走向早已停在通道口的押解车。苏曼低垂着头,脚步踉跄而麻木,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就在她即将被推上囚车后座的那一刻,一阵穿堂风猛地灌入通道。
她像是被这阵风惊醒,极其缓慢地、机械地抬起了头。
空洞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冰冷的机场穹顶,然后,毫无预兆地,对上了苏正清那双泪眼婆娑、充满了无尽痛苦和哀求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苏曼灰败的脸上,那层麻木的面具骤然碎裂。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震惊、痛苦、委屈和某种更深沉绝望的情绪在她眼底轰然炸开!仿佛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父亲的存在,才真正看清父亲脸上那足以摧毁一切的悲伤。
“爸……?”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气音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
下一秒,汹涌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堤防,从她深陷的眼窝里疯狂地奔涌而出,在她肮脏憔悴的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泪痕。她没有哭出声,只是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大颗大颗的泪珠砸落在冰冷的囚服前襟,迅速洇开深色的痕迹。那眼泪里,有悔恨吗?或许有。但更多的,是积压了二十年的怨毒、不甘、扭曲的爱与恨在彻底崩塌后的茫然与绝望。
苏婉仪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张望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生离死别般的一幕,只有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激荡。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硬块,用一种冰冷到近乎残忍的职业口吻厉声道:“带走!”
两名民警立刻上前,动作干脆利落却又不失力度地将苏曼塞进了囚车后座。“砰!” 沉重的车门关闭,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也隔绝了苏正清伸出的手和苏曼汹涌的泪水。押解车闪烁着刺目的警灯,在低沉的引擎轰鸣中绝尘而去,只留下苏正清撕心裂肺的哀嚎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久久不散。
***
三个月的时间,在等待与煎熬中流逝。
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最大的刑事审判庭内,庄严肃穆,座无虚席。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带着重量。国徽高悬,熠熠生辉,俯视着下方这场迟来了二十年的审判。
公诉人字字铿锵,列举着桩桩件件触目惊心的罪行:二十年前对张晓云的蓄意投毒谋杀(未遂),直接导致其流产;以及联合其他公司。套取远航工程款。出狱后精心策划,通过毒品控制并最终导致秦辉重伤昏迷;在浦东新区雨夜,丧心病狂地驾车追逐枪击周蓓、周雨,意图杀害周志远的未成年子女……一桩桩,一件件,证据链完整确凿,犯罪动机清晰明确,手段之残忍,性质之恶劣,令人发指。
旁听席前排,坐着所有被这场持续二十年噩梦撕裂的家庭核心成员。秦浩和张晓玲紧挨着坐在一起,秦浩面色沉凝如铁,张晓玲则紧紧握着丈夫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目光死死盯着被告席,里面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与后怕。周志远和张晓云坐在他们旁边,周志远坐得笔直,下颌线条绷紧,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将被告席上的人彻底洞穿;张晓云则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颤,她的一只手被周志远紧紧握住,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护在自己小腹的位置——那里曾孕育过被她亲手扼杀的生命。龙凤胎周蓓和周雨没有出庭,但他们的存在感,如同沉重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被告席上,苏曼穿着一身橙色的囚服,形容枯槁。她始终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对公诉人的指控和法官的询问置若罔闻,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唯有在法警出示浦东案发现场那辆被打成筛子的奔驰车照片,以及周蓓手臂缠着绷带的医疗记录时,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漫长的举证、质证、法庭辩论环节结束。法官威严的声音在寂静到落针可闻的法庭内响起,敲下了最终的审判槌:
“被告人苏曼,犯故意杀人罪(未遂)、故意伤害罪、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数罪并罚,犯罪情节特别恶劣,手段特别残忍,社会危害性极大,且无悔罪表现……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