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霓虹深渊中的幽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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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米的通道在无声疾行中迅速缩短。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布满铆钉的合金防爆门,门上有一个旋转的机械阀门。这里没有高科技扫描,只有最原始也最可靠的物理隔绝。权限信息显示:【A-17号检修口 – 连接办公区C走廊】。
林风握住冰冷的阀门,强大的臂力爆发。阀门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被他缓缓旋开。门开了一道缝,温暖明亮的光线伴随着隐约的交谈声和脚步声透了进来,与身后冰冷的维护通道形成鲜明对比。
办公区到了。
门后是一条铺着厚实深蓝色地毯的走廊。光线是柔和的暖白色,来自天花板上隐藏的灯带。墙壁是浅米色的吸音材料,挂着几幅抽象的全息艺术画。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系统释放的淡淡雪松与琥珀气息,隔绝了外部世界所有的冰冷与噪音。这里是权力外显的舒适区,是幻乐科技光鲜表皮下的“血管”之一。
走廊并非笔直,而是有着优雅的弧度。B级权限地图在视野中展开,清晰地标注着卢卡斯办公室的位置——位于这条C走廊尽头,一个独立的转角区域。路径上标注着几个监控探头的精确位置和视角,以及两名固定岗哨的位置。
林风闪身而出,反手无声地将检修口的防爆门关好。他贴着墙壁,身体轮廓在纳米潜行服的作用下微微扭曲,如同流动的阴影,完美地避开了第一个广角监控探头的视野边缘。他利用走廊弧度和墙壁上凸起的艺术画框作为掩护,脚步在厚地毯上无声移动。
前方传来脚步声。两名穿着笔挺黑色制服、佩戴着幻乐科技徽章、腰间配有电击棍和通讯器的安保人员,正从走廊另一端巡逻过来。他们步伐稳健,神情放松,显然对这核心区域的安保有着绝对的自信。
林风的身影瞬间消失。并非隐形,而是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敏捷和柔韧,如同壁虎般紧贴着走廊顶部一处视觉死角——一个巨大的、内嵌着通风口的装饰性穹顶凹陷处。他的呼吸几乎停滞,心跳被强制压到最低点。
两名安保人员谈笑着从他下方走过,完全没有抬头。他们谈论着今晚“霓虹海”新开的酒吧,对近在咫尺的阴影毫无所觉。
安保人员走远。林风悄无声息地落下,继续前进。
绕过最后一个弯角,卢卡斯的私人领域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占据着最佳视野的转角。两扇对开的、通体由深色名贵木材打造、镶嵌着哑光金属边框的大门紧闭着,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门把手散发着温润的哑光。大门两侧的墙壁向两边延伸出一个小型的半开放休息区,摆放着几组线条简约却质感极佳的沙发和茶几。休息区外,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霓裳城璀璨如星河的无敌夜景,流光溢彩,却又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
大门外,站着两名守卫。
他们与之前巡逻的安保截然不同。同样穿着黑色制服,但剪裁更加贴身,材质隐隐泛着能量防护层特有的微光。站姿如同标枪般挺直,双手自然下垂,但林风能感觉到他们肌肉时刻处于最佳发力状态。眼神锐利如鹰,不断扫视着休息区和通往这里的走廊。他们的装备也精良得多,头盔目镜闪烁着微光,显然集成了高级扫描和通讯功能。这是卢卡斯的贴身近卫,精锐中的精锐。
权限信息在视野中亮起红色警告:【目标守卫 – ‘黑曜石’近卫 – x2。生物强化等级:B+。装备:标准反潜行套装(动态视觉增强/热能感知/声波成像)。威胁度:高。】
强闯是愚蠢的。即使能解决他们,也必然触发警报。
林风的目光越过守卫,落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在休息区靠近落地窗的角落,天花板上有两处装饰性的、覆盖着细密合金网格的通风口。网格的样式与之前他在穹顶处藏身时看到的类似。权限地图上,一条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忽略的虚线指向其中一个通风口:【应急维护通道 – 低优先级,未纳入主监控网络】。
机会。
林风如同壁虎般再次紧贴墙壁,利用休息区入口处一根装饰柱的阴影,无声无息地向那处通风口靠近。距离守卫大约十五米。他需要绝对的安静和时机。
他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视野角落的权限倒计时在跳动。
终于,其中一名“黑曜石”近卫的耳麦似乎闪了一下微光,他微微侧头,似乎在接收内部通讯。另一个近卫的目光下意识地也转向同伴,扫描警戒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不足半秒的松懈。
就是现在!
