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交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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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似乎刚刚结束了一段冗长的内部通讯，他优雅地放下水晶杯，脸上浮现出无可挑剔的、带着一丝歉意的笑容：
“啊，真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亲爱的莉塔小姐。”他的声音温和而动听，“您知道的，涉及到如此敏感且关键的信息，我必须亲自进行最后的核对与确认，以确保交给您的情报，其严谨性与准确性能够达到最高标准。这是我对重要合作伙伴最基本的尊重。”
莉塔没有回应他的客套，只是用指尖在沙发扶手上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两下，发出清晰的“叩叩”声。动作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意味——把东西拿出来。
文森特微微一笑，对于莉塔的冷淡似乎早已习惯，甚至颇为欣赏。他从容地从打印机中取出一份并不厚重的白纸文件，用双手将其递到莉塔面前的茶几上。他的动作恭敬，但姿态却丝毫不显卑亢，反而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自信与隐隐的得意。
莉塔伸手拿起文件，目光立刻落在了第一页上。那上面是一张标注清晰的格林市地图，而地图上，赫然用醒目的红色标记出了三个不同的位置。
“哦，关于这一点，请允许我稍作补充说明。”文森特适时地开口，身体微微前倾，“死灵教会那帮家伙的习性，您也是了解的。他们可不会愚蠢到……将所有的宝贝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对吧？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是他们。这三个地点，根据我们的交叉验证，都具备作为其重要据点的特征。至于哪个才是真正的核心老巢，或者……三者都是，这就需要您自行判断了。”
“呵。”莉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目光并未从文件上移开。她快速翻到下一页，上面罗列着一些被破译或截获的死灵教会内部通讯与工作纪要摘要。
第一条，果然如莉塔所猜测。【最高优先级任务】：成功抓捕目标人物——曲焕。
下面，竟然附带着一份相当详细的行动计划纲要！清晰地揭示了死灵教会是如何与斯威特兰王国本土的一个名为“潮汐会”的死灵组织勾结，获取了一种名为“变异瘟疫雨”的新型死灵武器法术书，并巧妙地利用啤酒节的狂欢作为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市民大街的“啤酒雨”替换成了这种恐怖的瘟疫雨，以此制造大规模混乱，吸引法卫部主力，最终实现其“调虎离山”、趁乱抓捕曲焕的真正目的！
这些家伙，果然和斯威特兰的死灵组织展开合作了！
而他们定位曲焕的手段也非常直接——通过他们的首领，也就是名声在外的迪夫·戴尔对于格兰特核心力量的直接感应，在市民广场事件爆发前就提前在各个街区进行拦截。他们甚至还考虑到了如果曲焕不出校的情况——由迪夫亲自出马强攻奇兰学院，迅速解决战斗带走曲焕！
计划之周密，手段之狠毒，目标之明确，跃然纸上！
“果然……”莉塔低声自语。一切猜测都得到了证实，也如她所猜测。她合上文件，将其紧紧握在手中。
“莉塔女士，”文森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我必须坦诚地告诉您，这份报告中的部分信息，尤其是在行动细节方面，在此时此刻，恐怕已经显得有些……滞后了。”他摊了摊手。
“根据时间推算，上述计划中所提及的所有事情，估计现在……都已经发生了。”
“我知道。”莉塔抬起眼，直视着文森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但那些人的死亡是必要的，我也无力拯救。”
文森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他轻轻抿了一口酒，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亲爱的莉塔阁下。您对那些无辜的平民没什么感情，但鄙人相信您应该不会对您在乎无匹的那位秦东学生没有一点感情。”
他放下酒杯，双手交叉置于下颌，“请您放心，我作为一个纯粹的商人，绝对不会对您的任何选择和行为做出任何价值上的评判。”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隐隐约约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与共鸣，继续说道：“相反，我不得不感叹，在追求结果这方面，您所秉持的理念，与鄙人……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说着，文森特优雅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向莉塔伸出了他的右手。他的脸上带着真诚（或者说，表演得极其真诚）的笑容：
“或许，我们之间，并不仅仅能成为互利共赢的合作者。在某些层面上，我们或许……还能成为彼此理解的朋友。”
莉塔的目光扫过那只保养得宜、戴着昂贵宝石戒指的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没有丝毫伸手回应的意思，只是径直从沙发上站起身，将那份至关重要的文件稳妥地收好。
“告辞。”她只吐出两个冰冷的字，转身便向办公室门口走去，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文森特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减退或尴尬。他非常自然地收回手，如同只是做了一个舒展的动作一般，对着莉塔的背影，用他那温和到无可挑剔的的嗓音说道：
“慢走，莉塔小姐。期待我们的下一次……合作。”
离开了文森特的办公室，屏幕左上角的信号格终于重新亮起。她立刻解锁手机，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的提示接连弹出。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当看到通话记录中显示着“曲焕-今日 20:04”时，她的指尖微微一顿。
没有任何犹豫，她立刻回拨了过去。
听筒里传来漫长而单调的“嘟——嘟——”声，每一声间隔都如同敲打在紧绷的鼓面上。然而，直到呼叫自动挂断，也无人接听。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这个结果，并未出乎她的意料，却让她的眼神彻底沉静下来，那是一种风暴来临前的极致平静。她退出通话界面，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了一个隐藏在角落文件夹里、图标是一个简约灰色眼睛的应用程序。
APP界面启动，没有任何花哨的动画或冗余信息，直接显示出一张精细的索洛托地图。地图上，一个清晰的绿色光点正在缓慢而稳定地移动着。它的位置——已经离开了奇兰城的核心区域，正沿着向着北方朝着格林市南区的方向前进！
她不再有任何迟疑，将手机锁屏，脚步瞬间加快，迅速回到地上，冲向自己停放在郊区一棵树下的深灰色魔导飞车。夜风吹起她黑色风衣的下摆，猎猎作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