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吴越争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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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争锋:槜李的血色惊雷与阖闾的陨落

1:郢都狂欢后的阴影(公元前506年 冬 吴国姑苏城)

核心事件:吴王阖闾携柏举大胜楚国、攻破郢都的赫赫武功班师回朝,举国欢腾,但胜利光环下暗藏隐忧。

姑苏城的冬天,少了几分寒意,多了几分灼热。空气中弥漫的不是雪花的清冽,而是柏举之战和攻破楚都郢带来的沸腾喧嚣。吴王宫大殿内,灯火辉煌,钟鼎齐鸣。美酒如泉,珍馐满案。吴王阖闾(名光,此时已年近六旬,但目光如炬,意气风发)高坐王位,身着象征胜利的玄端礼服,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意。下方,功臣们济济一堂。

“大王神威!柏举一战,五战五捷,壮哉!” 一位老臣高举酒爵,声音激动得发颤。

“楚国霸业,百年基业,被我吴国铁蹄踏碎!大王功业,直追先祖泰伯(吴国始祖)!” 另一位将领附和着,脸色通红。

“全赖大王英明决断,更赖伍大夫深谋,孙将军神武!”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坐在阖闾下首不远处的两人。

左手第一位,是面容瘦削、眼神锐利如鹰、须发已显灰白的伍子胥。他端起酒爵,脸上却没有多少狂欢的喜色,反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大王,诸位同僚,破楚之功,实乃天佑吴国,将士用命。然……”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楚国虽破,根基犹存,楚昭王逃亡在外,申包胥泣血秦庭求援。更需警惕者,乃我腹心之患——越国!”

“越国?” 坐在伍子胥对面的孙武(后世尊称孙子,此时正值壮年,神情沉稳内敛)放下酒杯,接口道,声音平静却极富穿透力,“伍大夫所言极是。越处我后方,如芒在背。昔日允常在位时,便屡屡犯我边境。今我主力西征,国内空虚,彼岂无乘虚而入之心?” 作为《孙子兵法》的作者,他深知“未虑胜,先虑败”的道理。

阖闾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他并非不知越国的威胁,只是巨大的胜利冲淡了这份警惕。他挥了挥手,示意歌舞暂停,大殿内安静下来。“子胥、长卿(孙武字)之言,寡人深知。然我吴国新胜,士气如虹,兵锋正锐!越国,蕞尔小邦,蛮荒野地,焉敢捋我虎须?待寡人修整兵马,积蓄粮秣,来年必当犁庭扫穴,一举荡平会稽(越国都城),永绝后患!” 他的话语充满自信,甚至带着一丝对越国的轻蔑。

“大王!” 伍子胥急切地向前倾身,“切莫轻视勾践! 允常虽死,其子勾践年少继位,听闻其心性坚韧,隐忍狠辣,远胜其父!且越人剽悍,长于山林水泽之战,与我吴军战法迥异。此时若不严加防范,恐生肘腋之变!” 他流亡多年,深知轻视敌人的代价。

孙武也微微颔首:“大王,伍大夫之虑,乃老成谋国之言。我军虽胜,然长途奔袭,人困马乏,将士思归。当务之急,是稳固新占楚地(实际未能长期占领),安抚国内,同时于吴越边境增派精锐,构筑壁垒,严密监视越国动向。待元气恢复,再图越地,方为上策。兵法云:‘兵贵胜,不贵久。’‘夫钝兵挫锐……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

阖闾听着两位心腹重臣的谏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酒爵,陷入了沉思。大殿内欢庆的气氛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他能感受到伍子胥发自肺腑的担忧和孙武沉稳的理性分析。但内心深处,那份横扫强楚带来的膨胀感,那份对“蛮夷”越国的轻视,以及那份急于建立更大功业的雄心,让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好了!” 阖闾一摆手,重新露出威严的笑容,“两位爱卿忠心可嘉,所言寡人记下了。传令:犒赏三军,休养生息!同时,命边军加强戒备,多派斥候,深入越境,探明虚实!待来年春暖,寡人亲率大军,南下会稽!让勾践小儿,见识见识我大吴的雷霆之威!”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重新点燃了殿内的气氛。群臣再次举杯相贺,仿佛越国的威胁已被这豪言壮语化解。

然而,无人注意到,伍子胥望着殿外沉沉的夜色,眼中忧虑更深。孙武则默默饮尽杯中残酒,心中默念:“骄兵必败,哀兵可胜。未知越人,深谙此道否?”

阖闾在辉煌胜利(柏举之战)后滋生了轻敌(轻视越国)与自满(急于扩张)。它警醒我们:人生巅峰时最易忽略潜在危机(伍孙的忧虑),过度自信(阖闾的豪言)往往成为失败的伏笔。真正的强大,在于辉煌时保持清醒(如孙武的兵法箴言),居安思危。

2:槜李烽烟起,越王磨利刃(公元前496年 夏 吴越边境槜李)

核心事件:越王勾践趁吴国新君(夫差)未稳或阖闾轻敌之际,主动出击挑起战端;两军对峙槜李,勾践策划惊人战术。

时光荏苒,数年过去。吴国在阖闾统治下国力日盛,但那份对越国的轻视并未完全消除。边境摩擦时有发生。公元前496年,初夏。越国新君勾践(约二十岁上下,面容尚未脱去少年的棱角,但眼神却如深潭般幽冷坚毅)登上王位不久。他深知,吴国是悬挂在越国头顶的利剑。与其坐等阖闾养精蓄锐后雷霆一击,不如主动出击,在其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亮剑!