林风的身影动了。不是跳跃,而是如同被阴影本身弹射出去。纳米潜行服的光学迷彩在瞬间功率全开,扭曲光线,配合他快得只留下残影的速度和精准的落点,让他如同融入空气的一缕轻烟。
“咻…”
一声比落叶触地还要轻微的声音响起。林风的身体已经紧贴在那处目标通风口下方的墙壁上,身体蜷缩在沙发巨大的阴影里。他的动作如同流水般顺畅,双手已经扣住了通风口合金网格的边缘。指尖微微用力,特殊的合金指套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网格边缘的四个微型锁扣被精准地同时弹开。
他取下网格,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蛇,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狭窄、黑暗的通风管道。网格在他身后被无声地复原,只留下管道深处一片沉寂的黑暗。整个过程发生在守卫那不足半秒的视线间隙内,快得如同幻觉。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干燥的灰尘和循环空气的味道。林风打开腕部终端的微光照明,光线调到最低。管道狭窄,仅容他匍匐前进。权限地图在这里变得模糊,只能提供一个大致方向——通往卢卡斯办公室的上方区域。
他如同黑暗中的爬行动物,在冰冷的金属管道内无声穿行,依靠微光和敏锐的触觉感知方向。爬行了大约二十米,前方管道出现一个向下延伸的竖井。竖井底部,透出极其微弱的光线,还有隐约的、经过隔音处理的人声传来。
林风小心地靠近竖井边缘,关闭微光,向下望去。
竖井下方,正是卢卡斯·亨特那间极度奢华、充满权力象征的巨大办公室。
巨大的空间一览无余。深色的名贵地毯,占据整面墙的巨大书柜,冰冷的服务器机柜,还有那张尺寸惊人、纤尘不染的黑色合金办公桌。一切都与BKC顶层安德鲁的办公室有几分相似,但这里的风格更加张扬、更具攻击性。书柜旁的墙壁上,悬挂的不是艺术品,而是一排经过特殊处理的、形态狰狞的变异兽头颅标本,空洞的眼窝闪烁着冰冷的红光。空气里混合着雪茄、昂贵皮革和一丝冷酷的金属气味。
办公室的主人此刻不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
卢卡斯·亨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紫色丝绒睡袍,正背对着通风口方向,站在办公室中央一片开阔的区域。他面前,悬浮着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全息沙盘。沙盘散发着幽冷的蓝光,清晰地构建出一片地形险峻、峰峦叠嶂的山脉模型。山脉深处,一个特定的区域被高亮的血红色光圈标记出来,内部的地形被不断放大、细化,显示出嶙峋的怪石、深邃的裂谷以及如同风暴般涌动的紊乱能量流特效。两个清晰的坐标点标注在旁边:
【赤月山脉 - 落月之地】
【深渊之眼勘探队 – 坐标锁定】
沙盘旁边,还悬浮着几个较小的全息窗口。其中一个显示着一支全副武装、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勘探小队在崎岖山路上行进的实时影像,画面不时被剧烈的能量乱流干扰,布满雪花点。另一个窗口则跳动着复杂的参数:【时空乱流等级:7.8】【数据风暴强度:峰值】【逻辑畸变点密度:高】。
卢卡斯抱着双臂,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手肘,目光死死锁定在沙盘那个血红色的“落月之地”标记上,眉头紧锁。他的表情混合着狂热、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报告实时状态!”卢卡斯的声音响起,带着压抑的不耐烦,通过办公室的通讯系统传出来。
沙盘旁边的一个通讯窗口亮起,传来一个断断续续、夹杂着强烈电流噪音的男声:“亨特先生…这里是深渊之眼领队…科马克。我们已抵达落月之地外围…风暴比预想的更猛烈…‘探针’的能量消耗超出预期百分之四十…我们需…需要时间建立前哨稳定点…”
“时间?!”卢卡斯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尖锐,“我没有时间!科马克!我投入了天文数字的资源,不是让你在风暴外面建立野营地的!我要的是结果!星核碎片的位置!精确坐标!能量读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突进去!立刻!马上!”
