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暗局逐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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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你儿?给你的好处?” 潘一楠在一旁厉声喝道,脸上肌肉抽搐,“牛员外,正是因为你那些银子,我们才被你拖下水,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告诉我们牛风的下落,是为了救他,更是为了救你自己,救我们大家。否则,一旦事情彻底败露,你以为你还能活命吗?你牛家满门老小,上下几十口,还能保全吗?到时候,抄家灭族,鸡犬不留。你那宝贝儿子,又能躲到几时?”

关震缓缓从太师椅上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到那盆烧得正旺的炭火旁。炽热的火焰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侧脸,扭曲了周围的空气。他随手拿起一块前端已被烧得通红的烙铁,那暗红色的铁块在黑暗中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散发出灼人的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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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员外,”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透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入牛成飞的心脏,“这里是刑部。你应该知道,刑部的手段,比起外面州县衙门的那些,要‘细致’得多,也‘有效’得多。你方才心里可能在想的老虎凳、夹棍,在这里,连给新来的胥吏练手都嫌粗糙。”

他拿着那散发着恐怖热力的烙铁,一步步逼近牛成飞,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烫伤他的脸:“本官耐性有限,再问你最后一次,牛风,现在——何处?”

牛成飞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象征着痛苦与毁灭的暗红烙铁,闻着那皮肉焦糊的想象气味,浑身上下如同筛糠般剧烈抖动起来,老泪纵横,裤裆处一阵湿热,竟是失禁了。他瘫软在地,涕泪交加,心理防线在极度的恐惧下彻底崩溃,声音破碎不堪:“在……在济南……他去济南府,找他二叔,济南府的同知……牛思客去了……求部堂……饶命……饶了我儿……”

关震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随手将烙铁往旁边盛满冷水的水桶里一插,“刺啦”一声巨响,一股白茫茫的蒸汽瞬间升腾而起,弥漫在阴冷的刑讯室中,同时也彻底击溃了牛成飞最后一丝尊严和抵抗。

“早该如此,也省得受这番惊吓。”关震语气淡漠,对候在阴影里的王硕和刑部主事李延赫下令:“立刻选派得力干练之人,持刑部公文,火速赶往济南府。找到牛风,将他严密控制起来,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藏匿。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触,更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是,卑职明白!”王硕和李延赫齐声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甬道中迅速远去。

关震这才俯视着地上如同烂泥般、散发着骚臭气的牛成飞,对潘一楠使了个眼色:“将牛员外‘请’到后面厢房休息,派专人好生‘照料’,饮食供应不可短缺,但绝不允许他离开半步,也不许任何外人探视。在他儿子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必须留在这里。”

“是,下官亲自安排。”潘一楠应道,挥手示意两名差役上前,将精神恍惚、几乎无法行走的牛成飞架了起来,拖离了这间令他魂飞魄散的刑讯室。

……

就在关震等人在阴森刑部逼问牛成飞的同时,远在数百年后科技昌明的现代短暂停留后又选择回归这个时代的戚睿涵和刘菲含,正带领着数名精干沉稳的锦衣卫好手,潜行于兖州城外一片茂密而幽暗的山林之中。

夜空之上,只有一弯残月洒下朦胧清辉,勉强透过层层叠叠、光秃秃的枝桠,在林间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深秋的山林,落叶堆积,踩上去发出窸窣的脆响,夜风穿过林隙,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人衣袂翻飞。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添几分荒野的静谧与神秘。

根据之前多方调查掌握的胡强在兖州的社会关系——包括他那已多年不往来的远房表亲,以及他年轻时曾混迹的几处三教九流场所——再加上对胡强性格、行为方式的分析判断,戚睿涵和刘菲含锁定了城外几处他可能选择的藏匿地点。经过连续两日不眠不休的细致排查、暗中走访和地形勘察,他们最终将目标集中在了城外这座人迹罕至、常有野兽出没的山林中。据一个老猎户提及,这山里深处,有一处早年猎人搭建、如今早已废弃多年的小木屋,位置极为隐蔽。

“大人,前面不远应该就是那木屋了。”一名在前探路的锦衣卫悄无声息地退回,压低声音向戚睿涵禀报,“屋外有新鲜脚印,屋内似有微弱火光透出,但不确定是否有人。”

戚睿涵与身旁的刘菲含交换了一个眼神。刘菲含今日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色劲装,外罩一件御风的斗篷,秀美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静专注,一双明眸锐利如鹰,仔细扫视着前方黑暗的林木深处。她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

戚睿涵打了个简洁的手势,众人立刻心领神会,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向四周散开,借助树木和阴影的掩护,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缓缓向那座几乎被枯藤和灌木完全掩盖的木屋合拢。

木屋静静地矗立在林间一小片空地上,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倒塌。果然,从木板墙壁的缝隙中,隐约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摇曳的光亮,若非刻意观察,绝难发现。

戚睿涵对刘菲含和另外两名身手最好的锦衣卫指了指木屋的窗户和门口。刘菲含会意,与那两人如同暗夜中的灵猫,足尖轻点,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已敏捷地蹿到了窗下和门侧。刘菲含屏住呼吸,侧耳贴近布满污迹的木窗缝隙,凝神细听。

