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今天这桌子,我亲手焊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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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没听完。

她盯着观测阵中那抹越来越亮的金光,喉结动了动。

那光里有山河令的气息,有陈默的命格波动,更有一丝......让她后背发寒的熟悉——像极了史书中记载的,昭德夫人最后一次出现在金銮殿时,袖中飘出的那缕光。

程雪的指尖在《山河志》的"始"字上重重一按,青铜观测阵的星图突然剧烈震颤,金芒如活物般窜出阵眼,在虚空勾勒出皇陵地宫的轮廓——最底层那间尘封二十年的密室,正泛着与昭德夫人当年相同的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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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马!"她抓起腰间的监察司令牌撞开殿门,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却吹不散她眼底的灼烫,"立刻去宰相府,面见苏大人!"

同一时刻,影阁暗桩的信鸽刚掠过宰相府飞檐。

柳如烟倚在雕花木窗后,指尖捏着半片染血的密报,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蓄势待发的夜枭。"东陵残党?"她低笑一声,指甲在"炸毁密室"四个字上掐出月牙印,"倒会挑时候。"袖中铜镜泛起微光,那是影阁分布在九城的耳目在传递消息——她要让这密信的"泄露",变成撒向残党的诱饵。

三日后辰时,皇陵神道的青石板还凝着霜。

陈默拄着根半截枣木拐杖,一步一步往上走。

他没穿道袍,粗布短打被晨风吹得贴在身上,可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细密的金纹,像有人用金线在石缝里绣出山河脉络。

守陵的老卒揉了揉眼,刚要喝问,却见金纹爬到他脚边便停住,像是怕惊着他似的。

"来了。"陈默望着前方朱红宫门轻声道。

他能听见门后十道急促的心跳,能闻见火药引子特有的硫黄味——那是东陵死士藏在暗格里的炸药。

拐杖在掌心转了个圈,他想起昨夜苏清漪塞给他的温热手炉,想起柳如烟递来的密报上,用胭脂点的三个小字"我信你"。

"轰!"

十道黑影破墙而出时,陈默的拐杖已经抡圆。

《六甲神装诀》的内劲顺着地脉窜入地下,冲击波撞在金纹上,像拳头砸进棉花里。

为首的死士瞳孔骤缩,刚要拉第二道引信,却见陈默抬眼——那目光不似从前藏着刀鞘,倒像直接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我妈埋的祖宗,轮得到你们吗?"陈默的声音比北风还冷。

他屈指一弹,枣木拐杖破空而出,精准钉死了死士的手腕。

炸药包"当啷"落地,死士疼得滚在地上,却不敢抬头看他。

陈默走上前,靴底重重碾过引爆机关,青砖碎成齑粉,"告诉你们主子,这局,我三年前就布下了。"

密室石门"吱呀"作响时,程雪的监察司令牌还揣在陈默怀里。

他望着悬浮在密室中央的玉玺,浑圆的玉身流转着青金二色,像块凝固的星河。

那光扫过他心口时,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他睡觉前用指尖点他心口:"阿默,这里要装得下山河。"

"清漪。"

苏清漪的裙角扫过门槛时,陈默刚好接住缓缓落下的玉玺。

她身后跟着九大军镇的旗主,张铁牛的铠甲还沾着晨露,镇南王的玉佩撞在剑鞘上叮当作响。

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陈默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宰相府扫院子,她从他身边经过时,裙角带起的风里有桂花香。

"给你。"他把玉玺递过去。

苏清漪指尖刚碰着玉身,密室里的金芒突然暴涨,在两人之间织出半透明的契约纹路。

"这东西,不该属于一个人。"陈默退后半步,让九镇旗主的影子也落进光里,"从今往后,它由'执刀共治'议会掌管。"他转身走向门外,阳光正爬上他的肩头,把影子拉得老长,"妈,你说让我改规则......现在,我把这张桌子,焊死了。"

钟楼的晨钟在这时敲响。

第一声传到城门口时,卖炊饼的老汉正把最后一笼饼递给守城兵;第二声掠过宰相府飞檐时,柳如烟的铜镜映出影阁暗桩传回的消息——东陵残党头目在城南酒肆被捕,怀里还揣着没送出去的密信;第三声撞进龙脉监察司时,程雪望着观测阵里稳定下来的星图,终于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抚过案头新写的《山河志·新篇》。

只是没人注意到,京城最西头的破庙檐角,一只灰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它爪下系着的密信被晨风吹开一角,隐约能看见"李昭阳"三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