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出摇篮(1/2)

新笔趣屋【www.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天朝魂》最新章节。

【走出摇篮】

(“硬骨头”部落因掌握了最初的复杂沟通方式,狩猎效率大增,依靠那头倒下的猛犸象,他们度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富足冬天。老树根简陋的符号刻画在洞穴壁上,记录着这次伟大的胜利和那些新奇的“声音手势”。部落人口甚至因此多了几个新生的啼哭。然而,大自然的脸色,说变就变……)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阳似乎变得越来越毒辣。曾经熟悉的雨季迟迟不来。部落赖以生存的那条大河,水量肉眼可见地减少。河床裸露出来,龟裂的泥块像一张张干渴的大嘴。曾经郁郁葱葱、猎物繁多的山林,树木的叶子开始卷曲、发黄,动物们也变得踪迹难寻。饥饿的阴影,像沙尘暴一样,重新笼罩在“硬骨头”部落的上空。

老树根的眉头锁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他那双浑浊却异常敏锐的眼睛,日复一日地望着南方——那是他们部落记忆深处“故乡”的方向,据说雨水丰沛。“硬骨头”(部落首领,已由最初的青年成长为壮年)蹲在他身边,手里捏着一块干硬的肉干,食不知味。

“树根爷爷,” 硬骨头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忧虑,“河里的水……快没了。昨天‘长腿’他们跑出去一天,只……只打到两只瘦兔子……不够塞牙缝的。林子里的果子也都蔫了。” 他用力捶了一下地面,“再这样下去……”

老树根没有立刻回答,他枯瘦的手指在地面的浮土上划拉着。这次画的不是狩猎的场景,而是许多条长短不一的横线,旁边还有一些代表太阳的圆圈和一个向下指的箭头。这是他最近琢磨的新符号:记录天气的变化。长线代表下雨的天数,短线代表晴天,圆圈代表太阳,箭头向下代表水位下降。这些符号清晰地显示出:晴天越来越多,雨水越来越少,水位持续下降。

他用手指重重地点了点那些代表晴天的短线,又指向代表水位下降的箭头,喉咙里发出一声苍老而沉重的叹息:“旱……太旱了……”(这个音节组合,如今部落里大部分人都明白其代表的严重性。)

硬骨头的心沉了下去。他懂老树根的意思。这不是暂时的困难,是一场可怕的、持续的大旱灾!等待,只会让部落像河床里的鱼一样,慢慢干涸而死。

部落的核心成员围坐在火塘边,火苗微弱地跳动着,映着一张张焦虑、消瘦的脸。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们……我们得走!” 硬骨头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留在这里……只有等死!” 他指向南方,“树根爷爷说,那里……有水!有绿!”(他用手指模仿水流和茂盛的植物)

“走?!” “大嗓门”惊得差点跳起来,声音都有些劈叉,“离开这里?去……去哪?外面……外面有什么?我们……我们从来没走过那么远!”

“石头”也忧心忡忡:“是啊,硬骨头。林子外面……听说有……有看不见边的‘黄沙魔鬼’(指沙漠),能把人烤干!还有……还有比剑齿虎还可怕的怪物!老……老辈人都不敢往那边去!”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个人的心。离开熟悉的家园,踏入传说中恐怖未知的远方?这需要难以想象的勇气。

老树根咳嗽了几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再次指向南方,眼神异常坚定。然后,他又指了指洞穴壁上那些记录狩猎成功的符号,最后指了指依偎在母亲怀里、饿得直哭的婴儿。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留下来,这些符号记录的成功将成为绝响;只有走出去,才能让孩子们活下去,才能创造新的符号、新的故事!

硬骨头读懂了老树根的眼神,也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怕……也要走!为了……为了娃儿!为了……活下去!我们……一起走!”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掌心向上。

短暂的沉默后,“长腿”第一个把手放了上去:“我跟你走!找……找活路!”

“我……我也去!”“小耳朵”也颤抖着伸出手。

“石头”用力抹了把脸,把手重重拍在“长腿”手上:“走!大不了……埋骨头在外面!”

一只又一只粗糙、布满老茧的手叠在一起。求生的本能和对未来的渺茫希望,最终压倒了恐惧。一支由几十个精壮成员和一些妇女儿童组成的迁徙队伍,在硬骨头和老树根的带领下,踏上了背井离乡的悲壮征程。他们带上了尽可能多的肉干、兽皮(用作水袋和御寒)、磨制的石斧石矛,还有那个承载着部落记忆、刻着符号的沉重石板(由几个壮劳力轮流背负)。

凄厉的北风卷起漫天黄沙,打在脸上生疼。眼前的世界,不再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而是一片无边无际、死气沉沉的黄褐色——炙热沙漠。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滚烫的沙子灌进简陋的兽皮鞋,烫得脚底板火辣辣地疼。烈日如同巨大的火球悬在头顶,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水分。风吹起的沙砾钻进眼睛、鼻子、嘴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嗬……嗬……水……”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嘴唇干裂出血,声音微弱如蚊蚋。婴儿在她怀里有气无力地哭着,小脸通红。

负责管理水源的“石头”舔了舔同样干裂出血的嘴唇,解下腰间一个瘪了大半的兽皮水袋,小心地倒出一点点浑浊的水,滴进母亲和婴儿的嘴里。他看着水袋里所剩无几的水,眼神绝望:“硬骨头……水……水快没了……”

硬骨头抬头望向这片吞噬生命的黄色海洋,心像被巨石压着。他看向老树根。老人拄着一根粗树枝当拐杖,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但他浑浊的眼睛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不时蹲下来,用手指捻起一撮沙土感受湿度,或者仔细观察沙地上残留的、几乎被风抹平的动物足迹。

“看……看那边!”老树根突然指着远处沙丘下一小片颜色略深的区域,发出沙哑但清晰的声音:“湿……小心……”(意即:可能有湿气,但要小心!)

队伍拖着沉重的步伐挪过去。果然,在沙丘背阴处,有一小片低洼的盐碱地,地面比其他地方显得稍微湿润一点。“长腿”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立刻用手和石片疯狂地向下挖。

挖了将近一人深,坑底终于渗出一点点浑浊泥泞的水!虽然又苦又涩,但对干渴至极的人们来说,这无异于甘泉!大家小心翼翼地用皮囊收集着这救命的泥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绝境中的一丝生机。

短暂的休整后,队伍继续在无垠的沙海中跋涉。白天的酷热过去,夜晚的寒冷又像刀子一样刺骨。人们蜷缩在兽皮下,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这天傍晚,夕阳将沙漠染成一片凄厉的血红色。队伍在一个巨大的风化岩山丘下扎营。疲惫不堪的人们刚升起一小堆篝火准备休息,一声从未听过的、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声,如同闷雷般从岩石堆深处传来!

“什……什么声音?!”所有人都惊得跳了起来,抓起身边的武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