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应召·东宫诊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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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通传云芷到了，皇帝立刻道：“快宣！”

云芷提着药匣，低头步入殿中。

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臣女云芷，叩见陛下，皇后娘娘。”她依礼跪拜。

“免礼平身。”皇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云芷，朕听闻你通晓医理，太子如今情况危殆，太医院皆束手，朕命你即刻为太子诊治，若需什么，尽管开口！”

柳贵妃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云芷，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云芷并未立刻应承，而是再次福身，声音清晰却带着几分惶恐：

“陛下隆恩，臣女感激不尽。只是……臣女所学，不过是乡野粗浅之术，如何能与太医院诸位国手圣手相比？太子殿下万金之躯，臣女实在惶恐，不敢轻易出手，恐……恐延误殿下病情，万死难赎。”

她这话，既是自保的推脱，也是实情。皇帝在情急之下让她来，若治好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治不好，或是过程中稍有差池，那便是现成的替罪羊。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他知道云芷的顾虑。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朕既召你来，便是信你。你只管放手施为，无论结果如何，朕……恕你无罪！”皇帝沉声道，给出了承诺。

云芷心中微定，有了皇帝这句“恕你无罪”，至少事后清算的风险小了许多。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既如此……臣女遵旨。”她终于应下，“请陛下容臣女先为殿下诊脉。”

“准！”

云芷走到太子榻前。柳贵妃虽万分不愿，但在皇帝冷厉的目光逼视下，不得不让开位置。

近距离看到太子的状况，云芷心中也是一惊。

太子面色青灰，气息奄奄，唇色紫绀，确实是极危之象。

她屏息凝神，伸出三指，轻轻搭在太子萧景那瘦削得几乎只剩骨头的手腕上。

指尖触及的皮肤一片冰凉。

脉象沉伏微弱，时而如游丝难寻，时而又杂乱急促，显是肺腑衰竭、气血逆乱之兆，确是痨病重症晚期的表现。但……

云芷的指尖微微一顿，黛眉悄然蹙紧。

在这片衰败混乱的脉象之下，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常——一种深藏的、阴寒凝滞的阻力，盘踞在经脉深处，不断侵蚀着本就微弱的生机。

这绝非单纯的痨病！这是……中毒之象！而且是一种极为阴寒隐蔽的慢性毒药，与痨病症状交织在一起，相互催化，才导致了如今这般凶险的局面！

是谁？竟对当朝太子下如此毒手？是怕他死得不够快吗？

云芷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她仔细分辨着那毒性的特征，试图找出线索。

而就在这时，或许是感受到外界的刺激，昏迷中的太子萧景忽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痉挛着，猛地侧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暗红近黑的淤血，正好溅落在云芷素色的衣袖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