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扎基的阴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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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闪烁，两位巨人的身影缓缓消散。
废墟上，只剩下满目疮痍和惊魂未定的人们。
千雪琉璃变回人间体，脸色正常，她看了一眼梅菲斯特逃走的方向，眼神深邃。
废弃通道内那间狭小却设备齐全的废弃物资改造训练场内，空气因高频能量波动而微微扭曲。三泽广之，或者说，与他深度结合的黑暗梅菲斯特意识，正疯狂地压榨着自身的潜力。幽蓝色的全息投影模拟出格丽乔那银红金三色的矫健身姿，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发动进攻，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旁边屏幕上滚动。
“速度……预判……屏障生成间隔……还有那该死的治愈光线……”三泽喘着粗气，身上未愈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下隐隐作痛，但他眼中燃烧的却是近乎疯狂的执念。他一次次地扑向虚拟的格丽乔，又一次次被模拟出的精准打击或绝对屏障弹开、击倒。失败，分析，调整，再战！
他体内的黑暗梅菲斯特之力，在这份极端憎恨与不甘的浇灌下，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变得更加凝实、更具侵略性。他开始逐渐适应格丽乔那迥异于奈克瑟斯的、融合了多种格斗流派精髓且经过千锤百炼的战斗方式，甚至能偶尔预判到模拟程序的下一次攻击。（快了……就快了……千雪琉璃！下一次，绝不会再让你……！）
自由堡垒深处，那间永远弥漫着数据流冰冷光芒的密室内。石崛光彦——或者说，隐藏在这副平庸皮囊之下的黑暗扎基——正静静地“观察”着外界的一切。巨大的屏幕上分割出数个画面：夜袭队疲惫的战后休整、城市废墟的清理工作、医疗部门对千树怜身体状况的紧急评估，以及……那个正躲在宿舍里，看似没心没肺享受着甜品的银发少女。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有意思……真有意思……）黑暗扎基的意识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飞速处理着所有信息。（梅菲斯特……这个原本只是用来刺激奈克瑟斯、顺便收集恐惧能量的棋子，在格丽乔带来的巨大压力和挫败感刺激下，其黑暗面的潜力竟然被加速激发了出来……憎恨、愤怒、不甘……这些负面情绪真是最好的催化剂。）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看到了三泽广之在某个阴暗角落疯狂训练、吸收着城市恐惧、力量不断膨胀的景象。（还有千树怜……这个普罗米修斯之子，在格丽乔一次次治愈光芒的支撑下，反而透支着本就有限的生命力，更频繁地变身战斗，光之力在绝望的压榨下也变得愈发精纯……就像被不断捶打的铁胚。）
（原本的计划，是时候让伊组麦鲁登场，给予奈克瑟斯最后一击，彻底摧毁他的光芒，为我最终的复活铺平道路……）他的意识扫过基地最深处某个被严密封锁的容器，里面沉睡着一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合成异生兽。（但现在……格丽乔这个意外变数的出现，让剧本变得更有趣了。）
一个更加恶毒、更能带来愉悦感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伊组麦鲁……这张底牌，或许可以再留一留。让梅菲斯特带着那些不断被强化、学习的异生兽，继续和他们慢慢玩吧。就像猫捉老鼠，一次次给予希望，又一次次将其碾碎……让奈克瑟斯在格丽乔的支撑下不断燃烧，让梅菲斯特在憎恨中不断蜕变……让光与暗在极致的对抗中一同走向沸腾的顶点……那时，再收获的果实，将会更加甜美。）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屏幕上那个脸色冷峻、正在训斥队员的西条凪副队长身上。石崛光彦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其隐蔽的、充满了占有欲和恶意的笑容。（至于这颗最关键的棋子……我的副队长大人……可不能这么快就用掉。你的黑暗，你的仇恨，才是最适合我降临的完美温床……需要再耐心酝酿一下……）
……
夜袭队指挥室（CIC）旁边的休息区内，气氛有些沉闷。连续的高强度作战和市区频繁出现的异生兽，让每个人都身心俱疲。
平木诗织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杯刚泡好的热气腾腾的咖啡，努力想让气氛活跃一点。“来来来，大家辛苦了，喝杯咖啡提提神！我特意多加了糖和奶哦！”她将咖啡一杯杯分发给众人。
“谢谢诗织。”孤门一辉接过咖啡，道了声谢，但眉宇间的忧虑并未化开。他抿了一口咖啡，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医疗部门的方向。“怜他……这次消耗太大了。他的身体本来就……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心……”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沉默。大家都清楚千树怜的状况，那种明知结局却依旧奋力燃烧的悲壮感，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诗织也叹了口气，情绪低落了一些。她走到正在虚拟屏幕上默默分析数据的石崛光彦旁边，将最后一杯咖啡递给他：“石崛队员，你的咖啡。”
“啊，谢谢。”石崛光彦仿佛刚从沉思中惊醒，连忙接过咖啡，脸上露出那副惯有的、略带腼腆和书卷气的笑容。
诗织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石崛队员，你是技术专家，分析能力最强了。你觉得……那个格丽乔，就是千雪琉璃，到底怎么样啊？她真的好厉害啊！虽然副队长好像不太喜欢她……”
石崛光彦用一种极其客观、仿佛在做技术报告般的平静语气说道：“从目前收集到的所有战斗数据和分析来看，格丽乔奥特曼的实力非常强大，远超常规认知。其能量等级、格斗技巧、防御能力以及那种特殊的治愈光线，都表现出极高的效率和稳定性。从客观结果论来看，她多次在危急关头介入，有效减少了伤亡和破坏，并且对奈克瑟斯奥特曼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支援。”
他顿了顿，语气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却巧妙地加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妙的停顿和重音，听起来仿佛发自内心，却又带着某种深层次的讽刺：“确实……是一位非常‘强大’且‘合格’的盟友呢。对于我们目前的困境而言，她的存在，无疑是‘积极’且‘有益’的。”
这番话，尤其是“盟友”这个词，像一根尖刺，精准地扎进了刚刚走进休息室、恰好听到这句话的西条凪副队长耳中。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冰冷，眉头紧紧锁起，看向石崛光彦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质疑。（盟友？哼！一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明、力量也完全未知的危险存在，也配称为盟友？谁知道她出手相助背后隐藏着什么目的？每一次她出现，异生兽的活动反而更加猖獗！这难道是巧合？石崛这个技术宅，只会看冰冷的数据！）
