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法协会的自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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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手指划过，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波动、扭曲！覆盖在真实之上的幻术如同褪色的墙纸般片片剥落、消散。
是死灵法师的小把戏。
幻象褪去，露出了令人心悸的真实：原本砖石结构的地下室墙壁，此刻竟变成了冰冷、粗糙、布满苔藓和水痕的灰暗色天然岩石！脚下的地面也变得凹凸不平，湿滑黏腻。
这哪里是什么地下室？这分明是一个通向地底深处未知之地的洞口！一条狭窄、向下延伸的岩石甬道出现在他们面前，深不见底，仿佛巨兽张开的咽喉。甬道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令人牙酸的抓挠声和意义不明的低语隐隐传来。
哈洛德没有任何犹豫，周身魔力微微鼓荡，形成一层无形的护盾，率先踏入了那黑暗的甬道。队员们紧随其后，手中的武器和法杖亮起了光芒，驱散着令人不安的黑暗，也照亮了脚下湿滑的岩石和岩壁上那些令人不适的、仿佛干涸血迹般的深色污渍。
他们一步步向下，深入这由幻术掩盖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地下洞窟。每一步，都离那邪恶的根源更近一步。
突然。
哈洛德的脚步在踏入甬道深处时停了下来。那双仿佛能穿透时空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
他抬起手，做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战术手势——五指收拢，掌心向下虚按。整个小队瞬间如同被冻结的雕塑，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
前方的黑暗并非纯粹的虚无。在哈洛德那超越凡俗的空间感知中，那里蛰伏着无数扭曲、冰冷、充满恶意的“存在”。如同腐烂淤泥中滋生的蛆虫，密密麻麻地拥挤在狭窄的岩石通道深处，每一个空洞的眼窝、每一根裸露的白骨、每一块散发着恶臭的腐肉，都毫无生气地“注视”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丧尸、腐尸、骷髅……一支由亵渎生命构成的死灵军队，正无声地潜伏在阴影里，锋利的骨爪、锈蚀的刀斧紧握着，只待猎物踏入陷阱，便会如潮水般涌出，将他们撕成碎片。
如此规模……他们知道我们会来？
这个念头在哈洛德脑中一闪而过，带来更深的寒意。情报泄露？还是对方有更高明的预言者？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没有使用任何咒语或手势，仅仅是意念微动。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将存在本身从世界画卷中剥离的力量笼罩了整支小队。这不是视觉上的隐形，也不是元素层面的折射，而是更高维度的操作——哈洛德将他们所处的一小片空间，从当前维度的“坐标”上短暂“抹除”了。
对于外界而言，他们如同彻底消失，不存在任何物理痕迹、魔法波动，甚至空气的流动都不会因他们而改变。
这是最高等级的隐匿，是行走于现实夹缝的禁忌之术。
“跟上，保持静默。”哈洛德的声音从他们的脑海中再次传来。他率先向前，脚步落在布满黏滑苔藓的岩石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小队成员紧随其后，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却不敢发出一点喘息。他们小心翼翼地，几乎是悬浮着，从那些呆滞、散发着恶臭的死灵生物身边滑过。
那些空洞的眼窝近在咫尺，腐烂的皮肉几乎触手可及，浓烈的尸臭几乎凝成实质，令人几欲作呕。但那些死灵生物毫无反应，它们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恐怖玩偶，依旧保持着预备扑击的姿态，静静地“守卫”着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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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在队伍侧后方的奥术之眼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高清的魔法影像将那些狰狞扭曲的面孔、裸露的森森白骨、流淌着脓液的腐肉、以及那死寂中蕴含的无穷恶意，毫无保留地投射到发布会现场的巨型屏幕和千家万户的魔法水晶上。
“呕……”发布会现场，有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市民当场弯腰干呕起来。观众席上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脸色惨白地扭过头去，甚至有人承受不住这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愤然离场。
......不需要任何解说，此刻所有观看直播的人，都无比清晰地、直观地感受到了，魔法协会的法卫部正在面对的，是怎样一群闻所未闻、亵渎生命的恐怖存在！
哈洛德小队在绝对的隐匿中继续深入。通道曲折向下，沿途的岔路口或狭窄关隘处，无不盘踞着或多或少的死灵生物，构成了一道道由腐烂血肉和森森白骨组成的“防线”。它们如同最忠诚的哨兵，沉浸在死灵法师赋予的指令中，对身边无形的“入侵者”毫无察觉。
五分钟，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小队在令人窒息的恶臭和视觉冲击中穿行，终于抵达了甬道的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却又瞬间将人的心拽入更深的冰窟。
他们站在了一处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岩石悬崖边缘。悬崖之下，是一个无比广阔、深不见底的地下溶洞空间。
而在这片巨大空间的中央，正在上演着地狱般的景象！
为什么整个贫民窟空无一人？
答案，就在眼前。
悬崖之下，那片巨大的空地上，一座用粗糙岩石垒砌的巨大圆形祭坛矗立着。
祭坛的中心，并非圣洁的火焰或什么象征物，而是……一座由无数人类尸体堆砌而成的、不断蠕动、融合的恐怖肉山！锈水巷的居民们——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生前或许贫穷，或许挣扎，但此刻，他们的尸体被像垃圾一样随意地、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构成了这座亵渎神明的祭坛核心！
十几个身披诡异黑袍、周身散发着浓郁亵渎气息的死灵法师，如同围着腐肉盘旋的秃鹫，围绕着这座尸山肉海祭坛。他们高举着镶嵌着黑色宝石的骨杖，口中吟诵着古老、扭曲、令人灵魂战栗的亵渎咒文。随着他们嘶哑的吟唱，祭坛上弥漫出浓稠如墨的死灵能量，如同无数条黑色的毒蛇，钻入那些堆积的尸体之中。
在咒文和死灵能量的催化下，那些尸体正以违反一切生命法则的方式强行“融合”！断肢扭曲着寻找新的连接点，强行塞入另一个人的眼睛处，挖出令人作呕的空洞。头颅被挤压变形融入躯干，内脏和骨骼在粘稠的黑光中强行拼合……
一座庞大、畸形、散发着滔天尸臭和死亡气息的肉山怪物正在逐渐成型！它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和血肉挤压声，每一次“呼吸”，都喷吐出浓郁的、带着瘟疫气息的灰绿色气体。
祭坛周围，更是密密麻麻地环绕着数不清的死灵生物！它们不再是甬道里那种潜伏的散兵游勇，而是构成了一个庞大而严密的防御阵型！
这是一场对于入侵者的盛大的“欢迎仪式”。
仪式散发出的邪恶波动，如同实质的潮汐般冲击着悬崖上的众人。那股力量……一旦让那座尸山肉海怪物完全成型，其蕴含的恐怖死灵能量和物理破坏力，绝对足以匹敌甚至碾压寻常的高阶法师！这将是一场灾难！
哈洛德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封般的杀意和决断。
“目标：祭坛！打断仪式！消灭所有死灵法师！”哈洛德冰冷的声音如同审判的号角，回荡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真正的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