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蠢蠢欲动的暗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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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击？”莉塔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表面，却蕴含着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可怕压力，“说清楚。”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在冰面上，清脆而冰冷。
曲焕迎着莉塔那足以洞穿灵魂的冰冷目光，没有丝毫隐瞒，将昨晚的遭遇详细道来。
“……为首的人被洛丝控制后供认，他们是越权者，受雇于格蕾芙暗影学院，执行一项来自‘雷斯文大人’的委托，目的是将我活着带回去。”
曲焕一字一句地说完，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极其平淡的事情。
当“雷斯文”这个名字从曲焕口中清晰吐出时，莉塔的眼神骤然一凝！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瞬间翻涌起冰冷的、足以焚毁万物的愤怒火焰，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厌恶，以及一丝……了然于胸的锐利？仿佛这个名字的出现，印证了她长久以来的某个猜测一般。
她周身那股无形的冰冷气场仿佛瞬间又下降了几度，训练场内的空气变得如同极地冻土般粘稠沉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然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深冬的寒潭，带着刺骨的冷意和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意：
“呵，雷斯文……”
莉塔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弧度，那双寒冰般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毁灭性的风暴在无声地酝酿、旋转，即将撕裂一切。
“不错。”她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敲击在灵魂深处，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不必担心。”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甚至没有再看曲焕一眼，只是缓缓转过身，重新整理起了所有的作战记录。但那股凛冽到实质化的杀意和不容置疑的决心，已经如同烙印般清晰地传递给了曲焕。
如果说之前她对雷斯文还有所忍耐，那么从此刻开始，雷斯文的名字，便已然被列入了她的清算名单。
与此同时，格蕾芙暗影学院深处，一间光线极度昏暗、墙壁上爬满扭曲蠕动暗影浮雕的奢华办公室内。
雷斯文苍白的手指正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的冰冷的扶手，发出空洞的“哒、哒”声。他刚刚收到了行动彻底失败的消息，当收到心腹那竭力保持平静、却依旧难掩颤抖的“全员被击晕，目标已逃脱”的冰冷汇报时，他那刻薄阴鸷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失败？！我给你们配了足足七个人！还有专门反制他的死灵惑心术。让你们对付一个刚入学的，一年级的，离法定成年年龄还有四岁的，没从奇兰毕业的小屁孩！你们他妈的居然能失败??!!”
雷斯文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玻璃刮擦，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种被蝼蚁咬伤的极致羞辱感。
“非常抱歉，大人，我们没有料到那个计划之外的女学生居然有那么强的.......”
“闭嘴！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他如同被激怒的毒龙，在铺着厚重暗影兽皮毛毯的办公室内狂暴地来回踱步。
“我就好奇了，目标的位置不是确认无误了吗？克罗镇那种鬼地方不是绝佳的猎场吗？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为什么没人提前预警他身边还有那个**心灵系新生？！情报部门的人都是吃屎的瞎子吗？”
他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了负责情报搜集的下属部门头上。
是的，曲焕的位置信息是准确的，这毋庸置疑。但那个意外出现的变量——洛丝·韦莱德，那个在新生杯上就展现出惊人天赋、此刻又如同尖刀般刺入他完美计划、导致功亏一篑的少女，情报部门竟然没有提前预警！这在他眼里，是不可饶恕的渎职！是对他绝对掌控力的亵渎！
愤怒，极端的愤怒。
低沉而阴鸷的声音再度在压抑的空间中响起，“你，去处理那些负责本次情报收集的那群垃圾，我要让他们深刻地体验到‘让我失望’是什么样的结果。”
“是，大人。”
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动了起来，下一秒便消失在了这个空间。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他走到如今的地位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
他早已将自负刻进骨血、融入灵魂。他精心编织的每一步棋局，都必须精准无误地落在预设的节点上，容不得半分偏差。他绝不允许计划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变数，更无法容忍自己亲自部署、势在必得的行动以如此狼狈的失败告终。
这不是简单的挫折，而是对他的完美主义和至高权威的赤裸裸挑衅与侮辱！
办公室内只剩下他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和沉重皮靴踩在厚毯上的闷响。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停下脚步，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站在巨大的、由单向暗影水晶构成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格蕾芙学院标志性的、扭曲盘旋直刺铅灰色天空的暗影尖塔群，如同无数指向苍穹的利爪。
他的脸上恢复了冰冷的平静，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却燃烧着更加阴鸷、更加疯狂、如同地狱熔岩般沸腾的火焰。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出一个冰冷而充满恶意的笑容，如同精心伪装的毒蛇终于露出了致命的獠牙。
“曲焕……”他低声自语，声音如同毒蛇在冰冷的沙地上缓慢爬行，嘶嘶作响，充满了扭曲的兴趣、被挑起的征服欲和一种势在必得的病态占有欲，“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过…”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流瞬间席卷，带着一股绝对的掌控意志，“下一次，你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了。”
雷斯文缓缓抬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五指张开，仿佛要隔空扼住那个东方少年纤细的脖颈，将他所有的挣扎与希望都彻底捏碎。
“我会亲手…”他的声音如同墓穴深处传来的丧钟，低沉而充满死亡的韵律，“…把你变成我登顶之路上，最完美、也最…听话的一块垫脚石。”
他从长袍的内袋中掏出了手机，拨打给了某个人。
没有其他人知道他那天说了什么，直到电话挂断。
而那冰冷的宣言似乎还在昏暗奢华、却弥漫着腐朽气息的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回荡，如同为一场注定到来的风暴敲响了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