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少年的约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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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是这两秒的空档期!
曲焕迅速调整，再次结印，浓郁的暗影能量开始在掌心疯狂压缩、旋转，形成一个急速坍缩的单向微型黑洞。
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朝泰恩的方向爆发！不仅拉扯着泰恩的身体，更要命的是，泰恩感觉自身的光元素魔力都隐隐有被撕扯、吞噬离体的趋势！
“这啥呀！”泰恩猝不及防，身体被吸得一个趔趄，体表刚刚爆发出的光辉都黯淡了几分。
他急忙沉腰立马，将光元素死死锚定在体内，同时右拳回撤，左手并指如刀，对着那微型黑洞的方向猛地一劈！“光刃!”
一道凝练如实质、边缘锋利无比的巨大金色光刃凭空出现，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斩向那吞噬一切的暗涡！
曲焕大喝一声，
“爆!”
涡流瞬间炸裂，连带着的气息抵挡了这发光刃，却也让两人撞了个趔趄。
就在泰恩又一次准备冲上来之前，曲焕先举起了左手。
“好了好了，停停停！”
“嗯？没了吗？老实说，我还没过瘾呢。”泰恩的脸上带了些许失落，一只手挠了挠后脖颈，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点到为止吧？我怕到时候咱们的冲击力把整个训练馆都炸飞了。你忘了咱们新生杯上最后的对攻了吗？”曲焕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运动后的喘息声。
“嗯？”
“新生杯赛台和这里差不多一样结实，倘若我们再用光暗全力碰撞一次。”曲焕顿了顿，突然面怀笑意的看着他。
“我觉得我们可能又会收获一次禁足令大礼包。”
泰恩无奈地摇摇头，“行吧行吧，今天就陪你练到这儿吧。虽然咱们没有尽全力，但我真的学到了很多。”
“嗯，你也让我爆发出了......惊人的潜能。”
“好啦！走！”泰恩向曲焕伸出手，“饿死了！我请客！去吃宵夜！庆祝我们刑满释放还好好打了一场！”
“你不和宿管报备一下？”
“宿管呐？他是我老乡，对我好着嘞，没事的。你呢？”
“我给舍友打个电话先。”
曲焕拿起战前脱下的衣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诺兰的电话。
“曲少爷，有何贵干？”
电话那头传来诺兰似有些搞怪，又似有些玩世不恭的声音。
“诺兰，我今晚有一些重要的公事得办，所以今晚会晚点回来。待会儿大圆脸查房的时候你就跟他说我去筹备魔法协会的事情了。”
一旁的泰恩则在偷偷地憋笑。
“哦，行，那我们今晚就不锁门了，你回来记得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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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高效，简洁而迅速。
电话挂断，曲焕给了泰恩一个“跟上来”的手势。
“解决了，走吧。我们去夜行街看看。”
......
学院外不远处就有一条光鲜亮丽的烟火气十足的夜行街，这个时间段正热闹着呢。
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露天烧烤摊坐下。头顶悬挂的廉价魔法灯泡发出滋滋的暖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孜然、辣椒面和炭火烤肉的浓烈香气。
其实曲焕不太习惯在这种......太过廉价的地方吃东西，但毕竟是泰恩请客，况且他似乎对这里的烧烤蛮感兴趣的，便随他一起坐了下来。
“烧烤在我们老家可是一等一的美食，想不到在这里也有！不知道味道如何。”泰恩的脸上似乎露出了对故乡的烧烤的眷恋，二话不说就点了一大堆烤串、两碗加量的骨汤面和几瓶冰镇的魔法气泡水(这是最接近酒的未成年人专属饮品)。
食物很快上桌，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散发着诱人的焦香。泰恩抓起一串就大口撸起来，仿佛要把消耗的能量一次性补回来。
曲焕也拿起一串，慢条斯理地吃着，感受着食物带来的暖意和满足感。
紧绷了一个多月的神经，似乎在这烟火气和战斗后的疲惫中真正松弛了下来。
几串烧烤下肚，泰恩灌了一大口气泡水，满足地打了个嗝。他放下竹签，脸上的嬉笑渐渐收敛，目光落在曲焕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犹豫。
昏黄的灯光下，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地安静下来，只剩下旁边食客的谈笑声和炭火的噼啪声。
“怎么了，突然看着我？”曲焕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波澜，略带一丝笑意地抬起了头。
“曲焕……”泰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比平时低沉了许多。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饮料瓶身，似乎在组织语言。
“嗯？”
曲焕嘴角刚扬上去的弧度瞬间消失，迎上泰恩的目光，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那个，其实我把你叫过来吃东西，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泰恩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睛直视着曲焕，带着近乎坦白的恳切：“之前在办公室，莉塔导师发那么大火的时候……她提到了你的‘血脉’什么的。”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冰冷的训斥，“还有……新生杯决赛的时候。”
他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困惑和后怕：“你我最后那一击，你的暗影和我的光撞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受到你释放的那股暗影力量当中，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掺杂在其中。”
曲焕握着竹签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他没有避开泰恩的目光，但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那不是普通的暗影气息……”泰恩皱紧了眉头，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语，“很……冰冷，很……混乱，带着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死寂感？就像……就像……”他绞尽脑汁，最终憋出了一个词，“……硫磺混着腐烂泥土的味道？很可怕！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的光元素本能地就想把它彻底撕碎掉！”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不再是好奇，而是一种近乎求助的坦诚和迫切：“曲焕，我们……算是一起扛过揍，一起挨过骂，还差点一起玩完的交情了吧？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你自己？关于……莉塔导师说的血脉？我保证，绝对不说出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曲焕几乎有些绝望了。
先是莉塔，阿尔斯特瓦，后是雷斯文和泰恩。他感觉很快他的身世就会变成一个公开的秘密被别人所谈论。
但他的眼神太纯粹了，像一块毫无杂质的水晶，里面充满了对朋友的担忧、对未知的困惑，还有那份笨拙却无比真诚的信任。
这份坦诚像一把钥匙，轻易地撬动了曲焕内心那道厚重的门。
“你......唉......”
