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不可能死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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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外面,舒冬至一放下蜜橘,蜜橘就撒了欢地开始奔跑。

舒冬至忍不住感慨道:“我不养狗就是怕没时间遛狗,我原先以为养了猫就能轻松一点,没想到我养的猫也需要遛。”

巩斯维老父亲欣慰:“咱们的蜜橘就是不一样。”

开了话头,舒冬至就不那么尴尬了,她慢慢地跟着蜜橘:“这叫什么?小狗咪?”

巩斯维失笑:“小猫咪可听不得这种话。”

舒冬至继续找话题:“现在我们很快就会找到装修的赞助商,应该马上就可以封窗了。”

巩斯维点头:“是啊,到时候蜜橘就可以在窗台上晒太阳了。”

舒冬至看了他一眼:“还有宠物按钮呢,我们得努力玩游戏挣钱给蜜橘早点安排上。”

巩斯维低垂着睫毛:“确实。”

不知道是不是舒冬至的错觉,她感觉巩斯维沉默了不少。

她说一句,他就接一句的。

笑得也有些勉强。

难道是被她亲恶心了?

可是她吃完早餐,喝完那些难喝的饮料后,都有好好漱口啊。

不过他也有可能是单纯地恶心她这个人……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问题她已经跟自己探讨过很多次了,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巩斯维肯定是喜欢她的。

那是什么原因让巩斯维沉默了?

仔细想想,是她第一次被控制的时候,巩斯维的表情就不对了。

难不成他是在担心她?

虽然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隐隐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那她等下恐怕就要让他伤心了。

不过,伤心之前,她想让他们都好好地再开心一次。

舒冬至停下脚步,朝巩斯维伸出右手:“巩斯维,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巩斯维盯着她的手心看了两秒,愣愣地把自己的左手放了上去。

舒冬至笑了笑,猛地拉着他在草坪上奔跑起来。

巩斯维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几乎是被她拖着的,但很快就跟上了她的脚步,跟她一起踏过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沐浴金色的阳光。

跑到蜜橘身边的时候,舒冬至拉着巩斯维的双手,让他跟着她围着蜜橘转圈圈。

围了一会儿后,舒冬至抱起蜜橘继续往远处跑,丢下一句:“快跑!”

巩斯维不明所以地跟上。

舒冬至跑了一段距离后,终于转身。

她朝后面看了看,没看到小狄和小李的身影,就放下蜜橘,然后把巩斯维拉到了旁边的大树后面。

巩斯维嘴角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你干嘛突然带我们跑到这里来啊?”

舒冬至平复了一下呼吸,严肃地看着巩斯维的眼睛:“巩斯维。”

巩斯维原本在类似于和舒冬至“私奔”的这种情形下所产生的兴奋,在看到舒冬至严肃的表情时,渐渐随着周身温度的升高而蒸发了。

他收起笑容,轻轻答了一声:“嗯。”

这一声轻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但莫名砸得舒冬至的心脏格外沉闷。

舒冬至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她转移视线:“我要跟你说一些事。”

巩斯维追随着她的目光:“你说。”

舒冬至的视线几经流转,还是停在了巩斯维的眼睛上:“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大学还没毕业,现在在休学。”

巩斯维静静地看着她。

舒冬至继续道:“我妈妈……失踪了,我在十一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她。

“我爸爸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我休学就是为了替他还债,参加节目也是想要攒钱给他还债。

“我弟弟年纪还小,还在上学,他的梦想是当歌星……

“然后,我有两个随时都会有危险的朋友,我要保护她们。”

巩斯维还是没有说话。

舒冬至斟酌着措辞:“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家庭情况很复杂,个人情况也很复杂,我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你……”

“你想让我知难而退?”巩斯维打断她,靠近一步将她逼靠在树干上,“那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强势,“舒冬至,你看着我的眼睛。”

这是巩斯维第一次叫舒冬至的全名,第一次这么强势。

舒冬至犹豫抬眸,对上巩斯维的视线:“……你要跟我说什么?”

巩斯维将之前的沉默撕碎:“我没上过大学,不,我从来没上过学。

“我妈妈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就死在我的面前。

“我爸爸是个变态,一直把我和我妈妈囚禁在地下室,我妈妈就是因为受不了他才会自杀的。

“我有一个哥哥,他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巩斯维强硬的外壳在舒冬至心疼的目光中彻底碎裂,露出了内里脆弱的灵魂。

他将脑袋轻轻靠在舒冬至的颈窝,闷闷的声音伴随着颤抖的呼吸,倾洒在舒冬至的耳畔:

“我有一个非常爱的人想要保护,她曾经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保护过我,而她现在可能遇到了危险,却想要推开我。”

巩斯维抬头,湿漉漉的睫毛扫过舒冬至的下巴:“你说,我该怎么办?”

舒冬至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一片柔软的羽毛挠了一下。

巩斯维几乎是把他所有的内心都剖析给她看了。

舒冬至动容之余,退缩的意味却更浓了。

她差点忘了,她和巩斯维之间还隔着一个顾雄端。

这个舒冬至整本小说里最害怕的人。

他是巩斯维的爸爸,巩斯维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舒冬至不怕他会伤害巩斯维,但舒冬至怕他会伤害她,以及她在乎的所有人。

以顾雄端疯狂的程度,要是以后舒冬至和巩斯维真的在一起了,不难想象顾雄端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目前舒冬至毫无还手之力,巩斯维也羽翼未丰。

两个光秃秃的刺猬要如何互相保护?

也许晚上的面具舞会,就是舒冬至将要面临的顾雄端的第一个劫难。

现在就算她愿意接受巩斯维的心意,顾雄端会同意她和巩斯维在一起吗?

小说里顾雄端就一直阻挠他们在一起,视她为蛊惑巩斯维的妖女。

现在她提前这么久喜欢上了巩斯维,顾雄端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这样认真想一通下来,舒冬至才彻底明白她和巩斯维之间到底有多少阻碍。

小说里他们尚且被逼到了半山腰上的别墅,这一次,也许就是悬崖。

在没有把握足够的能力之前,怎么自保?又如何保护别人?

他们的感情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怎么办?”舒冬至按着巩斯维的肩膀,把他推开了一步,“凉拌炒鸡蛋!”

巩斯维的身体晃了晃:“冬冬……”

舒冬至抱起蜜橘,背对着他:“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巩斯维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冬冬……”

舒冬至抽回自己的手:“我话已至此,你别再说了。”

她没有再停留,抱着蜜橘大步离去。

巩斯维恍惚之余,捕捉到了她脚步里的慌乱,还有她颤抖的睫毛上,那颗没有滴落的泪珠。

他攥紧了手指:“不可能……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