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诅咒扩散,人心惶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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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妄退回自己房中,道袍未脱,袖口还沾着巷外的尘灰。他把匕首搁在桌上,刀柄朝东,这是个习惯——若有人夜探,推门瞬间必先看见兵刃位置,误判他是左撇子。

铜镜摆在窗台,映出院门口那棵老槐。方才两个洒扫婢女就在树下争执,一个攥着烧焦的纸片不肯撒手,另一个指着她鼻子骂“招祸精”。谢无妄没插话,只等她们吵完,那持纸的丫头转身时,衣角翻起一道暗红边线——和徐脂虎肩井穴被扎后渗出的血色一模一样。

他走过去,捡起残片。指尖触到的刹那,一股阴冷顺着经脉往上爬,像是有人用冰针戳进指甲缝。这不是普通的符纸,而是《延禧攻略》世界里“扎小人”仪式用过的祭品,被人复刻了七成形、八分神,差的那点火候,反倒是故意留的破绽,引人追查。

“谁给你的?”他问。

婢女摇头,嘴唇发白:“前日库房整理旧账,顺手垫了鞋底,昨夜就开始做梦……梦见自己写不出字,笔尖全是血。”

谢无妄眯眼。账册?姜泥前几日刚录完的军饷明细,正是存入库房封存。若有人借整理之名动了手脚,再把染咒的纸混入其中,接触者皆成传病媒。

他将残片收进袖袋,转身往正堂去。

天刚亮,马厩那边就炸了锅。一个喂马的老汉突然倒地抽搐,醒来后满嘴胡话,说半夜有纸人爬到胸口,拿毛笔蘸他血改生辰八字。管家带人去瞧,发现他枕下压着半张泛黄的文书,正是北凉三年前的粮草调拨单。

徐骁坐在主位,脸色铁青。底下站了一圈仆役,个个低头垂手,可眼神乱飘,有人偷瞄徐脂虎的方向,有人往谢无妄这边瞥。流言已经起了——有人说小姐得罪了阴司,也有人说那野道士昨夜施法不成,反倒把邪气引进了府。

“都闭嘴。”徐骁一掌拍在扶手上,“再传一句闲话,打断腿扔出府。”

没人应声,但空气更沉了。恐惧这东西,越压越胀。

谢无妄站在人群末尾,不动声色抬起右手。阳光穿过廊柱,在地面拉出他的影子。他微微侧身,让影子扭曲成跪拜状,又轻轻晃了晃手指,那影子竟像抽搐般抖了两下。

几个靠得近的仆役立刻后退,有个小丫鬟直接捂嘴惊叫。

“是他!昨晚就是这影子爬上我床头!”

“我就说不该让他进门,哪有道士自残求验的?分明是妖人!”

谢无妄不辩解,反而低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前排听见:“影子怕我,说明它认得我。”

徐骁目光扫来,停在他脸上。

“你昨夜说‘东侧院有异’,现在全府都乱了,你给个交代。”

“交代不必。”谢无妄抬头,语气平得像在聊天气,“但若再有人梦魇流血,送来我处,三日内可断其源。”

“凭什么信你?”

“凭我现在就能说出,马夫枕下的那张单子,右下角有个墨点,形状像条蛇咬过。”

众人一愣。

管家急忙翻看证物,果然。那墨点极淡,若不凑近几乎看不见,偏偏真如蛇吻。

徐骁眼神变了。他没说话,但挥手示意记录病患名单,谁再出事,先报谢无妄。

散会后,谢无妄直奔库房。

守库的老仆拦在门口,说是奉命不得放人入内。谢无妄也不争,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过去:“徐王妃让我取前年腊月的炭银账核对。”

老头犹豫片刻,接过去一看,确实是王妃私印。他点头开门,却不肯走开,坚持要在旁看着。

谢无妄不介意,径直走向最里层的木架。那批姜泥整理过的账册就堆在第三格,封皮上还贴着她亲手写的编号。他抽出一本,翻开第一页,用匕首背轻轻一划。

墨迹遇金属,边缘泛起微绿荧光。

怨墨。只有沾过“扎小人”仪式的物品才会残留这种反应。更关键的是,这荧光脉动节奏,和昨夜轩辕敬城屋内那幅十字绣的能量波动一致。

但他很快察觉不对。

同源,却不同心。

轩辕的绣阵是镇魂向,能量流转平稳,而这账册上的怨墨,脉冲急促,带着催发与扩散的意图。就像同一把刀,一个用来救人缝合,一个用来割喉放血。

有人在模仿轩辕的手法,故意留下相同痕迹,把脏水泼过去。

谢无妄合上账本,指尖在封皮上摩挲。忽然,他停住。

书脊夹层里,有一道极细的折痕,像是被人用热铁压过。他撕开一角,里面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东厢寅时三刻,风起南廊。”

不是留言,是记账。

有人在用账册做暗号传递消息,而“风起南廊”四字,恰好对应今日早间马夫发病的时间地点。

他把账本塞回原位,转身出门时,顺手在门框上蹭掉匕首上的绿痕。

老仆跟出来锁门,嘀咕了一句:“您走后,轩辕先生今早也来过一趟,看了半炷香才走。”

谢无妄脚步一顿。

“他动了哪本?”

“没动,就在架子前站了会儿,临走时说了句——‘纸能包住火,包不住命’。”

这话听着像警示,可偏偏说得太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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