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鲅鱼水饺的滋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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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不知疲倦地轻吻着岸边的礁石,那哗哗的声响,一遍又一遍,如同母亲哼唱的古老催眠曲,舒缓而富有永恒的节奏。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慷慨地倾泻在舟山这片相对僻静的海滩上,每一粒细沙都仿佛被点燃,反射出亿万点跳跃的金色光芒,远远望去,整片沙滩像一条流淌着的金色缎带,温暖而耀眼。
空气里,咸湿的海风气息是主调,夹杂着远处城市隐约传来的、混合了车流与人声的模糊喧嚣,构成了一种奇特的、属于现代工业文明与自然交融的背景音,既遥远又切近。
白诗悦和袁薇几乎是踉跄着扑过来的,高跟鞋深深陷进柔软的沙地里,也全然不顾。两人的脸上,惊喜如同冲破乌云的阳光,瞬间点亮了眉眼,但那光芒之下,是尚未完全褪去的、积攒了整整一周的焦虑与担忧,如同潮水退去后湿漉漉的沙滩。
白诗悦的动作更快,她一把紧紧抓住了戚睿涵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隔着薄薄的衣袖嵌进他的肉里,力道大得让戚睿涵下意识地微微蹙起了眉头,但她浑然不觉,只是急切地、几乎是贪婪地上下打量着他,仿佛要确认眼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非海市蜃楼般的幻影。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忍住的颤抖,像绷紧的琴弦:“睿涵,你们……你们到底跑哪儿去了?整整一星期,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我们都快报警了,就差去海事局查失踪名单了!”她的眼眶迅速泛红,里面蓄满了后怕的泪水。
袁薇站在稍后一步的位置,她的目光更为细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过显得风尘仆仆、衣着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简陋的四人。当她的视线落在张晓宇身上时,瞳孔骤然收缩。他拄着一根明显是临时用树枝和藤条捆绑而成的、粗糙无比的拐杖,整个人的重心都倚靠在上面,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唇周布满了凌乱的胡茬,更触目惊心的是他左边那条裤管,在膝盖以下的位置,空空荡荡,被海风吹得微微晃动。
袁薇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住了嘴,仿佛这样才能堵住那即将冲口而出的惊呼。她的眼中瞬间盈满了巨大的震惊与深切的怜悯,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时竟失语,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条空荡的裤管,脑海中一片空白。
戚睿涵臂膀上传来的抓握感是如此真实,带着白诗悦指尖的微凉和急促脉搏的跳动,耳边是她带着哭腔的、混合着埋怨与失而复得的庆幸的声音。他环顾四周,熟悉的现代海滨景象——远处绵延的防波堤、更远处模糊的城市天际线、沙滩上零星丢弃的塑料瓶盖,这一切与他脑海中最后定格的画面,那紫禁城头弥漫的硝烟,盛京城下震天的呐喊,西安府中彻夜不息的烛火与地图,北京城内暗流涌动的谈判桌,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
那些刀光剑影,那些权谋诡计,那些生死一线间做出的抉择,那些在漫长岁月里沉淀下来的疲惫与沧桑,如同退潮般,迅速从意识的表层远离,只留下深入骨髓的烙印和一种强烈到令人晕眩的不真实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除了海水的咸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城市方向的汽车尾气的味道,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他恍惚。他努力让自己的声带振动,发出尽可能平稳的声音:“一星期?你说……我们只消失了一星期?”他的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对啊,”白诗悦用力地点头,眼眶里蓄积的泪水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滑落下来,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湿痕,“从你们说要去那个据说能看到‘海市蜃楼’的老礁石区探险,然后就没了任何音讯,到今天刚好七天。我们还以为……还以为你们不小心掉海里,或者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她说着,又气又急,象征性地捶了一下戚睿涵的肩膀,但那力道轻飘飘的,更像是一种确认存在的触摸。
戚睿涵与身旁一直沉默如山的李大坤交换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内容——数年的颠沛流离,战场上的血与火,宫廷里的暗箭难防,以及那种被时间的长河反复冲刷后的沧桑。对他们而言,那是在另一个时空真实流淌过的、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心性、面貌甚至信仰的漫长岁月。然而在此地,在这个他们出发的原点,时间仿佛只是顽皮地偷了个懒,短暂地打了一个盹儿。这种时空之间巨大的、近乎荒谬的错位感,让戚睿涵感到一阵强烈的虚空,脚下柔软的沙地似乎也变得不踏实起来。
