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裂帛玉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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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过官道上尚未干透的露水,溅起细碎的泥点。戚睿涵骑在马上,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在晨曦中愈发显得巍峨雄壮、如同巨龙盘踞的关城。城楼上,“吴”字大旗和“顺”字旗号在微风中共同飘扬,这短暂而脆弱的平衡,能维持多久?他心中感慨万千,既有初涉历史、试图改变命运的兴奋与忐忑,也有对前路未卜的深深忧虑。
一路无话,众人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耽搁。数日后,风尘仆仆的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北京城。此时的北京,刚刚经历了一场王朝鼎革的巨变,虽然李自成下令安抚,严禁扰民,街市上也有了行人商贩,店铺也重新开张了不少,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种难以驱散的紧张和不安。昔日大明皇朝的煌煌气象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草莽新朝初立时的混乱与躁动。随处可见巡逻的大顺军士,他们大多头戴毡帽,衣着混杂,与北京城原有的京营兵卒、普通百姓显得格格不入。
戚睿涵和杨铭无暇他顾,也并未前往吴三桂在北京的府邸(以免触景生情或横生枝节),直接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客栈安顿好护卫,便匆匆前往皇宫递上吴三桂的拜帖和奏报。拜帖上写明是平西侯吴三桂的特使,有紧急军务禀奏(在奏报中,他们谨慎地隐去了陈圆圆受辱的具体情节,只含糊提及有关军纪及将领关系之要事,需面陈皇帝)。
听闻是镇守东方门户、手握重兵的平西侯特使到来,且事关紧急,李自成倒也没有怠慢,很快便在武英殿的偏殿召见了他们。
这是戚睿涵第一次见到这位历史上充满争议的农民起义领袖,大顺王朝的开国皇帝。李自成端坐在龙椅上,并未穿着过于华丽的龙袍,只是一身较为精干的戎装常服,外罩一件明黄色的袍子。他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粗壮,面容黝黑,带着常年征战风吹日晒留下的深刻印记,眼神锐利,开阖之间精光闪动,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属于创业枭雄的气势。他身旁站着几位文臣武将,其中一人身材极为魁梧,满脸虬髯,眼如铜铃,眼神桀骜不驯,穿着华丽的铠甲,正是权将军、汝侯刘宗敏,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铁塔,散发着逼人的压迫感。另一侧则是一位身着文官服饰,气质相对儒雅,但眉宇间也带着一丝疲惫和审慎的中年人,乃是新近归附的大顺朝大学士龚鼎孳。
戚睿涵和杨铭依礼参见,口称“陛下”。李自成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陕北口音,开门见山:“平西侯派二位特使星夜前来,所奏何事?可是关外清虏又有异动?多尔衮那厮不安分了?”他更关心来自关外的威胁。
杨铭看了戚睿涵一眼,示意由他主说。戚睿涵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面对历史人物和紧张气氛带来的心悸,上前一步,再次躬身,语气沉痛而克制:“启禀陛下,关外清军目前暂无大规模异动。臣等此次冒死前来,实是受平西侯吴三桂所托,为一件……关乎侯爷家门不幸,更关乎大顺军纪国法之威严、关乎前线将士军心稳定之大事,向陛下陈情,恳请陛下圣裁!”
“家门不幸?军纪国法?”李自成微微皱眉,粗黑的眉毛拧在一起,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刘宗敏,“平西侯有何家事,需要千里迢迢派人到朕面前陈情?但讲无妨。”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几位文臣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刘宗敏似乎也察觉到了来者不善,粗重的眉毛挑动了一下,抱着胳膊,冷冷地注视着戚睿涵,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审视。
戚睿涵不卑不亢,将他早已在腹中打了无数次草稿的陈述,清晰、克制、却又带着足够分量地说了出来。他将刘宗敏如何擅闯平西侯府,如何仗势欺人,如何奸污陈圆圆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既没有过分渲染情绪化的词汇,也没有遗漏任何关键细节,尤其强调了此举对吴三桂个人尊严的践踏和对新附将领军心的动摇。他最后说道:“平西侯感念陛下招揽之恩,深沐皇恩,受封以来,恪尽职守,兢兢业业,日前更于关下击退犯关清虏,以表忠忱之心,天地可鉴。然则,夫人于京城府邸,光天化日之下受此奇耻大辱,于平西侯个人而言,乃痛彻心扉之恨;于军队而言,则足以动摇归附将士之军心,寒天下投诚者之胆魄。侯爷命臣等冒死前来,别无他求,只想向陛下请教,此事当如何处置?刘将军此举,究竟是代表大顺朝廷对降将的既定态度,还是其个人跋扈嚣张,违逆陛下恩威,败坏大顺法纪?”
