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流溯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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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粘稠、潮湿、带着陈腐铁锈和未知霉菌气味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两人。

排水管道内壁滑腻无比，直径狭窄，林枫背着苏婉，几乎是贴着管壁向下急速滑落！失重感猛烈袭来，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身体与金属管壁摩擦发出的刺耳噪音。

苏婉死死搂着林枫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背后，吓得连尖叫都发不出来。那个冰冷的黑盒硌在两人之间，仿佛一颗不安的心脏。

上方管道入口处，“深潭”使者那混合着愤怒与贪婪的尖啸和剧烈的能量爆炸声迅速远去，变得模糊不清。对方显然被暂时阻挡在了管道之外，或者正在寻找其他路径。

滑落持续了将近一分钟，这管道远比想象中更深。

终于！

噗通！

一声闷响，夹杂着水花溅起的声音。

巨大的冲击力从脚下传来，林枫闷哼一声，双腿弯曲，强悍的身体硬生生抗住了坠势，稳稳站在了一片及膝深的、冰冷刺骨的污水之中。

应急灯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损毁。绝对的黑暗笼罩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水流缓慢流动的汩汩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某种大型机械低沉运行的嗡鸣。

这里似乎是另一条更古老、更庞大的地下主排水渠。

“没……没事吧？”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剧烈的喘息，刚才的急速滑落几乎让她心跳停止。

林枫没有回答。他凝神静气，将刚刚经过黑盒能量初步修复和强化的感知力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开去。

感知穿透黑暗，勾勒出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宽阔的圆形渠道，直径超过五米，脚下是淤积的污水和杂物，两侧是斑驳的混凝土管壁，头顶穹顶很高，空气流通性很差，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异味。

暂时安全。没有立刻追踪而来的气息。

他稍稍放松了绷紧的神经，但警惕并未放下。那黑盒最后发出的特殊波动，绝对已经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更大的危机随时可能从任何方向袭来。

必须尽快离开水流，找到一个相对干燥隐蔽的地方休整，并弄清楚现状。

他背着苏婉，趟着冰冷的污水，向着感知中嗡鸣声传来的方向艰难移动。那里的空气流通似乎稍好一些。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在一处管壁凹陷、地势稍高的地方，他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检修平台，由锈蚀的钢架和混凝土板构成，暂时脱离了污水。

他将苏婉放下，自己也几乎脱力地靠在冰冷的钢架上，剧烈喘息。强行运转新生力量应对危机，再次牵动了并未痊愈的伤势，胸口阵阵发闷。

黑暗中，两人都沉默着，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苏婉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今天经历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过去十几年人生所能想象的极限。恐惧、迷茫、还有对身边这个危险男人的复杂依赖感，交织在她心头。

林枫则在快速复盘和思考。

黑盒。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来自苏婉父母的黑色盒子。

它不仅能疗伤、强化力量，似乎还有着自主意识，会发出信号。它到底是什么？“钥匙”？开启什么的钥匙？为什么“深潭”和高建国都如此疯狂地寻找它？

苏婉的父母，绝非凡人。他们能拥有并守护此物，必然牵扯极深。

或许……答案并不在别处，就在这个女孩身上。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在空旷的排水渠中回荡：“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苏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下意识地回答：“……就是……普通人……爸爸以前是工程师，妈妈是老师……”

“普通人？”林枫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普通人不会拥有那种东西，更不会因此丧命。”

苏婉的身体猛地一僵。

林枫继续逼问，语气不容置疑：“仔细回想。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话？关于盒子的？或者……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

他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刻刀，强行撬开苏婉试图封闭的记忆。

父母……

温暖的画面再次浮现，但这一次，一些曾被忽略的、不和谐的细节，也如同沉渣般泛起。

……父亲书房的抽屉底层，那个上了锁的、从不让她碰的小铁盒…… ……母亲有时会对着窗外发呆，眼神是她看不懂的忧伤和担忧…… ……几年前，似乎有几个穿着很奇怪、气质冷峻的人来过家里，和父母在书房谈了很久，气氛很压抑……父母之后几天都心神不宁…… ……车祸前一周，父亲突然开始收拾一些老照片和旧物，甚至……偷偷烧掉了一些文件……母亲那几天特别紧张，反复检查门锁…… ……车祸那天，他们原本不是要去那个方向的……父亲接了一个电话后，突然改变了路线，神情异常凝重……

一幕幕画面闪过，苏婉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她一直不愿深想，一直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