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决战戴亚伯里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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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银河、维克特利和艾克斯也顺利解决了所有剩余的宇宙人杂兵。
战斗,终于结束了。
银河、维克特利和艾克斯对着地面的众人点了点头,化作三道光芒,飞向天际,离开了地球。
而格丽乔,由于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尤其是最后动用阿布索留特力量强化屏障和释放绝对星云射线,她的能量几乎彻底耗尽。胸前的彩色计时器闪烁得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熄灭。她的身形变得虚幻、透明,最终无奈地化作无数光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千雪琉璃变回了人间体,脸色苍白地出现在奈绪美等人面前的空地上,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琉璃…你…”奈绪美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琉璃,又回想刚才格丽乔消失的位置,一个惊人的猜想在她脑中形成。她指着琉璃,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而颤抖起来:“原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厉害的格丽乔奥特曼?!”
琉璃有些虚弱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被直接点破身份,她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
这时,欧布也解除了变身,红凯的身影出现在一旁。
“凯桑!刚才的三重形态真是太帅了!光线也好厉害!”奈绪美的注意力瞬间又被红凯吸引,兴奋地夸赞道。
红凯对奈绪美笑了笑,然后目光转向一旁的琉璃。他的眼神中带着真诚的赞许和一丝了然。他走上前,向琉璃伸出手,语气温和而郑重:“刚才的战斗,非常感谢你的及时支援。如果没有你全力牵制戴亚博里古和萨迪斯,并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情况会非常危险。你的力量和战斗技巧…令人敬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琉璃体内蕴藏的光之力量,虽然那光芒似乎还隐隐混杂着一丝别的、难以言喻的气息,但她在战场上所展现出的坚韧、果决和那份守护之心是毋庸置疑的。有这样强大的盟友,让他对守护地球的未来更添了一份信心。
琉璃看着红凯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她不太习惯这种肢体接触和直接的感谢。但最终,她还是抬起手,没有握住,而是快速地、轻轻地与红凯的手击了一下掌,算是回应。她的动作有些生硬,显然不太习惯这种表达方式。
“各取所需罢了。”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仔细品味,能察觉到一丝对红凯实力的认可,“你的三重形态…威力不错。”
然而,就在这看似缓和甚至有些和谐的气氛中,一道带着玩味、探究和深深审视的目光,如同冰冷滑腻的毒蛇,悄然落在了琉璃身上,让她背后的寒毛微微竖起。
伽古拉斯·伽古拉不知何时靠在了更远处一辆报废卡车的残骸旁。他双臂环抱,嘴角挂着他那标志性的、令人捉摸不透的似笑非笑,那双眼眸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牢牢地锁定着琉璃。
他没有像SSP众人那样惊叹于琉璃的奥特曼身份,也没有像红凯那样表达战友般的感谢。他的目光如同精密扫描仪,在琉璃略显苍白的脸色、她下意识微微颤抖、试图遮掩的手臂(假装伤势)、以及那份极力隐藏却无法完全抹去的能量过度消耗后的虚脱感上细细划过。他看到了她战斗风格中不同于光之国战士的狠辣与高效,看到了她对于自身那种“特殊”力量似乎并不完全认同的矛盾感,甚至…她之前那句关于“迷茫之人”的评价,也让他觉得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光之战士”。
“呵…”伽古拉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嗤笑,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钻入了琉璃异常敏锐的耳中。他微微歪头,眼神中的玩味和探究几乎要满溢出来,仿佛在欣赏一件突然出现的、极其有趣却暗藏无数玄机的艺术品。“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他低声自语,这句话既像是对琉璃说的,又像是对自己内心疑惑的阐述。他敏锐无比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实力强悍的“高中生奥特曼”,她的目的绝不像她嘴上说的“守护地球”那么简单。那隐藏在光之战士外表下的,或许是与自己相似的、游走于灰色地带、背负着某种沉重“执念”的灵魂?或者是…藏着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琉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伽古拉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和其中毫不掩饰的怀疑与审视。(他怀疑我了…是因为杰顿?还是因为我的力量性质?)她没有回头去看伽古拉,但全身的神经都已经悄然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这个穿着骚气西装、气质危险莫测的男人,给她的感觉比刚才的萨迪斯和戴亚博里古加起来还要麻烦和难以应付。
就在这时,奈绪美欢快的声音打破了这略显紧张和诡异的氛围:“琉璃!现在天色这么晚了,你看起来也很累,要不今晚就来我们SSP基地将就住一晚吧!虽然有点乱,但总比露宿街头好!”
琉璃正愁能量耗尽、无处可去,闻言立刻顺势点头答应:“…好,麻烦你们了。”
红凯也笑了笑:“我也一起去吧,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而角落里的伽古拉嘴角勾起一抹更大的弧度,他慢悠悠地直起身,也跟了上来,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对吧,神秘的奥特曼小姐?”
一行人回到了那个拥挤杂乱却充满生活气息的SSP基地。奈绪美热情地给琉璃安排了一个临时收拾出来的小房间。伽古拉则自顾自地在客厅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却时不时地、有意无意地瞟向琉璃所在的房间方向。
琉璃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试图洗去战斗的疲惫和尘埃。当她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心脏猛地一跳——伽古拉,正姿态闲适地靠坐在她房间门口的一把旧椅子上,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聊聊?”伽古拉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带着一种笃定的邀请。
琉璃眉头微皱,心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个男人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她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在他对面的床沿坐下,姿态戒备:“想聊什么?”