话音落下,偏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几位文臣面露惊骇,偷偷觑向李自成和刘宗敏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刘宗敏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由红转青,由青转黑,他猛地踏前一步,地面似乎都为之震动,指着戚睿涵,声如洪钟地喝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安敢在此信口雌黄,胡言乱语,污蔑本侯!我看你是活腻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向戚睿涵压迫过来。
戚睿涵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但他咬牙挺住,目光毫不退缩地迎向刘宗敏,坦然道:“刘将军,臣等所言,句句属实,敢以性命担保。平西侯府上下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圣明,可随时派遣得力之人前往府中查验,一问便知!”
李自成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并没有立刻去看刘宗敏,而是死死盯着戚睿涵,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你所言,可是实情?若有半句虚言,可知欺君之罪?”
“臣等纵有熊心豹子胆,亦不敢在此等关乎侯爷声誉、关乎大顺军国大事上,妄言一字。所言一切,皆可对质。”戚睿涵斩钉截铁地回答。
“陛下,”刘宗敏见情况不妙,急忙转向李自成,虽然语气依旧强硬,但眼神中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色厉内荏,“休要听这小儿一面之词。那陈圆圆不过一介歌姬出身,身份卑微,末将……末将那日与诸将饮酒,多喝了几杯,一时……一时兴起,酒后失德罢了。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陛下正当用人之际,岂可因一女子之事,便苛责我等追随陛下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兄弟?”他试图将事情轻描淡写,定性为“酒后失德”,并用自己的功勋和“老兄弟”的情分作为挡箭牌,绑架李自成。
“功臣?老兄弟?”李自成尚未开口,一旁的大学士龚鼎孳却忽然出声。他语气平和,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寂静的偏殿中清晰地回荡,“刘将军,功臣便可无法无天,罔顾国法军纪了吗?老兄弟便可恃功而骄,行此悖逆人伦、损害国家大计之事了吗?”
他转向李自成,深深一揖,拱手道:“陛下,臣想起一段前朝旧事。昔年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起兵反元,其亲侄朱文正,战功赫赫,尤以镇守洪都,力抗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围攻八十五日而不破,功盖诸将,堪称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然其后因赏赐不满,心生怨望,骄纵不法,联络张士诚,意图投敌。朱元璋得知后,虽心痛如绞,肝肠寸断,忆及往日情分与赫赫战功,亦曾泪流满面,然最终仍毅然将其召回,罢免一切官职,严厉斥责,最终幽禁至死。太祖高皇帝为何如此?正因法不容情,军纪如山。功是功,过是过,功过岂能相抵?若因功高便可徇私,则国法荡然,军纪无存,上行下效,纲纪败坏,何以服众?何以立国?何以安天下归附之心?”
