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珲春水煞·幽冥双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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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司门残片嘶鸣的余音尚未消散,珲春城的天色便骤然阴沉下来。原本蛰伏于地脉深处的咒渊,似被某种无形力量搅动,阴风裹挟着江底的腐腥味自图们江畔袭来。新任司门监察吴道倏然睁开双眼——青铜眼球转动时的嗡鸣声与他心脉共振,指尖破咒钉的温度陡然升高。
他知晓,那些被咒纹侵蚀的考古队员命脉中涌动的黑气,正化作一缕缕阴丝,向着江面翻涌的墨色浪潮汇聚而去。百年封印的裂隙,终于在秋雨第三日显露出狰狞的轮廓。
延边州的秋雨自三日前便笼罩珲春城,淅淅沥沥的雨丝中夹杂着腥咸气味,仿佛江底的腐尸气息被阴风搅动,弥散在空气中。吴道站在图们江畔的高岗上,衣襟早已被冷雨浸透,却浑然不觉寒意。
他望着江面翻涌的墨色浪潮,浑浊的水色间泛着诡异的幽蓝磷光,如无数鬼火在水下燃烧。江畔芦苇丛在阴风中簌簌作响,连风声都带着呜咽之声,仿佛千百冤魂在江底哀嚎。
江畔的泥滩上,散落着渔民生前遗落的渔网碎片,网绳被腐水浸得发黑,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吴道蹲下身,指尖轻触网绳,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窜入丹田。他蹙眉凝视,网绳上的暗红并非血迹,而是被阴火灼烧后留下的蚀痕。
远处,几艘倾覆的渔船残骸半沉在江中,船体斑驳的漆皮剥落处,隐约可见爪痕交错——爪印深如刀刻,边缘缠绕着黑气,显然非人力所能为。
“这江水的气味不对...”他低声自语,袖中铜钱占卜的卦象在掌心飞速推演。坎卦在下,坤卦在上,卦象交错成“师”卦——兵戈与水患并存,卦象边缘缠绕着一缕如蛇般游动的黑气,直指地府幽冥。
吴道眉头拧成川字,山术口诀脱口而出:“艮位筑堤,巽风镇浊!地脉听令,岩骨为甲!”话音未落,他掐诀引动地脉,远处山岩轰然崩裂,碎石如被无形巨手操控,凌空翻滚,最终在江岸前垒成一道弧形石阵。石缝间渗出青苔,阵纹如龙蛇游走,将黑潮暂时阻在阵外。
石阵中央立着一枚刻满符文的青铜镇石,此石乃吴道耗时三月以“熔金咒”将九种玄铁融合锻造,镇石上的“坤地守阵符”更是用他自身精血混合朱砂绘制。符纹入石后,石阵便能借大地之力生生不息,抵御阴潮侵蚀。
吴道以血为引,在镇石上划出符文,石面顿时泛起金光,与阴潮的幽蓝形成对峙之势。此刻,他袖中卜卦铜钱再度震颤,卦象显示此劫非独蜃蛟,另有阴兵将至。他忽想起师父临终所言:“地府阴司与山海异兽早有勾结,若见水煞异动,必防幽冥双劫。”
“吴先生!”珲春驻守的玄门弟子李青踏着泥泞赶来,衣袍上还沾着下游渔民求救时溅上的泥浆。他喘息未定,便指着江面急报:“三天前江水开始变浑,下游渔船一夜之间全沉了,渔民尸身上...身上竟有被利齿啃噬的痕迹,伤口泛着黑气,像是被阴火灼烧过!还有渔民魂魄被勾走,岸边至今飘荡着哭嚎声!”
吴道点头,目光却死死锁住江心蜃蛟。兽面在水下发出沉闷嘶吼,江水倒灌之力竟开始侵蚀石阵根基。他忽觉袖中卜卦铜钱剧烈颤动,掐指再算:“子时三刻,蜃蛟鳞甲最弱...但此刻阴水已引动地府,怕是要双劫齐至!李青,你速去东北角布‘九转镇魂阵’,以防阴兵从卦象裂隙中钻出!切记,阵眼需用三枚‘玄阳钉’镇住坎位,否则阴魂会借水脉遁逃!”
