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路豪门的绝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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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手机，想要给朋友打电话倾诉，但又放弃了。在这样的时刻，语言显得多么苍白无力。没有人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除非他们也经历过同样的痛苦。
林晨开始在米兰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雨越下越大，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只剩下橘黄色的路灯在雨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他的皮鞋在积水的路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就像是一首悲伤的进行曲。
路过一家体育用品店时，橱窗里陈列着米兰的最新球衣。那鲜艳的红黑条纹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嘲笑着他的痛苦。林晨停下脚步，凝视着那件球衣，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感。
他记得自己拥有的第一件米兰球衣，那是父亲在他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礼物。那件球衣背后印着马尔蒂尼的名字和3号，林晨把它当作珍宝一样保存着。即使现在，那件球衣依然挂在他上海家中的衣柜里，虽然已经褪色，但依然承载着他最美好的回忆。
但现在，看着橱窗里的新球衣，林晨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激动或渴望。这件球衣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就像是一个空洞的符号，没有了灵魂和信仰的支撑。
"也许是时候放下了。"林晨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这个念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穿了他内心最后的防线。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会对米兰产生放弃的念头。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它逼迫着他做出最痛苦的选择。
雨越下越大，林晨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酒吧。这是一家小酒吧，装修简单，客人不多，正好符合他现在的心境。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
酒精的辛辣刺激着他的喉咙，也刺激着他的神经。林晨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痛苦。但酒精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它只是让痛苦变得更加模糊，让现实变得更加扭曲。
酒吧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但林晨的耳边却回响着圣西罗球场上球迷们的叹息声。他闭上眼睛，试图驱赶这些痛苦的记忆，但它们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阴霾，紧紧地笼罩着他的心灵。
"先生，您还好吗？"酒保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林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尴尬地擦拭着眼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但他怎么可能没事呢？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场比赛的胜利，他失去的是一种信仰，一种寄托，一种人生的意义。对于一个真正的球迷来说，支持的球队就是他们精神世界的一部分，当这个精神支柱倒塌时，痛苦是难以言喻的。
随着酒精在血管中流淌，林晨的思绪变得越来越模糊，但回忆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他想起了1994年的那个夜晚，当时年仅4岁的他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了米兰的比赛。那是一场欧冠决赛，米兰对阵巴萨罗那，最终米兰4-0横扫夺冠。
那个夜晚，小小的林晨被电视画面深深地震撼了。米兰球员们的每一次传球，每一次射门，每一次庆祝，都像是艺术品一样完美。特别是当德塞利打进第4个进球时，整个雅典奥林匹克足球场的欢呼声仿佛要冲破电视屏幕，传到他的心里。
从那一刻起，米兰就成了他心中的图腾。他开始收集关于米兰的一切资料，学习意大利语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了解这支球队，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规划，选择了金融专业，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有足够的财力来支持米兰。
他想起了2003年的那个春天，米兰在欧冠决赛中击败了尤文图斯。那时的他刚刚中学毕业，为了看这场比赛，他在学校的网吧里熬了整个通宵。当舍甫琴科打进制胜球时，他在网吧里激动地大声呼喊，引来了所有人的注视，但他不在乎，因为他的米兰赢了。
他想起了2007年的雅典，那是他第一次现场观看米兰的比赛。为此他和父亲偷偷存了一年的零花钱，当卡卡在决赛中的精彩表演帮助米兰击败利物浦时，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一夜，他和父亲在雅典的街头狂欢到天明，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
这些美好的回忆现在都变成了刺痛他心灵的利刃。曾经的快乐越是强烈，现在的痛苦就越是深刻。林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背叛了一样，被他深爱着的球队背叛了，被他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信仰背叛了。
夜色渐深，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少。林晨依然坐在角落里，继续着自己的自我麻醉。酒保几次想要提醒他注意饮酒量，但看到他痛苦的神情，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林晨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那是朋友们发来的关心信息。他们都知道他是米兰的死忠球迷，也知道今晚的比赛结果对他意味着什么。但林晨没有回复任何消息，他现在不想与任何人交流，只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也许真的应该放弃了。"林晨醉眼朦胧地望着酒杯，心中做着痛苦的决定。"二十多年了，我给了米兰我最好的青春年华，最纯真的情感，最真挚的支持。但它回报给我的是什么？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想起了这些年来米兰的每一次失利，想起了那些让人心碎的失球，想起了那些令人愤怒的表现。积累了这么多年的失望和痛苦，在今晚这场惨败之后，终于到了临界点。
"我已经35岁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为了一场比赛的胜负而哭泣的少年。我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责任。我不能再让一支足球队左右我的情绪，不能再让它成为我痛苦的源泉。"
