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正义的重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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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樟树的叶子被风卷得轻晃,斑驳的光影落在黎明攥紧的相册上,封面的磨损痕迹在阴影里格外明显。

独孤落收剑入鞘的声音“咔嗒”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往前走了半步,冷硬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剑帝宫的教义里,从没有‘同情异类’的说法。”

独孤落的手指搭在赤霄剑的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江梓羽的身体已被混沌渊魔气侵蚀,一半晶体化,皮肤下流淌紫魔气,手臂化为利爪,这不是人类,是‘半魔异化体’。”

“《剑经》有云,‘魔染之躯,留之必祸’,他现在保留理智,不代表永远保留,一旦失控,波及的凡人会比暗宗陷阱里的科研人员多十倍、百倍。”

他看向黎明,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同:“你亲手动手,是让他少受折磨,也是守住龙战组的职责。”

“若换做其他部队,只会用重武器轰杀,让他连最后一点人类的尊严都留不下。同情是剑心的破绽,斩妖除魔,本就不该有犹豫。”

宋依安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她攥紧了腰间的玉清昆仑扇,扇柄上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独孤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坚定,“江梓羽是英雄!他救过二十多个孩子,救过科研人员,他变成这样,是因为‘寻渊’任务,是为了守护这个国家!”

“现在就因为他外形恐怖,就要被冠上‘不稳定因素’的罪名处决?这不是正义,这是卸磨杀驴!”

她掏出手机,翻出之前赵琳画的金色太阳画,画面上的太阳在晨光里发亮:“爹爹教过我,‘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可现在所谓的‘天道’,就是让英雄死在自己人手里吗?”

“《庄子》里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难道因为高层掌握着‘大局’,就能随意决定一个英雄的生死?”

独孤落皱起眉,语气更冷:“师妹,你太天真。人类与魔的界限,从来泾渭分明。”

“他体内的魔气已经与经脉融合,除非剖心挖骨,否则无法清除,你能保证他永远不失控?你能承担他失控后,成千上万凡人死亡的后果?”

“我……”

宋依安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她知道独孤落说的是现实,可她无法接受这种“用少数人牺牲换多数人安宁”的逻辑,就像当初无法接受魔帝说的“狼吃兔子”,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玉无极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他挠了挠头,语气带着急切:“别吵了,咱们能不能想个折中的办法?比如……永久封印?”

“把江梓羽送到昆仑的‘镇魔池’中,那里有龙脉镇压,魔气跑不出来,等以后找到净化的办法,再救他不行吗?”

黎明抬起头,眼底满是疲惫的苦笑:“我不是没想过。李组长已经联系过玉虚子宗主。”

“他说‘镇魔池只能镇压纯魔,江梓羽半人半魔,魔气与人类理智纠缠,镇压只会加速他的异化,甚至可能让镇魔渊的封印松动’。”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高层也说了,‘永久封印需要专人看守,耗费的人力物力远超处决,而且风险不可控’,他们不愿意赌。”

玉无极的肩膀垮了下来,他看着宋依安泛红的眼眶,又看着黎明苍白的脸,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可……可就这么杀了他,也太不公平了吧?他明明还在抵抗魔气,还在守住人类的理智啊!”

“公平?”

黎明自嘲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磨损的龙战组徽章,徽章上的“龙”字已经模糊,“在‘大局’面前,公平从来都是奢侈品。三年前江梓羽救孩子的时候,没人跟他说‘公平’。”

“去年他冲暗宗大阵的时候,也没人跟他说‘公平’。现在他变成这样,‘公平’反而成了最没用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不知不觉间都落在了一直沉默的冰玄天身上。

他站在香樟树的阴影里,眼底的冰蓝色比平时更沉,甚至隐隐泛着一丝黑气,那是他体内魔血因情绪波动而躁动的迹象。

他想起了江梓羽的遭遇:一个英雄,为了守护凡人出生入死,最后却因为“形态不稳定”,要被自己守护的阵营处决。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魔血,想起了魔帝说的“你若选择守护凡人,我不阻拦”,如果有一天,他的魔血失控,会不会也被这些凡人高层视为“不稳定因素”,像江梓羽一样被“净化”?

“力量即正义……”

冰玄天忽然低声呢喃,声音沙哑,“之前我以为,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能守护想守护的人。可现在……”

他猛地捂住胸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转身对着旁边的灌木丛干呕起来。

那不是身体的不适,是从心底涌上来的恶心,恶心那种“为了多数人,就能轻易牺牲少数人”的逻辑。

恶心那些坐在高位上,用“大局”两个字轻飘飘决定英雄生死的高层,更恶心自己之前坚信的“守护凡人”,原来在凡人世界的规则里,如此脆弱可笑。

宋依安连忙跑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语气带着担忧:“冰玄天,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灵力波动太大了?”

冰玄天摇了摇头,直起身时,眼底的冰蓝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迷茫,指尖的黑气还在隐隐闪烁:“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我们之前守护的‘凡人’,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

黎明看着冰玄天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沉重:“别想太多了,这不是你们能改变的。”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张地图,铺在长椅上,黄浦江畔的标记用红笔圈了出来,“明天凌晨三点,我们会在黄浦江的轮渡上执行任务,江梓羽最近总在那一带徘徊,好像在等什么。”

“你们如果想去,就去看看吧,但别插手,这是龙战组的职责,也是我能为江梓羽做的最后一件事。”

说完,他收起相册和地图,转身朝着公园外走去。黑色的作战服在斑驳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上。

风又吹过香樟树,叶子的沙沙声像是无声的叹息。

宋依安看着黎明的背影,又看了看还在平复呼吸的冰玄天,握紧了手里的金色太阳画,画面上的太阳依旧明亮,可她却觉得,这光芒好像照不进此刻沉重的现实。

独孤落收起赤霄剑,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冷硬的背影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玉无极挠了挠头,蹲在地上,盯着自己的影子,嘴里喃喃自语:“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冰玄天靠在香樟树上,指尖的黑气渐渐散去,可眼底的迷茫却更浓。

他看着黄浦江的方向,想起了魔帝说的“善恶如光影,相生相存”

想起了玉虚子说的“平衡之道”,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在“凡人的规则”与“自己的道”之间,找到那所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