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纺织的起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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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一声轻微的脆响!不是麻线断了!是那根精心磨制、陪伴了他许久的骨针,竟然在针孔上方一点点的位置,拦腰折断了!断裂的针尖甚至弹飞了出去!
“啊!”石矛和阿溪同时惊呼!
石矛捏着半截断针,傻眼了。阿溪看着地上那闪亮的半截针尖和石矛手中剩下的小半截针尾,陷入了沉思。麻线虽然纤细顺滑,解决了穿线和摩擦的问题,但鹿皮的坚韧厚重,依旧是骨针难以承受之重。细麻线带来的惊喜,瞬间被更坚固的骨针折断的沮丧取代了。兽皮缝纫的瓶颈,如同一堵看不见的墙,横亘在眼前。单靠改进“线”,似乎无法彻底解决“衣”的问题。一种隐隐的、想要突破的念头,开始在阿溪心中萌芽。
三、 机悟:火塘映照蛛网辉 (关键事件:原始腰机的发明灵感来源与结构原理)
夜,深沉。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猛烈地敲打着干栏式房屋的茅草屋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狂风从平台下呼啸穿过,带来阵阵寒意。火塘里的火焰跳跃着,成为屋内唯一的光源和热源,映照着阿溪心不在焉的脸庞。
她手里无意识地捻着麻线,眼神却飘向了火塘对面墙壁的角落。那里,一只硕大的蜘蛛正在风雨飘摇中,紧张地修补着一张被风吹破的蛛网。火光的映照下,那精巧的网格结构清晰可见:几根纵贯的主丝(经线)牢牢固定在墙角两端,蜘蛛灵巧的身体在其间穿梭,吐出的新丝(纬线)飞快地上下交织,填补着破损的空洞,编织出规则的几何图形。那网在火光跃动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经…纬…交织…”阿溪喃喃自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蜘蛛的动作。白天骨针折断的场景,麻线的顺滑,兽皮的厚重僵硬……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飞快地旋转、碰撞。为什么一定要用针带着线去费力地穿透那么厚、那么硬的皮子?为什么不能像这蜘蛛一样,把“线”先固定好,然后用另一根“线”在中间来回穿?如果有很多根细细的、像麻线这样柔软的“线”并排绷紧,再用另一根线在中间横着穿来穿去……那是不是就能直接“织”出一块“皮”来?一块比兽皮更薄、更软、可以根据需要做得更大的“皮”!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破阿溪脑海的夜空!她猛地站起身,心脏砰砰狂跳!
“石矛!快!快帮我找几根直溜的树枝!要硬的!”阿溪急切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石矛正用石刀削着一根硬木,准备再做一根骨针的替代品木针,闻言一愣:“树枝?要什么样的?做什么用?”
“别问!要细点的,长的!还有,快把你搓绳子用的那根两头带丫杈的木棍给我!”阿溪顾不得解释,冲到屋角堆放杂物的木架边翻找起来。她说的那根带丫杈的木棍,是石矛平时用来搓绳子的工具,像个简陋的“工”字形木架。
石矛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依言起身,冒着飘进来的雨丝,从平台堆放的柴火里挑拣出几根笔直、坚韧的细树枝,又把自己搓绳子的丫杈棍递给阿溪。
阿溪接过东西,在火塘明亮的光线下快速行动起来。她先把那根“工”字形的丫杈棍(注:原始腰机关键的“卷布轴”部件)两端架在自己坐着的木墩和另一块石头上,固定好。然后将几根细树枝的一端用细藤条牢牢绑在这根横棍下沿,让树枝像一排竖直的帘子垂下来。接着,她拿起另一根长度相当的细树枝(注:经线轴或分经棒),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垂下的树枝(模拟经线)一根隔一根地向上挑起,形成一个“分层面”。