李青闻言面色凝重,却不敢迟疑。他抽出腰间卦盘,盘上刻着吴道亲传的“八卦连环纹”,此阵可借地气生八卦幻象,困敌于无形。他奔至东北角,掐诀念咒:“乾坤借法,三清护体!离火守南,坎水镇北!九转轮回,魂锁九幽!”咒语声落,卦盘坠地,阵纹如蛛网蔓延,地面泛起淡金光,将一角天地隔绝。
阵成之际,李青又取出吴道赠予的“玄阳钉”——钉身以雷击木与阳铜锻造,专破阴脉。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钉上,钉尖立刻迸发金光,钉入地脉深处。钉入地脉的刹那,远处阴风骤起,李青身后陡然浮现数十黑影。地府勾魂使手持锈铁锁链,每一步踏出都在地面留下腐液痕迹。
为首鬼将披甲戴冠,眼眶中幽蓝火焰跳跃,声如朽木摩擦:“阳间道士,蜃蛟乃地府钦定水吏,尔等阻其复苏,便是违阴律!今日尔等魂魄,皆归冥河司!”鬼兵锁链挥舞,黑气如毒蟒扑向李青。
吴道冷笑,命术与相术同时施展。他掷出三枚生辰铜钱,铜钱在空中划出命理轨迹,鬼将的生平瞬间浮现:生前乃贪腐水官,溺毙河中后魂魄被地府炼成傀儡,命线早断于戊戌年。
他抬眼直视鬼将,断言道:“你生前贪墨河税,害死三百渔民,死后魂魄被地府剥去七魄,只剩一缕怨念供驱使...命线已断,还敢以‘官’自居?”
鬼将面具骤然裂开一道缝隙,黑气自裂缝中喷涌。吴道趁其心神动摇,甩出药囊,其中紫河车粉末遇阴风化为金芒,灼得众鬼嘶嚎。李青趁机抽剑,剑刃上已被他提前涂抹了吴道调配的“玄阴破煞膏”——朱砂、雄黄与黑狗血混合,专克阴魂。
他大喝一声:“玄门弟子李青在此!尔等阴兵,休得猖狂!”剑刃划过,鬼兵锁链竟被灼出焦痕。鬼将怒吼,挥链卷向李青脖颈,李青侧身闪避,锁链却如活蛇追袭,他急掐“遁形诀”:“巽风护体,形隐无踪!”身形骤然虚化,锁链击空,鬼将攻势顿挫。
江浪愈发汹涌,蜃蛟兽爪带着腥风直拍石阵。吴道跃至石阵中央,卜术卦盘摊开,指尖飞速推演蜃蛟的苏醒时辰。卦象显示,兽魂与地府阴脉的契结点在子时三刻,此刻兽体虽强,但旧伤未愈。他忽忆起师父所言:“玄门五术,终归一‘心’。”遂闭目凝神,将医、相、卜之术融汇——蜃蛟左鳍有前世渔民所刺的暗伤,此刻兽怒攻心,
命脉必随呼吸起伏。他低声念诵自创口诀:“水兽命门,呼吸为锁!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阴阳合击!玄武镇北,青龙护东!”骤地,他掷出七枚“玄冰缚妖链”——此符乃以长白山千年冰魄与玄铁炼成,符咒入水激起一片赤蓝光,瞬间缠住蜃蛟左鳍。兽爪拍击石阵的力道骤然减弱,鳞片被符咒灼出裂痕,痛吼震得江岸山石崩落。
地府鬼将见状欲逃,却被李青的九转镇魂阵困住。阵中幻象丛生,鬼兵纷纷陷入自相残杀。吴道追上一记“拘魂钉”,此符纸乃以极阳之血书写,贴鬼将额间,其魂魄如黑烟被吸入纸中,甲胄瞬间化为朽灰。众鬼兵失了主将,黑气溃散,被镇魂阵金光吞没。李青趁机挥剑,剑刃上新增的“破魂纹”专斩残魂,鬼兵残躯化为黑烟消散。
江浪渐息,吴道却不敢松懈。他拾起卦盘残片,裂纹如蛛网蔓延,中心指向延边州北境——那处必有更深的阴纹在蛰伏。此时李青踉跄而归,剑刃已残,却面带喜色:“阴兵困在坎门阵中,至少三日无法脱身!但鬼将魂魄被拘,地府必不会善罢甘休!”