龚鼎孳引用的这个历史典故,极具分量。朱文正的地位、功劳以及与朱元璋的亲缘关系,远非刘宗敏可比,而朱元璋那铁面无私、甚至显得有些残酷的处置,更是彰显了开国君主维护法纪、巩固统治的至高原则。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李自成的心上,也彻底堵住了刘宗敏以“功勋”自辩的嘴。
刘宗敏顿时语塞,张了张嘴,脸憋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怒视着龚鼎孳和戚睿涵。
李自成的脸色变幻不定,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出身草莽,重义气,深知这些老兄弟们跟着他一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有多么不易,对刘宗敏这样的核心骨干,更是有着深厚的情谊。但如今,他已不是那个流寇首领“闯将”,而是大顺王朝的开国皇帝,是立志要取代明朝、坐拥天下的新君。他深知,要想坐稳这江山,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只讲兄弟义气,必须建立秩序,树立权威,严明法纪,不能再任由部下如同往日流寇般肆意妄为,否则,他与那腐朽的明朝又有何异?吴三桂新降,其态度和麾下的关宁铁骑,直接关系到山海关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大顺北疆的稳定,甚至关系到能否抵御关外虎视眈眈的清军。若此事处理不当,寒了吴三桂之心,逼反了他,那后果……李自成简直不敢想象。届时,刚刚到手的大顺江山,可能顷刻间便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更何况,龚鼎孳的话点醒了他,纵容刘宗敏,就是自毁长城,就是向天下人宣告大顺军纪涣散,言而无信,将会寒了所有可能归附的文臣武将之心。
他脑海中再次闪过戚睿涵刚才那尖锐的提问——“是代表大顺朝廷对降将的态度,还是其个人跋扈?” 这几乎是在逼他立刻做出选择,是在江山社稷与兄弟私情之间,划下一条清晰的红线。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整个偏殿。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李自成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属于帝王的、冰冷的决绝和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最后一丝犹豫和温情,消失了。
“刘宗敏。”李自成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沉重的寒冰,砸在寂静的地面上,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刘宗敏心中猛地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躯,应道:“末……末将在。”声音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可知罪?”李自成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如同数九寒天的风。
“陛下……末将,末将……”刘宗敏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在李自成那迫人的、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下,在那巨大的、代表着皇权的压力面前,他终究没能再说出辩解的话,他颓然地低下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闷声道,“末将……知罪。”
“你随朕起于草莽,自陕北而转战中原,屡破坚城,血战无数,立下汗马功劳,朕,不曾忘。”李自成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追忆,有痛惜,但更多的是决绝,“但正因如此,你更应知晓分寸,恪守臣节,严于律己,为诸将表率,为天下降臣表率。而非倚功自傲,目无法纪,行此禽兽之举,坏朕招抚大计,损我大顺军威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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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说一句,刘宗敏的头就更低一分,那魁梧的身躯竟显得有些佝偻。
“平西侯新附,其心未稳,朕方以高官厚禄、推心置腹以待之,望其能为朕镇守国门。你此举,是要将山海关和数万关宁铁骑,亲手推给东虏吗?”李自成的语气陡然变得极其严厉,如同雷霆震怒,“若因你一己之私欲,一时之荒唐,导致边关失守,清虏入寇,践我华夏山河,这千古罪责,你刘宗敏,担当得起吗?”
刘宗敏浑身剧烈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如同溪流般瞬间湿透了他的内衫,巨大的恐惧和悔恨攫住了他。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闯下了何等大祸,这已不仅仅是个人作风问题,而是关乎国运的滔天大罪!
李自成闭上眼,再次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不忍都排出体外,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封的决然:“念你往日功勋,随朕多年……朕……留你一个全尸。”
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判决:“来人,取剑来。”
