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审讯攻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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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局刑警队审讯室的灯光惨白而刺眼，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分子混合的独特气味。

两名嫌疑人被分开审讯。沈青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警服，肩章笔挺，坐在主审官——刑警队副队长张猛的身侧。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参与这种级别的审讯，孙健所长力排众议，给了他这个宝贵的学习和实战机会。王磊则坐在观察室里，透过单向玻璃密切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第一个被带进来的是那个在客厅里被抓、身材瘦小、眼神闪烁的嫌疑人，名叫赵老四。根据初步信息，他有多次盗窃和打架斗殴的前科，是个典型的底层混混。

张猛经验老到，没有急于逼问核心案情，而是先从赵老四的个人信息、社会关系入手，语气时而严厉，时而缓和，试图找到他的心理弱点。

赵老四显然也是“几进宫”的老油条，对常规的审讯套路十分熟悉，要么避重就轻，要么装傻充愣，问及地窖里的现金、电脑和毒品时，就一口咬定是“帮朋友临时看管”，什么都不知道。

审讯陷入了僵局。

张猛皱紧了眉头，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

沈青云一直在安静地观察。他注意到，每当张猛提到“周老大”（根据现场手机里提取的零星信息推测的上级）或者“上面的人”时，赵老四的眼神会不自觉地向右下方瞟一眼，手指也会微微蜷缩。这是典型的恐惧和回避反应。他更害怕的是他背后的势力，而非眼前的警察。

同时，沈青云也发现，赵老四在回答关于地窖里那些身份证和银行卡的问题时，语气虽然强硬，但小腿却在不自觉地轻微抖动，这是一种内心不确定、试图掩饰的表现。

时机差不多了。

沈青云轻轻咳嗽一声，这是他和张猛约定的信号，表示他有话要问。

张猛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沈青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直视着赵老四，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缓，却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赵老四的心上：

“赵老四，你以为你是在讲义气，扛下所有，等着‘周老大’来捞你出去？”

赵老四眼神一缩，梗着脖子没说话。

沈青云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道：“你想想，你们撤离得那么匆忙，连那么多现金和‘货’（指毒品）都没来得及带走。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被放弃了，成了弃子。”

“你胡说！”赵老四猛地抬头，声音有些发尖。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沈青云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冰冷的嘲讽，“地窖里那些血迹，那些绳子，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痕迹……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非法拘禁了。往重了说，可能是人命案！你觉得，到时候‘周老大’是会来救你，还是会想办法让你永远闭上嘴？”

“你……你吓唬我！”赵老四的脸色开始发白，嘴唇哆嗦着。

“吓唬你？”沈青云拿起桌上的一份现场照片，轻轻推到他面前，上面正是地窖中央那片触目惊心的深色血迹，“看看这个！技术队已经取样送检了，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你现在主动交代，算是立功，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要是等我们查清楚，或者……等‘外面的人’先找到机会……”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种不言自明的威胁，配合着现场血腥的照片，瞬间击溃了赵老四的心理防线。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周老大”处置叛徒时冷酷无情的手段，又想到自己可能背上杀人的罪名，甚至可能在监狱里被“意外”处理掉……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我说……我说……”赵老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带着哭腔，“我都说……是周老大，是周老大让我们干的……我们就是看管‘货’和那些卡，顺便……顺便从绑来的人嘴里问出银行卡密码和身份证信息……”

观察室里，王磊忍不住低呼一声：“突破了！”

张猛也暗暗松了口气，向沈青云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小子，攻心为上，直接抓住了嫌疑人最致命的恐惧点。

根据赵老四的供述，他们这个窝点的主要任务，一是储存和分销少量毒品，二是利用绑架或诱骗来的人员，强行获取他们的身份证、银行卡及密码，进行资金转移和身份盗用。至于绑架的具体操作、人员来源以及获取身份信息后的最终流向，赵老四声称只有另一个嫌疑人，外号“刀疤”的孙老五才清楚，他只知道一切都由“周老大”遥控指挥。

审讯重点，立刻转向了隔壁房间的孙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