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茧成蝶心意定 金鳞终跃天门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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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参合庄的亭台楼阁之间。陆星痕独立于水阁露台，夜风拂动他额前的发丝，也拂动着他平静外表下汹涌的心潮。系统任务“挽救慕容复的童年”完成度已达65%，距离三个月的期限，仅剩最后不到二十天。那层束缚灵魂、扭曲心智的无形枷锁，已然松动，只差最后的关键一击，便能彻底崩断。

陆星痕思索：母亲的控制，根源于恐惧与执念。恐惧慕容世家血脉断绝，复国大业成空；执念于那镜花水月般的帝王梦。前期的努力，我已向她证明了我的能力与潜力，也让她看到了除了武力之外的道路。但还不够，必须让她清晰地认识到，我，慕容复，是一个拥有独立意志、能够为自己人生负责的个体，而非她实现执念的提线木偶。这最后一步，需要一场直指本心的“交锋”。

他回想起《无相心法》中更深一层的阐述：“破人执者，非强攻其念，乃示之以更广阔之天地，使其自悟其桎梏。” 强行否定母亲的执念只会激起更强烈的反弹，唯有让她自己意识到，她那套严苛的控制和单一的复国路径，或许并非唯一，甚至可能正在扼杀慕容家真正的未来。

机会来自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这一日，慕容诚面色凝重地带来一个消息：由参合庄主导、联合太湖周边多家商户共同组建的一支大型联合商船队，在北上途经长江险段“燕子矶”时，遭遇了一伙极其悍恶的水匪袭击！这伙水匪并非寻常毛贼，而是活跃在长江下游、号称“翻江九蛟”的巨寇，武功高强，手段狠辣，且与某些神秘势力有所勾连。商船队护卫损失惨重，价值近十万两的货物被劫，多名合作的掌柜和伙计被掳，要求巨额赎金。

消息传回，参合庄内一片哗然。这不仅是巨大的经济损失，更是对参合庄刚刚建立起来的商业信誉和江湖威望的沉重打击！若处理不当，刚刚兴起的商业网络可能就此崩盘，众多依附的商家也会离心离德。

慕容夫人闻讯，震怒异常。花厅内，气氛凝重得如同结冰。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慕容夫人凤目含煞，猛地一拍桌案，上好的紫檀木桌面瞬间布满裂纹，“连一支商船队都护不住！邓百川、公冶乾他们是干什么吃的？！还有那些合作的商户，招揽的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她周身散发出冰冷刺骨的杀气，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垂首站在下方的邓百川和慕容诚：“立刻点齐庄内所有好手，由我亲自带队，沿江而下，剿灭这伙胆大包天的水匪！我要让长江上下都知道，动我慕容家的东西，是什么下场！”

依旧是那熟悉的方式——以暴制暴，以雷霆手段彰显武力，维护威严。

邓百川和慕容诚面露难色，却不敢反驳。唯有陆星痕，在母亲盛怒之时，上前一步，躬身道：“母亲息怒。”

慕容夫人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复儿，你有何话说？莫非你认为，此事还应忍气吞声不成？”

“孩儿并非此意。”陆星痕语气平稳，仿佛并未被母亲的怒火影响，“翻江九蛟盘踞长江多年，势力根深蒂固，熟悉水道，且与各方关系错综复杂。母亲若亲自带领庄内主力前往，一来，庄内空虚，恐被宵小所乘；二来，长江并非太湖，我们人生地不熟，贸然深入，若陷入僵持或被其利用地利周旋，不仅难以速胜，反而可能损兵折将，折了我参合庄的元气；三来……此举动静太大，必然引来各方关注，若被有心人扣上‘私募兵力、跨境寻衅’的罪名，于大局不利。”

他分析得条理清晰，句句在理。慕容夫人眉头紧锁，怒火稍敛，但语气依旧冰冷：“那依你之见，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货物被劫，人员被掳，让我慕容家沦为江湖笑柄？”

“自然不能。”陆星痕抬起头，目光湛然，“武力不可或缺，但并非首选，更非唯一。孩儿以为，此事可分三路进行。”

他再次展现出他那超越年龄的谋略与沉稳：“第一路，明路。由邓大哥和公冶二哥，挑选五十名最精锐、擅长水战的庄客，乘快船沿江而下，不必急于寻匪决战，而是大张旗鼓，宣扬我参合庄救人之决心，震慑沿江宵小，同时探查翻江九蛟的准确巢穴、兵力分布，以及被掳人员的关押地点。此为‘示形’之举，牵制其注意力。” “第二路，暗路。请包三哥动用所有新建的情报网络，以及我们在北地商路初步建立的关系，不惜代价，查清这‘翻江九蛟’的真正靠山是谁？他们此次行动，是随机劫掠，还是有针对性的挑衅？其内部有无矛盾可资利用？” “第三路，棋路。”陆星痕目光微闪，“请诚叔立刻准备一份厚礼，并以母亲和我的名义，修书两封。一封送往金陵的魏国公府，陈述商船被劫，影响南北货殖，有损朝廷税赋，恳请其以维护漕运畅通为由，向沿江官府施压。另一封，送往两江按察使司，直接点明翻江九蛟为祸地方，劫掠商旅，证据确凿，请其履行缉盗安民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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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同时，让我们的人，在江湖上散出消息，言明参合庄愿出被劫货物价值的三成，悬赏翻江九蛟九位头领的人头，或提供其致命弱点、巢穴核心情报者，亦可获重赏。并且承诺，任何江湖朋友若能在救回人质、夺回货物中出力，参合庄必有厚报，并可优先获得与我庄商业合作之机会。”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听得邓百川和慕容诚目瞪口呆，连盛怒中的慕容夫人，眼神也由最初的冰冷，逐渐转为惊异，再到深深的沉思。

陆星痕的谋划，早已超脱了简单的江湖仇杀。他动用了官面力量、江湖悬赏、商业利益捆绑，将一次危机，变成了一个整合资源、展示肌肉、甚至清理潜在对手的舞台！他不仅要在武力上打击敌人，更要在势道上碾压对手，让其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你……你这是要……”慕容夫人喃喃道，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跟不上儿子的思路。

“母亲，”陆星痕语气坚定，“我慕容家欲成大事，不能仅囿于江湖仇杀。需懂得借势，懂得利用规则，懂得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翻江九蛟再凶悍，也不过是一伙水匪，他们能对抗我参合庄的刀剑，可能对抗朝廷的官军？可能对抗整个江湖的贪欲？可能对抗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的商业手段？”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母亲，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直接地阐述自己的理念：“孩儿所做一切，开拓商路，结交人脉，积累财富，研习文韬武略，并非忘却慕容氏的责任。恰恰相反，孩儿认为，唯有如此，方能真正积蓄起足以撼动天下的力量！先祖慕容龙城武功盖世，固然可敬，然其未能成功，或许……正是缺了这庙堂之上的运筹与江湖之远的根基！孩儿愿效仿先祖之志，但要走一条……更稳、更广、也更真实的路！”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花厅中炸响！

邓百川和慕容诚震撼地看着自家少主，只觉得他身影虽依旧年轻，但那气度与格局，已俨然有雄主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