“说来话长,真的……说来话长。”戚睿涵摇了摇头,仿佛想将那些纷乱如麻的记忆暂时从脑海中驱散。他侧过身,将一直安静站在他侧后方,微微低垂着视线的董小倩,轻柔地让到前面来。“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董小倩,董小宛的妹妹,冒辟疆先生的小姨子。我们在……在那边结识的,非常重要的伙伴。”他谨慎地斟酌着用词,刻意避开了那些过于惊世骇俗、涉及时空穿越和朝代更迭的具体细节,只给出了一个模糊的身份界定。
董小倩今日并未穿着她习惯的襦裙钗环,而是换上了戚睿涵提前为她准备的、这个时代最普通的白色棉质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但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仍依着明末江南女子的习惯,松松地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仅用一根看似朴素、实则雕刻着细微缠枝莲纹的素银簪子固定。
她身姿挺拔,脖颈修长,眉眼间既有水乡滋养出的温婉清秀,又隐隐透着一股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识过生死别离后沉淀下来的沉静与坚韧。见到白诗悦和袁薇好奇中带着审视的目光聚焦过来,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脚,双手优雅地叠在腰间,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而流畅的万福礼,动作自然天成,仿佛早已融入骨血。
“小女子董小倩,见过白姑娘、袁姑娘。”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些许吴侬软语的柔软腔调,在这片充满现代气息的海滩上响起,宛如一阵带着莲香的清风,悦耳又格格不入。
这突如其来、古意盎然的举动,与她身上那套再寻常不过的现代衣物形成了奇妙而强烈的反差,让白诗悦和袁薇先是齐齐愣住,随即像是被某种滑稽的场景触动,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袁薇连忙摆手,语气亲切地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小倩妹妹。在我们这儿,不兴这样行礼的,大家都随意些。”
白诗悦也笑着上前,学着古装电视剧里的江湖儿女那样,有模有样地抱了抱拳,打趣道:“就是就是,女侠不必多礼。我叫白诗悦,是戚睿涵这家伙的……嗯,女朋友。这位是袁薇,是我们的好朋友。欢迎来到……嗯,欢迎来到我们这儿!”她本想说“欢迎来到现代”或者“欢迎来到未来”,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怪异和直白,临时改成了一个含糊的“这儿”。
董小倩被她们两人直白而热情的态度所感染,原本有些紧绷的脸颊微微泛红,也露出一丝浅浅的、带着些许羞涩的笑意,略显拘谨地放下了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两位女子,与她在大明、在大顺所见过的所有闺秀淑女都截然不同。她们的眼神更加明亮大胆,敢于直视对方,行动间带着一种她未曾体验过的洒脱与自如,仿佛天生就拥有这片天地,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与鲜活,让她既新奇又隐约有些羡慕。
这时,一直沉默地站在最后,仿佛要将自己隐藏在众人身影里的张晓宇,用那条完好的腿和腋下的简陋拐杖,艰难地往前挪动了半步。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胡茬凌乱,眼窝深陷,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命运击垮后的颓败与灰暗气息,唯有那双看向袁薇的眼睛,在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感——有无法洗刷的羞愧,有历劫归来后的解脱,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深藏其中的感激。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才用一种异常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对袁薇低声道:“袁薇……谢谢你。”这简单的三个字,似乎耗尽了他此刻全部的力气。
袁薇的目光再次落到他那空荡的裤管上,那刺眼的空缺像一道无形的针,刺痛了她的心。她张了张嘴,想问“你的腿怎么了”,想问“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看到他那副仿佛一碰即碎的模样,所有的问题都哽在了喉咙里,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张晓宇似乎洞察了她未问出口的疑惑,他扯了扯嘴角,形成一个极其苦涩、近乎扭曲的弧度,继续用那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谢谢你以前……给我讲的那个要离刺庆忌的故事。在盛京,对付鳌拜的时候……我借鉴了那个法子。”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仿佛耳语,却带着血腥的铁锈味,“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猛地砸入平静的水面。