屋内,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快速而慌乱地收拾东西,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压抑的、带着惊恐的喘息。

刘菲含抬起头,对着戚睿涵的方向,肯定地点了点头,同时用手势比划了一下——目标在内,正在收拾物品,似要准备转移。

戚睿涵眼神一凛,不再犹豫,果断地做了一个“突击”的手势。

“砰”的一声闷响,年久失修的木门被一名身材魁梧的锦衣卫用肩头猛地撞开,碎木屑四溅。众人如猛虎下山,瞬间涌入狭窄昏暗的木屋之内。

屋内,胡强正手忙脚乱地将几锭银子和一些散碎首饰塞进一个包袱皮里,脸上满是惊惶与仓促。他显然没料到追捕者会在这深夜时分,如此精准地找到这荒山野岭的藏身之处。骤然见到如同神兵天降般冲进来的戚睿涵等人,尤其是他们身上那标志性的飞鱼服和绣春刀,胡强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也顾不得收拾到一半的细软,转身就想从身后那扇破败的后窗翻出去逃走。

然而他刚扑到窗边,一条穿着牛皮官靴的腿便从侧面迅猛地扫来,狠狠击在他的腿弯处。正是守在窗外的刘菲含及时出手。胡强只觉得一股剧痛从腿部传来,惨叫一声,重心尽失,如同一个破麻袋般重重摔倒在地,啃了满嘴的泥土和腐叶。

两名锦衣卫抢步上前,动作娴熟利落,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将胡强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任凭他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戚睿涵走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的胡强面前,蹲下身,平静地注视着他那双因极度恐惧而充满血丝、瞳孔放大的眼睛。“胡强,”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在这寂静的山林木屋中清晰可闻,“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何而来。说出牛风真正的下落,或许,看在你配合的份上,还能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胡强感受到脖子上冰凉的刀鞘触感,以及周围那些锦衣卫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心理防线早已彻底崩溃。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大人饶命。光禄大夫饶命,小的……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贪图牛家的钱财,帮他们做了伪证,说了谎话……小的知错了,小的什么都说,只求大人开恩,饶小的一条狗命。小的家中还有老母妻儿要奉养啊……”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上沾满了泥土。

“牛风,根本没死,对吗?他现在人在哪里?”戚睿涵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奔主题。

“是,是,他没死,他没死!”胡强忙不迭地交代,如同竹筒倒豆子,“是牛成飞花了重金,买通了天津卫大牢里上上下下,用一具恰好病死的无名男尸冒名顶替,来了个偷梁换柱,让牛风金蝉脱壳了。此事千真万确!”他喘着粗气,继续道,“大约几天前,牛风就被牛成飞的心腹家丁偷偷送出了天津卫,是……是往南边去了,去了济南府,投奔他亲二叔,现任济南府同知的牛思客去了。牛思客在济南官面上有些势力,足以庇护他隐匿下来!”

线索终于清晰!与之前从天牢中焦舜生和卞慧娘那里旁敲侧击得到的零散信息,以及各方面的调查推断完全吻合。

戚睿涵站起身,对身旁一直凝神倾听的刘菲含沉声道:“菲含,事不宜迟,刻不容缓。关震他们不是庸才,很可能也已经从牛成飞嘴里撬出了这个消息。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找到牛风,这是关键的人证。你立刻带上我们最得力的几个人,持我的令牌和文书,挑选最快的马,多带备马,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赶往济南。我即刻押解胡强回京,亲自向陛下禀明案情进展,并请旨彻查刑部关震等人与此案的牵连!”

刘菲含眼神锐利,闪烁着坚定和果决的光芒,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应道:“明白,我这就出发!”她迅速从戚睿涵手中接过沉甸甸的令牌和密封的文书,仔细收好,随即点齐了五名尤其擅长长途奔袭、追踪缉捕的锦衣卫精锐。

一行人迅速来到林外系马处。刘菲含翻身上了一匹神骏的枣红马,勒紧缰绳。月光如水,洒在她英气勃勃的脸庞和挺拔的身姿上。

她转头,对站在地上的戚睿涵点了点头,目光交汇处,是无需言说的信任与默契。“济南见。”她简洁地说道,声音清越。

随即,她猛地一扬手中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清脆的鞭花,娇叱一声:“我们走!”

数骑快马如同挣脱了束缚的蛟龙,瞬间冲破了林间边缘的黑暗,踏上官道坚硬冰冷的土地,向着北方济南的方向疾驰而去。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如同战鼓擂响,踏碎了夜的宁静,也正式拉开了下一场更为紧张激烈、关乎生死胜负的角逐序幕。

戚睿涵站在原地,望着那一行人马消失在官道尽头扬起的尘土之中,直到马蹄声也逐渐远去,最终归于寂静。他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被捆得结实、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胡强。山风更冷了,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他心中一片清明,知道与关震等人真正的、面对面的较量,从现在起,才算是正式开始了。所有的阴谋、算计、挣扎与对真相的追寻,都将在古老的济南府,迎来最终的碰撞与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