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刻意疏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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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昭武城的轮廓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苍劲。

南之枝与雍景并肩走回城主府，远远便看见门口值守的护卫比平日肃穆许多，腰间佩刀在暮色中闪着冷光。

“王爷回来了！”雍景高声说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了然。

南之枝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一圈圈真切的欢喜。

连日处理城中事务的辛劳仿佛一扫而空，她甚至没等雍景，脚下步子不自觉的加快，最后几乎是带着雀跃的小跑，直奔楚怀蘅惯常处理公务的书房方向。

那扇熟悉的雕花木门就在眼前，南之枝甚至没想起要敲门，他们之间，早已习惯了这种无需通传的亲近。

她直接伸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扉。

“楚怀蘅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像春日里清越的鸟鸣，瞬间打破了书房内沉凝的空气。

楚怀蘅正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手中拿着一份卷宗，却显然并未看进去。

听到她的声音和推门声，他抬起头。

夕阳的余晖透过高窗，斜斜的落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却照不进他眼底。

没有预料中的笑意，没有风尘仆仆归来的热切，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一片沉寂的、近乎漠然的平静。

他看着她，如同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

南之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脚步也停在了门口。

她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份不同寻常的冷淡，但她还是走上前，带着一丝关切，习惯性的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额头：“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路上太辛苦，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指尖还未触及他的发梢，楚怀蘅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避开了半分。这个微小的动作，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的刺了南之枝一下。

“没事。”楚怀蘅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刻意拉开的距离感，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墙，“可能是赶路累了。”他垂下眼睑，目光重新落回那份毫无意义的卷宗上，不再看她。

没有久别重逢的温存，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甚至连一个安抚的眼神都吝于给予。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疏离和冷漠。

南之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心头的欢喜如同被冷水兜头浇灭，只剩下刺骨的冰凉和巨大的错愕。她定定的看着他低垂的侧脸，那线条冷硬得陌生，只字不言。

一下午的独处，楚怀蘅并非毫无所获。南之枝那番话如同冷水，浇醒了他。他痛苦的意识到，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法调和的鸿沟。

他无法保证此生只有她一人，这违背了时代规则，甚至挑战了皇权，他更无法抛弃责任彻底扎根昭武城。既然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绝对的厮守，那么，趁情愫还未深入骨髓，趁一切尚未开始，就到此为止吧。

他不想日后两人因这些无法解决的矛盾不断争吵、彼此折磨。长痛不如短痛。此刻的冷漠，是他笨拙却唯一能想到的“保护”方式。

保护她，也保护自己那颗已然动摇却注定要失望的心。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书房里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南之枝看着他刻意避开自己、只专注于卷宗的姿态，看着他周身散发出的拒人千里的气息，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