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初探极乐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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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天的背景音乐和私语声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声幕，但对于Ghost经过强化的听觉和专注力来说，过滤掉无意义的杂音，捕捉关键信息并非不可能。
“…亨特先生和施特拉森先生已经在‘深蓝厅’了…吩咐过，任何人不准打扰…” 两名穿着银灰色管理者制服的人从通道深处走来，低声交谈着，从“Terra”面前经过，走向主厅方向。
“…追加两瓶‘静谧之蓝’，年份要最老的…施特拉森先生的口味很刁…” 吧台方向，一个领班模样的人在对侍者吩咐。
“…【赤月山脉】的补给线又被风暴撕碎了…卢卡斯这次真是下了血本…听说【深渊之眼】减员超过三成了…” 旁边一张悬浮平台上，三个看起来像是某家科技公司高管模样的男人在交谈，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和忌惮。其中一人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那位‘大人’…真的存在吗？每次都是那个机器人一样的管家传话…卢卡斯在他面前就像条…” 另一个角落里，两个衣着暴露、妆容精致的女性依偎在一个富商模样的男人身边，其中一个女人用甜腻的声音好奇地问，被男人紧张地捂住了嘴，眼神惊恐地瞥向VIP区的方向。
“Terra”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无声地记录、传输。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通往VIP区的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门口站着四名守卫，装备明显比外面的守卫更加精良。他们穿着哑光的黑色贴身护甲，护甲表面流动着微弱的能量纹路，头盔是全覆式，眼部是两条狭长的暗红光带。腰间配备的武器是电击棍和高频震荡匕首。他们如同石像般矗立，纹丝不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大门上方，一个不起眼的微型探头缓缓转动着，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就在这时，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正是卢卡斯的那个刻板管家！他依旧是那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走向主厅，而是径直朝着“Terra”所在的休息区方向走来，脚步无声。
“Terra”的神经瞬间绷紧，但外表依旧如同冻结的冰湖。他维持着空洞的视线和僵硬的坐姿。
管家走到休息区入口停下，冰冷的目光扫过“Terra”，然后微微躬身，声音平缓无波：“Terra先生。亨特先生让我转告您，福雷斯特先生的备忘录，他现在不方便接收。请您将文件转交给我即可。”他伸出了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试探！卢卡斯果然没有完全忽视这个“信使”的存在！直接索要文件！
伪装下的林风思维电转。拒绝或迟疑都会引发怀疑。按照【Terra】的人设，一旦文件交接，【Terra】就需要立刻离开极乐天！否则一定会引起怀疑！
他必须给出一个符合“Terra”人设且能暂时过关的回应。
“Terra”缓缓抬起眼皮，用那双覆盖着特制镜片、显得冰冷无机质的眼睛看向管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开口，经过变声器处理的低沉声音平稳响起：“福雷斯特先生有明确指令，备忘录需亲手交予亨特先生。内容涉及时效性敏感条款，口头转述无效。”
他微微停顿，模仿着安德鲁描述中Terra那种刻板的补充习惯：“亨特先生若此刻不便，我可在此等候至会面结束。或者，您可代为询问亨特先生，是否授权由您签收并承担后续责任。” 最后一句，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信使”的权限边界感——我只按指令办事，越权？后果自负。
管家那双冰冷的眼睛似乎审视了“Terra”几秒钟。对方刻板的姿态、毫无波动的语气、以及那隐含“甩锅”意味的回复，似乎符合他对安德鲁这个“影子”的认知。他微微颔首：“明白了。那么，请Terra先生在此稍候。亨特先生与施特拉森先生的会谈…可能会持续较长时间。” 他刻意在“施特拉森”这个名字上加重了一丝，像是在确认对方是否知晓。
“如果卢卡斯先生实在不便，我可下次再来。”【Terra】冷冷的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虚空，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管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迈着无声的步伐，再次走向那扇合金大门，滑入其中。
危机暂时解除。但“Terra”知道，留给自己安全观察的时间不多了。管家回去后，卢卡斯必然会知晓信使的固执。他必须加快速度。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主大厅。突然，他的视线锁定在中央悬浮平台附近，靠近吧台的一个相对僻静的卡座里。
那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穿着紧绷的黑色弹力背心，露出虬结的肌肉和覆盖半张脸的狰狞刺青，正是卢卡斯麾下的一名打手，代号“屠夫”的维克多（Victor）！而坐在他对面，正低声交谈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身形，以及他端起酒杯时手腕露出的一个不起眼的、如同电路板的纹身图案！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和维克多坐在一起？！他们在谈什么？是新的情报交易？还是…
“设备，准备的怎么样了？”维克多拿起一个鸡尾酒杯，晃了晃杯中的液体，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矮个男人，声音，却极为低沉，想要压制住不被周围的人听见。
“放心，明天之前肯定会给你们弄好。绝对不会耽搁【深渊之眼】的行动。”灰衣男子抖了抖手中的雪茄，满是不以为意。
“嘘，混账，轻一点，被人听到就不好了。”维克多对着灰衣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紧张的四处望了望，确认没人在意他们的对话，随后扬了扬手，一个服务员看见维克多的手势，就走了过来。“给这位先生再加一杯鸡尾酒。”
“好的，请稍后。”
待侍者远去，灰衣男子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放心，这事没人知道。”
“明天下午3点，准时交货。哦，不，准确来说现在已经过了0点，应该是今天下午……趁着精英杯团体战没有开战，所有人都在回味预赛录像，没有人会注意那里。”
很快侍者在灰衣男子面前端上了一杯鸡尾酒。二人不再说【深渊之眼】的事。
这个意外的发现，价值可能远超预期！
“Terra”如同最精密的监控探头，将卡座的位置、两人的姿态、以及维克多偶尔流露出的不耐烦和对方略显紧张的动作，全部纳入视野，通过伪装终端加密传输回蔚蓝驿站。
就在这时，他手腕内侧的伪装终端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只有他能感知到的震动——这是火花四溢预设的最高优先级警告信号！
【警告！检测到来自‘深蓝厅’方向的定向高敏神经波动扫描！扫描源疑似管家！强度：试探性！目的：身份二次核查！建议：立刻终止观察，按预定路线撤离！重复，立刻撤离！】
扫描来了！卢卡斯终究还是不放心！
【Terra】没有丝毫犹豫。他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在接收到撤离指令的瞬间，立刻站起身。动作依旧刻板、平稳，没有任何仓促感，仿佛只是等待结束，任务取消。他目不斜视，迈着与来时完全一致的精准步伐，径直朝着最近的、通往外部服务通道的出口走去。对那个意外的卡座，对VIP区的方向，再也没有投去一丝多余的目光。
守卫对他的离开没有任何阻拦，扫描光束再次扫过，确认身份后便放行。
走出极乐天那梦幻又压抑的液态水晶大门，重新踏入霓裳城喧嚣的顶层平台，【Terra】的身影迅速汇入霓虹光影之中。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通往下方楼层的电梯。
视野角落，猩红的倒计时在冰冷的夜风中跳动：
146天 19小时 05分 18秒…
第一次对极乐天的探查结束。未入核心，却已窥见阴影交错的一角。卢卡斯与老阿尔杰的密谋仍在继续，而维克多与神秘灰衣人的会面，则为这潭浑水投下了一颗充满变数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