这话语里蕴含的信息量太大,太过沉重,带着冷兵器时代特有的残酷、阴谋与决绝的意味,让白诗悦和袁薇都怔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要离刺庆忌,那是何等惨烈、何等狠厉的刺客之道,需要断臂、杀妻、取信于敌,最终与目标同归于尽。她们难以想象,眼前这个看起来脆弱不堪、失去了一条腿的张晓宇,在她们无法理解的另一个时空里,究竟被迫经历了怎样的地狱,又亲手策划并执行了何等惨烈的行动。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戚睿涵适时地向前半步,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这骤然变得沉重而压抑的气氛。他伸出手,沉稳地拍了拍张晓宇没有拄拐的那边肩膀,动作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维护与肯定,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对白诗悦和袁薇说:“过去的事情,有些……很复杂,超出了我们通常的认知。就当是大家一起做了一场格外漫长而混乱的噩梦吧。现在,”他的目光扫过张晓宇,最终落回两位女生脸上,“现在这个张晓宇,是和咱们一起回来的同学、朋友。都过去了。”他的话语简短,却带着一种一锤定音的定论意味,仿佛在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周围,划下了一道不容逾越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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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诗悦和袁薇都是心思玲珑的聪明人,虽然满腹疑窦如同翻滚的浪潮,但看戚睿涵态度坚决,不愿多谈,又见张晓宇如今这副凄惨破败的模样,心知其中必有难以想象的隐情和痛苦,便也顺着戚睿涵的话,点了点头,将翻涌的疑问暂时压回心底。袁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充满暖意,轻声道:“回来就好……人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这句话既是对张晓宇说,也是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
海滩上的重逢,就在这种混合着失而复得的惊喜、难以言喻的困惑、深切的伤感与刻意淡化处理的沉重氛围中,缓缓落下了帷幕。既然确认人已平安归来,而大学的暑假尚未结束,大家便自然而然地决定先各自返回家中,安抚可能也同样处于担忧之中的家人。
戚睿涵是山东威海人,白诗悦与他既是同学又是同乡,关系亲密,自然一同返回。董小倩在这个崭新的时代举目无亲,完全是因戚睿涵的承诺和带领才来到此地,于情于理,都理所当然地被他带在了身边,准备先一同返回威海家中安顿。李大坤是山西运城人,需要北上去乘坐火车,路途遥远。
袁薇家在南方的江西抚州,而张晓宇的家则在东方的大都市上海,两人方向迥异。考虑到张晓宇身体状况极其糟糕,精神也似乎极度萎靡,独自长途跋涉风险太大,袁薇犹豫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还是决定先陪同他返回上海,联系他的家人,确保他能够得到最妥善的安置和医疗照顾后,自己再辗转返回抚州。
分别时,戚睿涵走到李大坤身边,低声叮嘱道:“大坤,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那边的事……牵扯太大,也太离奇,先别跟家里细说,就含糊过去,免得他们担心,也解释不清。”
李大坤憨厚地点点头,脸上是历经沧桑后依旧保有的那份淳朴。他抬手拍了拍自己背上那个看起来有些陈旧、却依旧被他视若珍宝的行囊,里面装着他从另一个时空带回来的、几样特殊的调料和他惯用的一口小锅。他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和煦如同春日阳光的笑容:“我知道,睿涵。你们也多保重。有机会……等大家都安顿好了,我再给你们做正宗的山西刀削面。”
他的目光在戚睿涵和略显不安的董小倩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种过来人的、饱含感慨的温和,随即转过身,迈着依旧沉稳如山的步伐,坚定地走向了长途汽车站的入口,那宽厚的背影很快便融入了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仿佛一滴水汇入了大海。
戚睿涵、白诗悦带着对一切都充满陌生感的董小倩,登上了前往威海的高铁。当流线型、宛如白色巨鲸般的列车悄无声息地启动,平稳地加速,窗外的景物开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向后飞掠,化为一片模糊的色块时,一直努力维持着表面镇定、遵循着戚睿涵“少看少问、紧跟步伐”叮嘱的董小倩,终于忍不住微微睁大了那双清澈的杏眼,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身前座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董小倩看着窗外那些整齐划一、如同棋盘格般的农田;看着那些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在阳光下闪烁着玻璃和金属光泽的摩天大楼;看着那些横跨山谷、连接两岸、结构精巧得如同神迹的连绵桥梁;以及列车瞬间驶入的、吞噬一切光亮的幽深隧道。她感受着身下车厢那几乎察觉不到的、如同滑行般平稳的运行质感,以及那快得令她呼吸微窒、甚至产生轻微晕眩的速度,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彻底的失语状态。这远比之前的海滩、城市的远景更要直观和冲击心灵。