曲焕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桌上油腻的烤串签子，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骨汤面。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冰冷的力量在泰恩的描述下似乎又隐隐躁动了一下。
隐瞒？继续背负着这个秘密独行？还是……信任眼前这个在生死关头也未曾退缩、此刻又毫无保留袒露困惑的光之少年？
月光、灯光、炭火的微光交织在曲焕低垂的脸上，映出他眼中剧烈的挣扎。时间仿佛凝固了。最终，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有无奈，有沉重，也有一丝卸下重负的疲惫。
再抬起头时，曲焕的眼神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坦诚。他拿起面前的气泡水，狠狠地灌了一口，仿佛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一点。
“好。”曲焕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
他放下瓶子，目光越过喧嚣的夜市，仿佛看向了遥远的过去，声音低沉而缓慢：
“我的家族……秦东曲家，曾经也出过强大的法师。但一切的转折点，在千年前。我的先祖，曲万江，一位强大的顶尖法师……”
曲焕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但其中的沉重却让泰恩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与一个名为‘无魇’的死灵师，在最终决战中同归于尽。临死前，‘无魇’对我们的血脉……降下了诅咒。”
泰恩的瞳孔骤然收缩！诅咒？！死灵师的诅咒？！
曲焕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桌面，仿佛能感受到那诅咒在血脉中流淌的寒意：“这诅咒……没有直接杀死我们。它像一种……寄生在我们血脉深处的毒。它侵蚀、异变，将我们原本可能拥有的魔法天赋，扭曲、放大……同时，也将‘无魇’的部分死灵本质，烙印在了我们的血脉之中。”
他顿了顿，看向自己的手掌，仿佛能看见皮肤下流淌的污秽力量：“这就是……你感受到的那股气息的来源，而这也是我当时在悬浮车上能够轻易感知到死灵气息的原因。”
言尽于此，他靠在塑料椅背上，仿佛用尽了力气。这是他第一次将这个沉重的秘密，亲口告诉一个……朋友？
他没有看泰恩，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震惊？恐惧？厌恶？还是……远离？
泰恩完全呆住了。他张着嘴，手里的半串烤肉都忘了吃，油脂滴在桌上也浑然不觉。他回想起新生杯决赛上那股让他灵魂战栗的冰冷气息；回想起工厂地下室里，曲焕被死灵共鸣腐蚀的痛苦；回想起莉塔导师那冰冷刺骨的警告和担忧……一切都有了答案！
而这答案却比想象中更加残酷和......令人窒息......
他看着曲焕低垂的侧脸，那上面没有自怜，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和承担。泰恩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又疼又涩。他明白了曲焕之前的疏离、克制，以及那份远超同龄人的沉重感与成熟感从何而来。
“所以……”泰恩的声音干涩得厉害，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消化这爆炸性的信息，“你……你一直在……和这种东西……共存？”
曲焕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没有看他。
“或许有人会认为它所提供的天赋与力量是神的祝福，但无人知晓这股所谓的力量背后藏着多大的代价......”
泰恩沉默了。夜市的声音似乎都远去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和自己打得意犹未尽、此刻却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少年，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震惊、同情、担忧……但最终，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压倒了其他。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曲焕放在桌上的手腕！他的手掌温热、有力，带着光元素特有的微微暖意，与曲焕手腕上微凉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曲焕身体一僵，愕然抬头，眼神中露出了些许茫然。
泰恩的眼神异常明亮，如同燃烧的星辰，里面没有丝毫恐惧和厌恶，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和一种近乎鲁莽的坚定！
“兄弟！”泰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不知道这诅咒到底有多麻烦，我也不管那个叫‘无魇’的死灵师有多畜生！但是！”
他抓着曲焕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我们是朋友！一起扛过揍，一起挨过骂，一起打过架，还差点一起玩完的朋友！莉塔导师说过，光暗相生相克，我的光，说不定就是压制你那什么死灵气息的最好武器！”
泰恩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直视着曲焕惊愕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妈说，痛苦交给两个人，就可以轻松一半。以后，我帮你一起扛！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就不信了，这破诅咒，还能比咱们俩联手更难对付？！”
“毕竟，我们可是冠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