“可是…亨特先生…强行突入…风险太高…队员的生命保障…”
“生命保障?!”卢卡斯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科马克,别天真了!你和你队员的命,包括你家人账户里那些我慷慨预支的钱,都建立在你们能带回有价值的情报上!要么把碎片带回来,要么把它的精确位置刻在你的骨头上带回来!没有第三种选择!执行命令!”
通讯窗口里沉默了几秒,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和风暴的呼啸背景音。然后,科马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绝望的麻木:“…明白,亨特先生。深渊之眼…准备强行突入落月之地核心区。”通讯中断。
卢卡斯烦躁地挥了挥手,关闭了通讯窗口和勘探队的实时影像。他的目光再次回到血红色的落月之地上,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碎片…必须是我的…献给源主的终极祭品…只有我…才配得到那份恩赐…”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抚摸着悬浮沙盘冰冷的边缘。
就在这时,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被无声推开。一个穿着管家式样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刻板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脚步无声。他的头顶没有ID显示,但林风瞬间认出了他——正是之前在废弃管道区,与灰衣人密会、传达卢卡斯命令的那个神秘罩袍人!
管家走到卢卡斯侧后方三步远的位置停下,微微躬身,声音平缓刻板:“先生,阿尔杰·冯·施特拉森先生(Alistair Von Straussen)的悬浮车已经抵达顶楼私密泊位。”
卢卡斯猛地转过身,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混合着虚伪热情和忌惮的表情,之前的焦躁被完美地隐藏起来:“老阿尔杰?他终于肯挪动他那尊贵的屁股亲自过来了?比约定的时间晚了整整三十分钟!”语气带着刻意的抱怨,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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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特拉森先生表示,路上遇到了【星环资本】董事会的临时质询,耽搁了。”管家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已在【极乐天】的【深蓝厅】等候。另外,他特意提醒,这次会面,只谈【赤月山脉】的共同投资,以及…【那位大人】对您近期效率的…关切。”管家在关切一词上,语气有极其细微的加重。
卢卡斯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挤出笑容:“效率?哈!他很快就会看到效率!告诉老阿尔杰,我十分钟后就到。让【极乐天】准备好【静谧之蓝】,施特拉森先生最喜欢的那种年份。”
“是,先生。”管家再次躬身,无声地退了出去。
卢卡斯脸上的笑容在管家关门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他快步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前,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一按。
“嗡…”
桌面中央区域亮起,一个复杂的全息操作界面浮现出来。卢卡斯的手指快速操作,输入一串冗长的动态密码。紧接着,办公桌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合金面板滑开,露出一个内嵌式的小型保险柜。柜门开启,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六棱柱晶体。晶体只有拇指大小,表面流淌着如同活物的数据流。
卢卡斯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晶体取出,放在掌心。晶体散发出的幽蓝光芒映照着他贪婪而狂热的脸。
“源主欢心计划…核心指令单元…”他低声自语,手指在晶体表面摩挲着,“…还有星核碎片的钥匙…快了…就快了…”他将晶体紧紧攥在手心,然后快步走向办公室内侧一扇隐蔽的侧门,显然是通过那里直接前往顶楼的私密电梯,去往霓虹海的极乐天酒吧。
办公室恢复了寂静,只有那巨大的赤月山脉沙盘还在无声旋转,血红色的“落月之地”标记如同一个不祥的伤口。
通风管道内,林风将一切尽收眼底,卢卡斯的所有行动,都被他的记录仪收录在案,并且实时传输给远在蔚蓝驿站的火花四溢。卢卡斯的动向、与老阿尔杰的密会、以及那枚被取走的幽蓝晶体——那很可能就是“源主欢心计划”的核心数据载体!目标转移了!
他必须立刻行动。目标一:确认卢卡斯办公室是否还有关于“欢心计划”或“星核碎片”的备份数据。目标二:跟上卢卡斯,锁定极乐天酒吧的密会地点!
“Ghost,停止追踪,立刻撤退。卢卡斯一旦移动,你暴露的概率会大幅增加。我们会黑掉极乐天酒吧附近的监控,考虑错开时间,进入极乐天酒吧”火花四溢的秘密通讯迅速传达。
“了解。”林风立刻后撤,小心翼翼的盖上了通风口盖子,随后利用【影袭】和【暗影步】快速的撤离了幻乐科技大厦。
当一道隐秘的身形,和霓裳城的黑夜融入一体的时候,视野角落那鲜红的数字无声地跳动着:
146天 19小时 33分 25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