“很多。”伽古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指尖仿佛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比如…你身上藏着的秘密。我很好奇。”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试图剖开她的防御。
琉璃避开他的视线,语气冰冷地抛出准备好的说辞:“没什么可好奇的。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守护这颗星球罢了。”
“守护地球?呵…”伽古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瘆人,“这理由可真够…官方和标准的。像光之国那帮家伙会挂在嘴边的口号。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你使用的力量,真的只是‘光’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我在你的光线里,看到了比普通奥特战士更加…炽烈,也更加危险的东西。那不仅仅是光的力量,还混杂着某种更深邃、更接近…本质性黑暗的能量。虽然你隐藏得很好,但那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瞒不过我。你和那些喊着口号、信奉着教条的光之战士,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对吧?”
琉璃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果然察觉到了!)她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没有承认,也没有立刻否认,只是淡淡地反问,试图将焦点转移:“你不也一样吗?徘徊在光与暗的夹缝之中,寻找着自己所谓的‘愉悦’。”
“愉悦?”伽古拉低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复杂的自嘲和某些更深沉、更晦暗的东西,“或许吧。但更多的时候,我只是觉得…看着那些自诩为‘光’的战士,被他们自己信奉的教条紧紧束缚,在规则与本能之间挣扎,甚至…不得不背叛自己真实内心的可笑模样,非常…有趣。”他的目光再次飘向客厅方向,那里,红凯正抱着他的吉他,似乎睡着了。“凯那家伙,就是最好的例子。被光之环选中,背负着沉重的期望和‘英雄’的标签,在光明与黑暗的漩涡里打转,连自己真正渴望什么、相信什么,都不敢直面。这样的‘光’,难道不虚伪吗?”
琉璃沉默了片刻。房间昏暗的灯光在她侧脸投下柔和的阴影,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娇小,却也更加难以看透。
“光明…黑暗…立场…”她轻声重复着这几个词,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异常的穿透力,仿佛在叩问着什么,“这些东西…真的有绝对的意义吗?”此刻的她,仿佛卸下了一层伪装,与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基于共同困境的共鸣,宛如黑暗中彼此辨认出的“知己”。
“我…”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又像是在揭开旧日的伤疤,“曾经是某个人的‘影子’。被某种力量创造出来,被赋予与某个‘光之战士’极其相似的外表,被当作达成目的的工具来使用…然后,在失去利用价值时,像多余的垃圾一样,被毫不留情地丢弃在死亡的边缘。”她的话语异常平静,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冰冷、孤独和被遗弃感,却透过这平静的表象,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伽古拉敲击扶手的手指骤然停住,眼神微微闪烁。琉璃的描述,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精准地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些尘封的、不愿回首的记忆和弦。他想起自己曾经无比渴望触摸光芒,却被光芒无情拒绝,最终坠入黑暗、亲手塑造另一个极端的过往。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复杂难辨的、带着自嘲的弧度:“呵…被创造,被利用,被抛弃…听起来还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剧本。不过,比起我这个主动追逐光芒却又亲手将其摔碎、最终变得不伦不类的‘影子’,你的诞生…似乎更加…身不由己?”他的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或许是同病相怜的意味?
“主动选择,或被动承受…有区别吗?”琉璃抬起头,目光掠过客厅里沉睡的红凯,又缓缓收回,最终落在伽古拉身上,那眼神清澈却冰冷,“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站在了所谓‘光明’的对立面。或者…更可悲的是,徘徊在光与暗的狭窄缝隙里,像蝙蝠一样,既不被光明真正接纳,也无法彻底融入黑暗。就像现在的你,伽古拉斯·伽古拉。”
她的话语变得直接而锐利,如同冰冷的刀锋,试图反客为主,剖析对方:“你帮助过人类,也利用过黑暗力量搅动风云。你与凯为敌,与他生死相搏,却也曾在关键时刻与他并肩作战。你嘲笑光的虚伪与教条,但你自身,也并非纯粹追求毁灭的黑暗。你不断挑衅、刺激凯,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单纯地给他找麻烦,以欣赏他的痛苦和挣扎为乐?还是…在不断地撕碎那些冠冕堂皇的标签、打破非黑即白的规则过程中,试图证明某种…更为残酷、却也更加‘真实’的存在?”
伽古拉夹着烟的手指(虽然他此刻并没抽烟)微微一顿。琉璃的话像一把精准无比、锋利异常的手术刀,轻易地剖开了他层层包裹的玩世不恭与疯狂表象,触及了他内心最核心的混沌、矛盾与那片无人能懂的荒芜之地。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少女。然后,他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仿佛放弃了某种伪装。
“真实…?”他咀嚼着这个词,他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危险而深邃的光芒,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呵…真是个既奢侈又天真的词啊。小姑娘。”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天花板,望向了无垠的、冰冷的宇宙深空。
“这浩瀚宇宙间,哪有什么纯粹无暇的光明?又哪有什么绝对彻底的黑暗?所谓的光与暗,不过是力量的不同表现形式,是不同存在为了自身目的而挥舞的、最容易区分的旗帜罢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嘲弄和冰冷的理性,“光之国标榜着绝对的正义与秩序,但他们那冰冷僵化的规则之下,又何尝没有见不得光的角落和不得已的牺牲?黑暗力量令人恐惧、带来破坏,但对于某些在绝境中挣扎求存的弱者来说,那或许是他们唯一能抓住的、反抗命运的‘稻草’。”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琉璃身上,那目光中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了然和某种诡异的“认同”。
“看清这一点吧,小姑娘。你和我…其实很像。”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蛊惑力,“我们都是被自己曾经相信或被迫依附的‘光芒’…灼伤过的影子。只不过,我选择了拥抱这灼伤后的扭曲与疯狂,而你…”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琉璃疲惫却依旧倔强的脸庞。
“…似乎还在寻找某种,连你自己或许都不清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