一名内侍躬身,捧着一柄装饰华丽、象征着权力和生杀予夺的宝剑,迈着无声的脚步,走到刘宗敏面前,低头高举过顶。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沉默。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赐剑自尽,这是对功臣最后的体面,也是最无情的终结。刘宗敏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又抬头看向龙椅上那熟悉又陌生的皇帝大哥,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中充满了绝望、不甘、悔恨,以及一丝深深的茫然。最终,他脸上闪过种种复杂难言的神色,终究还是伸出那双曾经挥舞着沉重兵器、杀人无数的、此刻却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柄沉甸甸的宝剑。
他环顾四周,昔日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并肩作战的同伴,如今要么深深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要么目光冷漠,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他知道,大势已去,皇帝的心意已决,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陛下……保重。”刘宗敏嘶哑地、艰难地说出最后四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即,他猛地拔出宝剑,寒光在略显昏暗的殿内一闪而逝,带着一抹决绝的凄艳,狠狠地划向自己的脖颈。鲜血,如同红色的喷泉,瞬间迸溅而出,染红了他华丽的铠甲,也染红了他脚下的金砖地面。那庞大如同铁塔般的身躯,摇晃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激起细微的尘埃。
戚睿涵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难以言喻。一个在历史上叱咤风云、勇冠三军、最终结局却众说纷纭的人物,就这样以一种近乎“被赐死”的方式,仓促地落幕了。他并没有多少复仇的快意,反而有一种历史的荒谬感和沉重的悲凉。一条鲜活而强大的生命,就这样为了政治的需要,为了权衡利弊,为了那看似虚无缥缈却又实实在在的“大局”,而成为了牺牲品。但他知道,刘宗敏的死,在此刻是必要的,它像一颗被果断拔掉的毒牙,暂时堵住了历史的缺口,避免了吴三桂立刻倒向清朝,避免了那最坏的可能立刻发生。
李自成看着刘宗敏倒下的尸体,默然了片刻,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帝王的威严,挥了挥手,示意殿外的侍卫进来,将尸体迅速抬下去处理,清理血迹。他再看向戚睿涵和杨铭时,脸色已恢复平静,只是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疲惫和复杂。
“回去告诉平西侯,”李自成的声音恢复了洪亮,带着一种安抚和承诺的意味,“刘宗敏罪有应得,朕已依军法国法,严加处置。望平西侯勿再以此事为念,安心镇守山海关,朕对他信赖如初,绝无二意。山海关一切军务,仍由他全权处置。至于陈夫人……朕会即刻下旨安抚,并厚赐财物珍宝,以表朝廷歉意,弥补其所受之苦。”
“陛下圣明,臣等代平西侯,叩谢陛下天恩!”戚睿涵和杨铭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齐声应道,恭敬地行了大礼。戚睿涵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李自成此举,虽然狠辣决绝,甚至有些无情,但确实在关键时刻展现了一个意欲有所作为的开国君主应有的魄力、决断和安抚手段。至少,他做出了最符合当前大局利益的选择。
消息由快马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山海关。
当吴三桂得知刘宗敏竟被李自成赐死,并且李自成不仅严明法纪,为其主持了公道,还下旨安抚陈圆圆,重申对他的信任时,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个时辰没有出来。那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屈辱,在听到刘宗敏伏诛的消息时,终于得到了一个宣泄和补偿的渠道。他沉默了很久,才对闻讯赶来、等候在门外的吴襄、吴国贵等人说道,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沙哑:“李自成……能如此不徇私情,果断处置刘宗敏,也算给足了我吴三桂面子,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刘宗敏已死,此仇……也算是报了。此事,就此作罢。传令下去,今后任何人不准再议论此事,违令者,军法处置。我吴三桂……仍是大顺的臣子。”
他走到院中,此时已是黄昏,残阳如血,将天空和巍峨的关城都染上了一层凄艳的红色。他望着北京方向,目光极其复杂,有恨意消解后的空洞,有对未来的迷茫,也有一种沉重的、被迫接受的平静。那足以“冲冠一怒”、改变历史进程的引信,被戚睿涵的劝谏和李自成的处置,共同掐灭了。至少,暂时是如此。
历史的车轮,在戚睿涵这只意外闯入的、来自未来的蝴蝶奋力扇动翅膀之下,似乎微微地、惊险地偏离了原本那条充满血与火、充满民族屈辱的轨道,驶向了一片未知的、迷雾重重、却或许蕴含着一线生机的未来。
戚睿涵静静地站在吴三桂身旁,同样望着南方那被夕阳浸染的天空。他知道,刘宗敏的死,仅仅只是闯过了第一个,或许也是最急迫的一个关卡。南明的弘光朝廷正在南京建立,内部倾轧不休;关外,睿亲王多尔衮率领的满清八旗仍在磨刀霍霍,绝不会因山海关一时的平静而放弃入主中原的野心;而大顺政权内部,也潜藏着种种难以解决的矛盾和问题……更多的、更复杂的挑战,如同海面下的暗礁,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们。
但他看着身旁这位历史上毁誉参半、此刻却选择了一条不同道路的兄长,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决心——既然能凭借微薄之力,改变吴三桂在关键时刻的选择,那么,或许他这个意外的闯入者,真的能在这个风起云涌、危机四伏的时代,凭借对历史走向的预知和超越时代的见解,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为这片多灾多难、却又坚韧不拔的华夏土地,奋力搏出一线不同的、充满希望的曙光。
前路漫漫,吉凶未卜,但他已别无选择,唯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