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污血中的真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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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档案室里,凌曜手中那盏从护士站翻来的老旧手提灯,正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光线里飘着细密的灰尘,勉强在身前撑起半米见方的亮区,其余地方全被浓稠的黑暗吞着。灯光摇曳时,他和叶燃的影子投在积灰的档案架上,像被狂风扯动的破布,扭曲着、晃荡着,活似蛰伏在暗处的怪物。
“找到了!”凌曜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藏不住一丝激动,指尖蹭过那本被黑红色血污浸透的住院记录时,还微微发颤。他小心翼翼地从扉页夹层里,抽出一张叠得整齐的泛黄信纸——边缘被虫蛀得坑坑洼洼,纸面发脆,上面的钢笔字迹却依旧清晰,正是他们找了半栋楼的“院长的忏悔信”。
叶燃立刻凑过来,紧绷的肩膀稍稍松了些,刚想咧嘴笑,却扯动了嘴角的擦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刚才为了堵档案室的门,他顶着门板硬抗了十几下撞击,现在胳膊还在隐隐发酸。“快念念,到底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把医院搞成这鬼样子?”
凌曜展开信纸,手提灯的光正好打在字上,他的声音随着内容,慢慢从平静沉到冰冷:“‘慈爱医院从不是救赎之地,是我亲手挖的罪孽深渊。为了验证那套可笑的‘永生细胞’理论,我借着院长的身份,在第三病栋的危重病人身上,做了非人的活体实验……’”
念到这里,他顿了顿——信纸边缘的褶皱里,似乎还沾着干涸的泪痕。“‘药物引发了恐怖的异变,他们开始变得狂暴、嗜血,连自己的皮肤都想撕扯……我怕了,我封锁了所有消息,把整个第三病栋彻底隔离,任由他们在黑暗里腐烂、嘶嚎。这些年,我每天都能听到他们的哭声,听到他们在骂我刽子手……’”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墨水晕成一团,像是书写者写着写着,突然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攥住了手。
一股寒意顺着两人的脊背往上爬,连手提灯的光都似乎暗了些。这封信不仅说清了医院异变的根源,更让那些嘶吼的怪物、无处不在的绝望,有了具体的轮廓——它们不是凭空出现的恶鬼,是当年被信任的医生推入地狱的病人。
“所以……我之前砍退的那些东西,可能是……”叶燃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刚才他挥着消防斧逼退的黑影,或许也曾是个期盼着医生救命的普通人。
“砰!砰!砰!”
档案室的铁门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比之前更重、更急,像是外面的“东西”彻底没了耐心。锁芯被撞得歪向一边,铁屑簌簌往下掉,门板都开始跟着震动,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没时间想了!”凌曜迅速把信纸叠好,塞进贴身的口袋,“信里提了‘第三病栋’和‘隔离’,生路肯定在那边!我们得想办法去第三病栋的隔离通道!”
“轰——!”
话音还没落地,铁门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直接被一股巨力掀到一边,重重砸在墙上,溅起一片灰尘。一个庞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已经看不出半点人形——它像是由三四具穿着破烂病号服的躯体拼接而成,皮肤的缝合处渗着黑红色的粘液,好几张痛苦的面孔镶嵌在躯干和手臂上,眼睛浑浊发白,嘴巴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像被掐住喉咙的猫。它的右手拖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巨大消防斧,斧刃在水泥地上划出一道深沟,火星溅起又快速熄灭,刺耳的噪音在狭小的档案室里回荡。
“操!”叶燃骂了一句,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将凌曜狠狠往自己身后拽了一把,同时弯腰,青筋暴起地抱住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金属档案柜,用尽全身力气朝门口推去!
档案柜“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暂时挡住了怪物的去路。可那怪物只是顿了一瞬,随即发出一声混合了无数悲鸣的咆哮——像是十几个人同时在哭嚎,震得人耳膜发疼。它举起消防斧,重重劈了下去!
“咔嚓!”
金属档案柜像纸糊的一样被劈成两半,木屑混着泛黄的档案纸漫天飞,柜身的铁皮卷成了波浪形。怪物迈着沉重的步伐,踩着碎纸挤进档案室,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
“攻击它身上的脸!”凌曜在叶燃身后急声喊,大脑在恐惧中飞速运转,信里的“诅咒”二字突然闪过,“院长的负罪感都凝在这些脸上,那是它的核心!”
叶燃没有半分犹豫,他怒吼一声——不是愤怒,是为了压下心底的恐惧。怪物挥着消防斧横扫过来,斧刃带起的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侧身堪堪躲开,斧刃擦着他的肩膀劈在档案架上,“哗啦”一声,整排档案架轰然倒塌。趁怪物收斧的间隙,叶燃猛地向前一扑,借着冲劲,一拳狠狠砸在怪物胸前那张不停流泪的脸上!
“噗嗤——”
一声令人作呕的闷响,像戳破了灌满脓水的皮囊。那张脸瞬间发出尖锐的嘶鸣,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黑,最后缩成了一团干皮。怪物的动作猛地一滞,挥斧的手臂顿在了半空。
“有效!”叶燃精神一振,刚想再补一拳,却见怪物身上其余的脸突然同时睁开眼睛,死死盯住了他——受伤的剧痛,反而彻底激怒了这缝合怪。
它挥舞消防斧的速度更快了,力量也更猛,斧刃劈在地上,直接砸出一个小坑。狭小的档案室里,档案架、桌椅被劈得粉碎,木屑和灰尘迷得人睁不开眼。叶燃拼尽全力周旋,既要躲避斧头,又要护着身后的凌曜,没一会儿,手臂和大腿上就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在灰尘里晕开小小的红圈。他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因为失血,挥拳的速度明显慢了半拍,刚才被怪物的胳膊扫到肩膀,现在还在发麻。
凌曜心急如焚,一边弯腰躲避飞溅的木屑,一边快速扫视四周——档案室四面都是墙,唯一的门被怪物堵死,哪里还有出路?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后墙的通风口上:那是个老旧的百叶窗,漆皮都翘了起来,螺丝锈得和窗框粘在了一起,却是眼下唯一的生机!
“叶燃!后墙通风口!”凌曜大喊着冲过去,从地上捡起一根断裂的铁棍,试图撬开百叶窗的螺丝。他的手指被锈迹磨得发红,甚至被螺丝划破,血沾在锈铁上,却没敢停下半分。
叶燃闻声,拼尽全力一拳砸在怪物手臂的脸上,暂时逼退它半步,趁机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靠在了冰冷的墙上。就在凌曜终于拧开最后一颗锈死的螺丝,快要把百叶窗拆下来时——
“哇——!!!”
一声极其尖锐、凄厉的啼哭,猛地从档案室外的走廊深处传来。那声音像一把冰锥扎进耳膜,明明是婴儿的哭声,却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让整个档案室都跟着微微震动。
正在狂暴中的缝合怪,动作突然僵住,身上所有的面孔都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极大,像是在无声地尖叫——那是纯粹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紧接着,一阵冰冷的恶寒如同潮水般,从走廊方向汹涌而来,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瞬间裹住了整个档案室。凌曜手中的手提灯开始疯狂闪烁,光从昏黄变成惨蓝,又突然暗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光点,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脸。
凌曜和叶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后背爬满了冷汗。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远比眼前的缝合怪更恐怖、更根源性的“东西”,被这里的动静惊醒了,正一步步从走廊深处靠近。
通风口的百叶窗已经被拆下来,露出后面黑漆漆的通道,可两人看着那片黑暗,却没半分喜悦——这条刚找到的生路,似乎正通向一个更深的、更绝望的深渊。