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禅机暗藏无相功 迷雾渐开慕容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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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大和尚站在对面屋顶,月光洒在他光亮的脑门上,反射着微光。他身形看似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从屋顶栽下,但脚下却如同生根,稳如磐石。他灌了一口酒,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擦嘴,对着严阵以待的赫连先生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得晃眼的牙齿。

“赫连兄,别来无恙啊?这么大阵仗,欺负一个小女娃,也不嫌害臊?”

赫连先生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住道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显然认出了来人,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是你?!你这疯和尚,不在灵隐寺敲你的木鱼,跑来苏州搅什么浑水?”

“阿弥陀佛,”道济装模作样地宣了声佛号,眼睛却眯成了两条缝,“和尚我云游四海,普度众生,见不得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这苏州城风水不错,就是煞气重了点,过来吹吹风,散散晦气。”他目光扫过院中那些杀气腾腾的青衣客,最后落在阿朱身上,“这小丫头与和尚有缘,今日和尚保定了。赫连兄,给个面子?”

赫连先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深知这疯和尚看似嬉笑怒骂,实则武功深不可测,行事更是百无禁忌,是个极难缠的角色。若在此与他冲突,无论胜负,都势必会暴露行踪,打乱全盘计划。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忌惮,冷声道:“道济,此事与你无关,乃我‘北冥’私事,你休要多管闲事!”

“北冥?”道济和尚掏了掏耳朵,一脸茫然,“啥玩意?北海的冥府?和尚我只听说过北海有龙王,没听说有冥王啊?赫连兄,你莫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产生幻觉了?”

他这番插科打诨,把赫连先生气得几乎吐血,却又无可奈何。打?没把握,而且会坏大事。不打?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而且这疯和尚在此,终究是个巨大的变数。

伏在另一侧屋顶的陆星痕,心中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陆星痕快速思索:北冥?!他们自称“北冥”?! 这个名称……难道真的是……那个在原着后期才隐约提及、与逍遥派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神秘莫测的“北冥”势力?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了!而且,看这道济和尚的态度,似乎对“北冥”也颇为忌惮,或者说,知之甚详?这道济……他到底是谁?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活佛济公?可时间似乎对不上……还是说,这个武侠世界,本身就融合了一些其他的传说元素?

他感觉眼前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但又看到了更深、更广的未知。慕容家、云水剑宗、青云庄、北冥……这些势力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联?

就在这时,道济和尚似乎懒得再跟赫连先生废话,他对着阿朱招了招手:“小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和尚请你吃狗肉去,这地方的宵风冷飕飕的,没啥意思。”

阿朱虽然不知道这胖和尚是何方神圣,但见他似乎是在帮自己,而且武功高得离谱,立刻心领神会,脆生生应了一句:“哎!谢谢大师!” 说罢,身形一动,就欲向院外掠去。

“想走?留下!” 赫连先生身边那名使弯刀的汉子厉喝一声,身形暴起,刀光如匹练,直劈道济和尚!他显然是想牵制住道济,让手下擒拿阿朱。

“啧啧,火气这么大,肝火旺,得降降火。” 道济和尚摇头晃脑,面对那凌厉无匹的刀光,不闪不避,只是随意地抬起拿着酒葫芦的手,对着那刀光轻轻一引。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凌厉刀光,在接触到酒葫芦的瞬间,仿佛泥牛入海,所有的力道、杀气都被一股无形无相、柔韧至极的力量化去、引偏!刀锋擦着道济的衣角掠过,连根布丝都没割断!

那弯刀汉子只觉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旋转力道从刀身上传来,虎口剧震,弯刀险些脱手,整个人被带得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脸上满是骇然之色!

“移花接玉?不对!是……是‘斗转星移’?!” 赫连先生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慕容家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向陆星痕藏身的方向!

(内心):不好!被发现了!

陆星痕心中一惊,知道刚才自己因为道济和尚那神乎其技的一手而心神震动,气息泄露了一丝,被这赫连先生察觉了!

既然已被发现,再隐藏也无意义。陆星痕长身而起,青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身形飘然落下,如同片羽落地,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阿朱身前,将她护在身后。他目光平静地与赫连先生对视,体内云水内力缓缓流转,周身气息与这江南水乡的夜色融为一体,深不可测。

“慕容复?!” 赫连先生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虽轻,但气度已然不凡的少年,瞳孔再次收缩。他没想到,慕容家的正主,竟然也在这里!

道济和尚看到陆星痕,眼睛一亮,嘿嘿笑道:“哟?又来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慕容家的娃娃?嗯,根基打得不错,有点意思,比那个藏头露尾的老家伙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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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痕对道济和尚拱了拱手,不卑不亢:“晚辈慕容复,见过大师。多谢大师出手相助。”

“嘿嘿,好说好说。”道济和尚摆摆手,又灌了一口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赫连先生脸色变幻不定,看看深不可测的道济,又看看气息沉凝、显然得了真传的慕容复,心知今日之事已不可为。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怒和一丝不安,冷哼一声:“慕容公子,真是好雅兴,深夜来此,莫非也是看上了这批‘货’?”

陆星痕淡然一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锐:“赫连先生误会了。苏州乃是我慕容家立足之地,容不得宵小之辈在此兴风作浪,图谋不轨。尤其是……打朝廷贡品的主意,形同造反,会牵连无数无辜百姓。我慕容复,不能坐视不理。”

他这话,既是表明立场,也是敲山震虎。

赫连先生眼神一寒:“慕容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陆星痕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赫连先生,你们采购的桐油硫磺,难不成是用来放烟花玩的?”

赫连先生心中一沉,对方连这个都知道了!看来计划泄露的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他知道再纠缠下去已无意义,反而会陷入更被动的局面。他深深地看了陆星痕一眼,又忌惮地瞥了一眼正在抠鼻子的道济和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慕容复,今日之事,我‘北冥’记下了!我们走!”

说罢,他不再犹豫,猛地一挥手。院中的青衣客动作迅捷,如同潮水般退入客栈房间,片刻之后,便听到后院临河的方向传来几声轻微的水响,显然是通过水路撤离了。

整个后院,顷刻间便只剩下陆星痕、阿朱以及屋顶上的道济和尚。

危机暂时解除。

阿朱长长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公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多亏了这位大师……”她看向道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邋里邋遢却又高深莫测的和尚。

陆星痕也对道济再次拱手:“今日多谢大师援手。不知大师可否赏光,让晚辈略尽地主之谊?”

道济和尚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地无声,凑到陆星痕面前,鼻子嗅了嗅,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嘿嘿,小家伙,你身上……有意思的味道不少啊。云水那老牛鼻子的剑气也在你身上”

陆星痕自知瞒不过道济,也就笑了笑!

道济和尚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走吧,找个地方,和尚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快饿死了!”

陆星痕对阿朱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

三人迅速离开了悦来客栈附近,在陆星痕的引领下,来到了那家胭脂铺的后院。

吩咐那中年妇人准备些酒菜后,三人在静室中坐下。

道济和尚毫不客气,抓起桌上的烧鸡就大嚼起来,吃得满嘴流油,毫无出家人形象。

陆星痕和阿朱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大师,”陆星痕斟酌着开口,“晚辈冒昧,请问大师与那‘北冥’,有何渊源?他们究竟是何来历?”

道济和尚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道:“渊源?没啥渊源,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阴恻恻、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德行。至于来历嘛……嘿嘿,慕容家的小子,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点谱了吗?”

陆星痕心中一动:“大师是指……他们与我慕容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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