吴道点头,望向江心。蜃蛟虽重伤遁入水底,但腐臭江水仍未恢复清澈。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玄土瓶”,瓶中装着取自长白山巅的净土,撒入江中。土粒遇水化作青雾,逐渐净化浊流。李青见状叹道:“吴先生的五术融通,实非我等能及。但此役之后,怕是地府不会善罢甘休。”
吴道摇头,忽觉袖中铜钱再度异动。他掐指推算,卦象竟显出一片混沌,黑气中隐有红光闪烁。他面色骤变:“不好!阴脉未断,蜃蛟苏醒只是前哨...地府在借其之力,唤醒更恐怖的存在!”
话音未落,江面忽又泛起涟漪。一具渔民尸身浮出水面,胸口竟插着一枚青铜令牌,背面刻着“冥河司”三字。吴道拾起令牌,指尖触到刻纹时,脑中轰然闪过幻象:幽暗河殿中,无数鬼吏正在炼制魂魄,一尊头戴九幽冥冠的身影立于高台,其面目却被黑雾笼罩,唯有双眼泛着与蜃蛟相同的血池红光。
河殿墙壁上,刻满扭曲的符咒,似与延边州北境的地脉纹路相呼应。幻象中,更传来沙哑的低语:“千年契约重启,水脉为引,百兽苏醒...”
“李青,将此令牌封存。”吴道收起幻象,将令牌收入囊中,掌心已被令牌阴纹灼出红痕,“明日北上,去和龙县。卦盘裂纹指向那处,必有更大的局。此次地府动用的‘冥河司’令牌...怕是牵扯到千年前的幽冥契约,他们要在延边州打开阴脉通道!”
李青闻言色变:“冥河司...传说乃是地府阴河的主宰,负责调度水煞阴兵。若真是他们介入,恐怕延边州的水脉都会被污染,化为幽冥血河!”
吴道望向天际渐隐的雨幕,袖中铜钱仍在颤动。他深知,这场与幽冥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江浪虽暂平,但北境的地脉深处,一股更阴冷的寒意正悄然蔓延。
远处山峦间,忽有夜枭啼鸣,叫声中带着不似活体的凄厉,仿佛地府鬼卒的哨声。李青握紧残剑,警惕道:“吴先生,今夜恐怕还有变故。阴兵虽退,蜃蛟的伤势未愈,说不定会引动其他异兽...”
吴道点头,掐诀加固石阵。此刻,江面腐水已退去大半,但深处仍泛着诡异的幽蓝。他忽想起师父临终时交付的那卷残破《地府秘录》,书中记载“冥河司”曾与上古山海异兽缔结血契,每逢地脉异动,便会借异兽之力打开阴界通道。
珲春一战,或许只是地府阴谋的冰山一角。他袖中铜钱再度异动,卦象显示北境方向有血色煞气冲天而起,卦象边缘竟浮现出蜃蛟兽纹与鬼吏符咒交织的诡异图案。吴道心中一沉,掐指推算:“卦象显‘双煞合流’之象...地府与异兽的契约,恐怕已深入延边州地脉根基!”
李青忽指向江心:“您看!那浮尸身上的伤口...”吴道凝目望去,渔民尸身胸口的齿痕并非寻常兽爪所致,伤痕深处竟渗出淡金血液,与腐黑血肉形成鲜明对比。他上前查验,指尖触碰金血时,忽觉血脉中传来灼痛,仿佛有某种古老血脉与之共鸣。他骤然惊觉:“这伤口...是山海异兽‘金鳞虬’的齿痕!蜃蛟苏醒,竟引动了其他上古兽魂!”
话音未落,江底传来沉闷轰鸣,似有巨物撞击江底岩层。吴道与李青同时掐诀防御,江面骤然掀起十丈巨浪,浪尖竟浮现一尊金鳞覆盖的兽首——虬角如刃,双目如熔金,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金鳞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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