她转过头,看向坐在身旁的戚睿涵,嘴唇轻轻翕动了几下,仿佛需要积攒一些勇气,才用极小、带着气音的声音问道,依旧习惯性地称呼戚睿涵在古代时,由吴三桂为其取的表字:“元芝……这,这便是后世的……车驾吗?竟如此……如此迅捷平稳,犹胜奔马千百倍不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戚睿涵看着她眼中那纯粹的不敢置信和寻求解答的渴望,心中微软,泛起一丝混合着怜惜与无奈的柔情。他温和地耐心解释道:“这个叫‘高铁’,是利用电力驱动的一种交通工具。在我们这个时代,这已经是很普遍、很普通的出行方式了。从这里到威海,几百里的路程,若在以往,车马劳顿可能需要数日,但现在,大概只需要一两个……嗯,一两个时辰多些就能到了。”他下意识地想用“小时”,又迅速改成了她能理解的“时辰”。
“电力?”董小倩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完全陌生的核心词汇,眼中的疑惑更深,如同蒙上了一层迷雾,“便是……雷公电母所司之物?竟能被凡人所用?”她试图用自己认知体系中最接近的概念去理解。
“嗯……可以这么类比,但又不完全相同。”戚睿涵努力寻找着她能理解的表述,“是一种我们发现了规律、可以制造和控制使用的能量,看不见摸不着,但可以通过这些金属线路传输,”他指了指车厢壁,“驱动像高铁这样的机器运转。就像……就像我们驯服了闪电,让它为我们安全地工作。”这个解释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提供了一个理解的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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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被窗外那飞速倒退的、光怪陆离的景象所牢牢吸引。那些她无法理解的巨大工程(高压电塔、风力发电机组)、整齐划一的社区、飞驰而过的对面列车,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时代的强大与陌生。这个世界,与她所熟知的那个依靠舟车马匹、烛火油灯、人力畜力的时代,差距之大,已非天壤之别可以形容,那简直是仙凡之隔。她感觉自己仿佛不是简单地跨越了空间,而是直接坠入了数百年后的、只在志怪小说中存在的未来世界。那种源自认知基座被彻底撼动的、强烈的时空错位感和渺小感,比之前穿越时空隧道时带来的生理不适更为深刻和持久。
白诗悦坐在对面,看着董小倩那副小心翼翼、如同初生幼鹿般对一切都充满戒备与惊奇的模样,觉得既新鲜有趣,又不由得生出几分心酸与同情。她主动拿出自己的智能手机,解锁屏幕,调出相册里拍摄的威海海滨、城市街景、特色美食的照片和高清视频,凑到董小倩身边,热情地给她展示和讲解起来。
董小倩看着那块不过巴掌大小、光滑如镜的玻璃屏幕上,竟然能显示出如此清晰逼真、色彩鲜活、甚至还能动(视频)的图像,更是惊讶得几乎屏住了呼吸。她只敢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触碰那冰冷的屏幕,仿佛怕自己稍微用力,就会惊扰了里面那些栩栩如生的“画中景”,或者弄坏了这件不可思议的“宝物”。
抵达威海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与城市渐次亮起的璀璨灯火交织在一起。威海的火车站远比舟山的更为宏大和现代化,人流量也更大。董小倩亦步亦趋地紧跟着戚睿涵,看着候车大厅里光滑如镜的地砖、高耸的穹顶、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信息、行色匆匆拖着各式各样行李箱的旅客,以及广播里传来的清晰女声,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处不在的、属于这个高效而忙碌时代的压迫感与新奇感。
戚睿涵的家位于威海市区一个不算崭新,但物业管理良好、环境颇为幽静的高层住宅小区。他的母亲戚菲菲是一位单亲妈妈,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与拼搏,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但定位精准、颇有格调和口碑的文创产品公司,主打挖掘和设计威海本地文化与海洋元素的衍生品,生意一直做得不错,因此家境颇为殷实,为儿子提供了优渥的成长环境。
听到钥匙转动门锁那熟悉的“咔哒”声,戚菲菲早已迫不及待地迎到了玄关门口。她是一位四十多岁、保养得宜、气质干练中不失温和的女性,穿着简约而得体的浅灰色家居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积攒了一周的担忧和此刻终于放松下来的期待。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地进来,身边除了熟悉的白诗悦,还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气质独特的陌生女孩,她明显松了口气,但那双阅人无数的眼中,又不可避免地增添了几分谨慎的探究。
“妈,我们回来了。”戚睿涵放下手中简单的行李,给了母亲一个短暂而有力的拥抱,感受着来自亲人的、熟悉的温暖气息。
“阿姨好!”白诗悦也立刻乖巧地扬起笑脸打招呼,她早已是戚家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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