但她没有将这番话直接说出来，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拿起自己的那份咖啡，重重地放在桌上，溅出几滴褐色的液体，然后转身走到战术板前，开始一言不发地研究下一次的作战部署，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平木诗织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去触副队长的霉头。孤门一辉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理解副队长的谨慎和担忧，但也无法否认琉璃确实帮了大忙。
石崛光彦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西条凪的不悦，依旧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那些不断滚动的数据，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更深了。（对，就是这样……怀疑的种子需要慢慢浇灌……排斥与警惕……正是隔绝光芒、迎接黑暗的最佳土壤……）
……
与此同时，在野野宫瑞生的宿舍里，气氛却与指挥室的沉闷紧张截然不同。
“啊——嗯！就是这个味道！”千雪琉璃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洒满了彩色糖粒和巧克力的甜甜圈，满足地咬了一大口，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像两只弯弯的月牙。“诗织姐姐果然懂我！这家店的甜甜圈甜度刚好，外面的巧克力脆壳也不会太厚！比基地食堂那些不知道是面粉还是橡胶做的东西强了一万倍！”
旁边的书桌上，还放着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是半个吃剩的、裹着丰富奶油和新鲜草莓的可丽饼。
野野宫瑞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形象、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的“危险目标”，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就在不久前，就是这个女孩，变成了那个宛如女武神般强大、冷静、轻易击退黑暗巨人和数头异生兽的银色巨人。而现在……她看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沉迷甜食的普通女高中生。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瑞生的认知不断被颠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瑞生忍不住开口，递过去一张纸巾，“嘴角，沾到了。”
“唔唔，谢谢！”琉璃含糊不清地道谢，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然后又迫不及待地拿起可丽饼咬了一口，含混地说道：“你是不知道，瑞生，在基地这几天我的糖分摄入严重不足！再这样下去我的游戏反应速度都要下降了！这可是关乎排位赛胜负的大事！”
瑞生：“……”（所以奥特曼的实力和游戏排位赛挂钩是吗？这种设定我从来没在任何报告里看到过……）
她看着琉璃那副无忧无虑（至少表面上是）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那个……琉璃，你……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什么？”琉璃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歪着头，一脸不解。
“就是……外面的异生兽，还有那个黑暗巨人梅菲斯特……他们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而且，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瑞生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怜他……每次战斗都那么辛苦……你虽然很强，但这样下去……”
琉璃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抬起眼，冰蓝色的眼眸看着瑞生，那眼神依旧清澈，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深度。
“担心有用吗？”她反问了一句，语气平淡，“怪兽不会因为你担心就不出来，敌人也不会因为你害怕就变弱。”
她拿起剩下的半个甜甜圈，晃了晃：“就像这个甜甜圈，你担心它会热量太高会长胖，难道就不吃了吗？当然是要先吃了再说啊！战斗也是一样，敌人变强了，那就想办法比他更强就好了。至于那个叫千树怜的小子……”
琉璃顿了顿，似乎思考了一下措辞：“他的选择，他自己承担后果。我尊重他的选择，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把，仅此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背负着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也一样。”
她说完，又低下头，专注地对付起手里的甜甜圈，仿佛刚才那番略带哲理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瑞生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这个女孩，时而幼稚得像个小孩子，时而又冷静成熟得可怕。她似乎对一切都看得很淡，包括她自己的安危，却又会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她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迷雾，你永远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或者……全都是真实的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瑞生在心里又一次默默地问着，目光落在琉璃那纤细的手指上——就是这双手，既能拿起游戏手柄，也能变成撕裂黑暗的巨人之拳。
琉璃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忽然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嘴角还沾着一点巧克力酱：“怎么了？一直看着我？是不是也被我的吃相迷住了？要不要分你一口？虽然我很舍不得啦~”
瑞生的脸瞬间又红了，慌忙移开视线：“谁、谁看你了！自恋！吃你的吧！”她低下头，假装整理桌上的文件，心跳却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琉璃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笑，继续享受着她的甜品盛宴。只是在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最深处，一丝极淡的、若有所思的光芒悄然闪过。
（变强了吗？确实……那个梅菲斯特，还有那些异生兽……学习速度和适应能力快得有点不正常了。背后果然有人在搞鬼吗……是那个藏头露尾的扎基？他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单纯地培养打手？还是……有更深的目的？）
她咬下最后一口甜甜圈，舔了舔指尖。（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放马过来好了。正好……我也需要更多的“数据”呢。）
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但她心中的警惕和冷静，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这场隐藏在光明与黑暗之下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更加错综复杂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