机会看似来了。情报显示,吴王阖闾虽雄心不减,但毕竟年事渐高。吴军精锐此前在楚地损耗及驻防,国内并非铁板一块。更重要的是,勾践敏锐地捕捉到了吴军上下那股因长期胜利而弥漫的骄矜之气。

“大王,时机已到!” 越国大将灵姑浮(勇猛善战,是勾践心腹)指着地图上槜李(今浙江嘉兴西南) 的位置,“此地乃吴越要冲,地势相对开阔,利于我越军发挥近战之长。吴军自恃强大,必以为我军不敢正面野战,此正出其不意之良机!我军当主动进逼,诱其主力前来决战!”

另一位老臣文种(善谋略,眼光长远)却有些顾虑:“主动挑衅阖闾,风险极大。吴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更有孙武、伍子胥这等不世出的人才……大王,是否再隐忍些时日?”

勾践猛地转过身,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与其年龄不符的决绝和冷酷:“隐忍?文大夫,你以为阖闾会给我们多少时间?等他整合好楚国旧地,等他国内安稳,等他调集所有精锐,那时我越国还有生机吗?与其坐而待毙,不如奋起一搏!置之死地,或能后生!” 他的手紧紧握住腰间古朴的青铜剑柄,指节发白,“传令!集结全国可用之兵,兵发槜李!我要在阖闾家门口,敲响战鼓!”

消息传到姑苏,果然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勾践小儿,乳臭未干,竟敢主动犯境?!” 阖闾在朝堂上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简直是自寻死路!寡人正愁没有理由收拾他,他倒送上门来了!点兵!寡人要御驾亲征,踏平槜李,生擒勾践!” 那股沉寂数年的雄心和对越国的轻视瞬间被点燃。

伍子胥和孙武几乎同时出列劝阻。

“大王息怒!” 伍子胥急道,“勾践此举,反常至极!其中必有蹊跷!我军虽强,然劳师远征楚国后遗症犹在,且越人占据地利(主场优势),以逸待劳……”

孙武也沉声道:“大王,勾践主动挑战,非匹夫之勇,定有倚仗。我军当稳扎稳打,不可冒进。臣请大王坐镇后方,遣一上将前往即可……”

“够了!” 阖闾粗暴地打断他们,脸上因愤怒和兴奋而泛红,“寡人横扫荆楚之时,勾践还在襁褓之中!区区越寇,有何可惧?寡人亲征,正要扬我吴国神威,震慑四方!尔等不必再言!” 他的固执和骄傲在这一刻压倒了理智。他要亲自碾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对手,彻底解除南方之忧。

于是,吴国大军在阖闾的亲自率领下,浩浩荡荡开赴槜李。旌旗招展,戈戟如林,甲胄鲜明。士兵们脸上带着对胜利的渴望和对越军的轻蔑。他们刚刚征服了庞大的楚国,区区越国,在他们眼中如同待宰的羔羊。

当吴军抵达槜李时,越军早已严阵以待。两军隔着一条并不宽阔的战场遥遥对峙。吴军阵列森严,气势磅礴;越军人数略少,阵列似乎不如吴军整齐,但士兵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决绝光芒,那是被压迫者背水一战的光芒。勾践站在战车上,望着对面吴军大纛之下那位威名赫赫的老王,年轻的胸膛里充满了紧张与杀意。他知道,真正的胜负手,不在于阵前的刀光剑影,而在于他精心准备的那个“礼物”——一个足以震撼灵魂、撕裂士气的“礼物”。

“准备好了吗?” 勾践低声问身边的灵姑浮,声音冰冷如铁。

“回大王,死士营一百人,已饮烈酒,吞火炭(一种激发凶性的方式),随时待命!” 灵姑浮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狠厉取代。

勾践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吴军严整的盾牌方阵,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阖闾老贼,好好看看,什么叫做……置之死地!”

勾践“置之死地”的决策与阖闾“骄兵必败”的固执形成鲜明对比。它揭示:弱势一方(越)的主动出击(槜李之战)往往是周密计算(勾践的时机判断)而非鲁莽;而强势一方(吴)的轻敌冒进(阖闾拒谏亲征)常源于路径依赖(过往胜利经验)。真正的勇气,有时是清醒的冒险(勾践),而非盲目的自信(阖闾)。

3血色惊雷!死士悲歌葬槜李(公元前496年 夏 槜李战场)

核心事件:槜李决战,越军实施自杀式心理战术——死囚阵前自刎;吴军惊骇混乱之际,越军主力突袭,阖闾重伤。

烈日当空,炙烤着槜李这片即将被鲜血浸透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臭和铁器冰冷的味道。战鼓擂响,沉闷的鼓点撞击着每一个士兵的心房。吴军阵列如山,中央是阖闾的王驾,左右精锐护卫,前排是密密麻麻的重装步兵,盾牌相连如同一道移动的钢铁城墙。后方是弓箭手引弓待发,戈矛如林指向前方。整个阵型透着一股不动如山、碾压一切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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