这个决定是痛苦的，但也是必要的。林晨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进行一场精神上的截肢手术，虽然会失去重要的一部分，但这是为了拯救整体。
当林晨从酒吧出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地面上还留着积水，反射着街灯的光芒。他的步伐有些踉跄，不仅仅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更是因为内心的沉重。
他掏出手机，翻到了米兰球迷群的聊天页面。群里依然有人在讨论着今晚的比赛，有人在愤怒地抨击球员，有人在无奈地叹息，有人在试图安慰其他球迷。但林晨没有参与这些讨论，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进行最后的告别。
然后，他做了一个决定。他点击了"退出群聊"的按钮，然后删除了手机里所有与米兰相关的应用。这些简单的操作对他来说却异常艰难，每一次点击都像是在切断自己与过去的联系。
做完这些之后，林晨感到了一种奇怪的轻松，仿佛卸下了背负了多年的重担。但同时，他也感到了一种巨大的空虚，仿佛失去了人生的一部分意义。
"这就是解脱吗？"他问自己，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反驳："这不是解脱，这是逃避。"
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林晨经过了一面巨大的广告牌，上面是米兰新赛季的宣传海报。海报上的球员们笑容灿烂，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着什么。但在林晨看来，这些笑容是虚假的，这些宣传是欺骗的。
愤怒再次涌上心头，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林晨停下脚步，仰望着广告牌，内心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你们知道吗？"他对着广告牌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你们毁掉的不仅仅是一支球队，你们毁掉的是无数人的梦想！你们毁掉的是一种信仰！你们毁掉的是一份传承！"
雨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林晨的声音在回响着。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那是一个球迷对心爱球队的最后控诉。
"我曾经那么爱你们，那么信任你们，那么支持你们！我把我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你们，把我最纯真的情感都献给了你们！但你们呢？你们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是一场又一场的惨败，是一年又一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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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变得嘶哑，眼中再次涌出了泪水。这不仅仅是对米兰的控诉，更是对自己青春的哀悼，对逝去时光的痛惜。
"我不会再爱你们了，永远不会！"林晨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了那面孤独的广告牌在夜色中默默承受着他的控诉。
林晨踉踉跄跄地走在湿滑的街道上，酒精和情绪的双重作用让他的行走变得不太稳定。街灯在雨后的夜色中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照亮了他布满泪痕的脸庞。
他的脑海中依然回响着刚才在圣西罗听到的那些令人绝望的嘘声，依然能看到球员们麻木的表情，依然能感受到看台上球迷们的失望。这一切都像是噩梦一样折磨着他，让他无法摆脱。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林晨没有注意到交通信号灯的变化。他的思绪完全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脚步机械地向前移动着。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从侧面驶来，司机显然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在雨夜中漫步的行人。
"小心！"有人在远处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
巨大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林晨的身体被重重地撞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了湿滑的路面上。鲜血开始从他的头部流出，与地面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
司机惊慌失措地下车查看情况，路边的几个行人也围了过来。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有人试图查看林晨的伤势，但他们都能看出这次事故的严重性。
林晨躺在冰冷的路面上，意识逐渐模糊。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暗淡，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恐惧，不是不甘，而是一幅幅关于米兰的美好回忆。
他想起了卡卡那个优雅的背影，想起了马尔蒂尼举起奖杯的瞬间，想起了圣西罗球场上回荡着的《Forza Milan》。这些画面就像是电影胶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每一帧都那么清晰，每一帧都那么美好。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林晨在心中苦涩地想道。"至少在我的记忆里，米兰永远是那个最美好的样子，永远是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红黑军团。"
随着意识的逐渐消散，林晨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温柔的光芒。在那光芒中，他仿佛看到了父亲慈祥的笑容，看到了年少时第一次穿上米兰球衣时的兴奋，看到了在圣西罗球场与父亲一起庆祝胜利的画面。
这些美好的回忆就像是安魂曲一样轻柔，抚慰着他破碎的心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林晨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仿佛终于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救护车的警报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匆忙地赶到现场。但对于林晨来说，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这个让他痛苦的世界，飞向了一个未知的远方。
在那个远方，也许还有一个充满希望的米兰在等待着他，一个永远不会让他失望的米兰，一个能够承载他所有梦想的米兰。而他，一个深爱着足球的35岁男人，就这样在一个雨夜中结束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旅程，带着对米兰最后的爱与恨，踏上了通往未知的道路。
夜色深沉，雨水依然在街道上静静流淌，仿佛在为一个球迷的离世而默哀。而在远方的圣西罗球场里，那些灯火依然明亮，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永不落幕的足球传奇。只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知道，曾经有一个叫林晨的中国球迷，在这个夜晚，为了心中的米兰而流尽了最后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