“你这是…在学蜘蛛结网?”石矛蹲在旁边,看着阿溪专注的动作和眼前这个奇怪的“枝条架子”,似乎有点明白了,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对!就是结网!结一块大大的‘麻网’!”阿溪兴奋地说,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火花,比火塘的光更亮。她拿起一团已经被她搓成一小卷的麻线,将线头拴在最边上的一根“垂枝”(模拟一根经线)上。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阿溪深吸一口气,像蜘蛛一样,开始了她的“编织”。她拿起一根缠满了麻线的细木棒(注:最初的梭子雏形,兼有引纬和打纬功能),从那排被挑起树枝形成的“分层面”下方(即未被挑起的那些“经线”下方)穿了过去(第一次引纬)。穿过之后,她把细木棒向上抬起,轻轻敲击了一下刚穿过去的麻线(打纬),让它贴紧。
接着,她放下之前挑起树枝的那根分经棒(细树枝),原来被挑起的“经线”落下,而之前没被挑起的“经线”则被分经棒自动挑起,形成了新的“分层面”。阿溪再次将缠线的细木棒,从新的分层面下方穿过(第二次引纬),再次抬起细木棒敲实纬线(打纬)。
“咔嗒…咔嗒…”简单的节奏在火塘边响起。阿溪的手指翻飞,动作由生涩逐渐变得流畅。尽管她手中移动的只是一根缠着麻线的木棒,操作的也只是模拟经线的树枝,但一种前所未有的织物结构——经纬交织的平纹——正在她手下初现雏形!那排细细的麻线,在阿溪灵巧的动作下,开始从混乱的丝缕,渐渐变成了一片有秩序的、细密的网格雏形!火光跳跃,映照着这简陋的“织机”和上面初生的“布”影,也映照着阿溪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和眼中无比专注、兴奋的光芒。石矛看得目瞪口呆,忘记了手中的木针。
四、 初裳:经纬交织裹稚温 (关键事件:第一片手工麻布的产生与意义)
接下来的日子,阿溪近乎痴迷地扑在了她的“树枝架子”上。最初的模拟实验成功了,但要织出真正可用的布,还需要解决太多细节:如何固定真正的麻线作为“经线”?如何让“经线”保持紧绷?如何让“纬线”穿梭得更顺畅、排列更紧密?她不断尝试,不断改进。
她不再用树枝模拟经线,而是将精心搓捻好的、长度一致的麻线作为真正的经线,一根根仔细地系在“工”字形卷布轴下方的丫杈上。另一端呢?她发现必须也有一个轴能将经线均匀绷紧。于是,她让石矛帮她做了一个更小巧些的、两端带凹槽的木棍(注:原始腰机的经轴),将经线的另一端固定在凹槽里,然后将这根木棍用一根绳子系在自己的腰上(注:“腰机”名称由来)。当她身体后坐时,腰间的力量就能绷紧所有经线!
分经棒被她削得更光滑。最初的缠线木棒也进化了,阿溪在两端刻出浅浅的凹槽,让麻线能顺畅释放,更像一个真正的“梭”。她还找到一块扁平光滑的硬木片(打纬刀),替换了原来笨重的细木棒,每次引纬后,用木片更省力地拍打紧纬线。
无数次的尝试,失败,再尝试。手指被麻线勒出深深的红痕,有时甚至磨破了皮。腰因为长时间后坐绷紧经线而酸痛不已。眼睛因为专注于密密麻麻的经线和窄小的梭道而干涩发胀。但阿溪从未放弃。每当她看到那些原本乱麻般的丝线,在自己双手的牵引和腰力的支撑下,一点点、一寸寸地变成一片细密、平整、有规律的织物时,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喜悦就会冲刷掉所有的疲惫。
石矛成了她最得力的助手,帮她处理更多的麻纤维,搓捻足够的经线和纬线,改进工具。部落里的人最初只是好奇观望,慢慢地,当看到阿溪手下真的逐渐显露出一片洁白、柔软、带着天然光泽的“布”时,惊叹声越来越多。连巫师都拄着拐杖来看过好几次,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喃喃道:“天神织云霞的手艺…落到阿溪手里了?”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阿溪织完了最后一纬。她小心翼翼地用石刀割断经线,将这块一尺见方的、由纯粹的麻线经纬交织而成的织物,从那个简陋却又凝聚了她无数心血的“腰机”上卸了下来。
她捧着这块布,感觉轻若无物,却又仿佛重若千钧。阳光透过麻布细密的经纬孔隙,洒下点点光斑。布面算不上绝对平整,有些地方线头微凸,有些地方疏密略显不均,但它是如此柔软!如此轻薄!如此坚韧!带着麻纤维特有的天然光泽和清凉触感。这完全不同于厚重粗糙的兽皮,也不同于稀疏易坏的草叶编织物!这是人类用智慧和双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创造”出的全新衣料!
就在这时,阿溪的母亲抱着刚刚出生不久、裹在柔软兔皮里的小婴儿走了过来。小家伙似乎被外面明媚的阳光和热闹的声音打扰了,不安地扭动着,发出细弱的哼唧声。
阿溪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温柔。她走上前,小心地用手中这块凝聚着她心血和智慧的、洁白柔软的麻布,替换掉裹着小婴孩的软兔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